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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都不放心,将孩子带给那只黑暗的乌鸦来带,”竹中重治沉声道:“特别是将作为家中继承人的嫡长子交给他。”
雨秋平看着竹中重治坚决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竹中重治就是属于那种刚正清高的人,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更何况天野景德这个和他理念完全相悖的人呢。估计他们两个一碰面,就要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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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雨秋平刚带着竹中重治找打了天野景德,向他说明了竹中重治也会和他一起担任雨秋殇和雨秋佑的老师时,天野景德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殿下,”天野景德没有理会竹中重治冷冷的目光,直接看向雨秋平,“您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将大公子和二公子交给这样一个人来带?您觉得他会传授给两位公子什么东西?”
“天野大人,请慎言。”竹中重治眉头紧锁,有些愤怒地低声道,“我不认为光明大义不是孩子该学习的道理。”
“光明大义又有什么用?”天野景德不屑地摇了摇头,冷声道:“这里是战国乱世,靠着仁义和善良是什么用都没有的。殿下您在这上面吃得苦头还不够多吗?您忘了引马城下的惨剧么?”
天野景德一提到引马城这几个字,雨秋平的心立刻就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错开视线,不敢直视天野景德愤怒的眼睛。
“堕入黑暗的恶鬼,自然不会明白光明。大人能教给孩子什么?又是那套黑暗杀戮么?”竹中重治同样冷声道:“若是一个人心里装满了黑暗,学到的尽是阴谋诡计,那等他掌权时该有多么可怕?身边的亲友、忠心的家臣、天下苍生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可以被利益吞噬的祭品。等待他的,只有众叛亲离、为天所不容的结局。”
“殿下?让他来当老师是您的意思吗?”天野景德根本不理会竹中重治,继续对着雨秋平说道:“您的教训还不够么?之前本来就该遗弃大公子,破除双生子的魔咒,您不肯;本来就该让二公子作为嫡长子继承家督,您又不肯?现在又找来这样一个荒唐的人来教导孩子?您是打算把两位公子交成满脑子忠义、善良的无能之辈,在战国的乱世里被虎视眈眈的敌人将雨秋家的家业吞噬掉么?光明大义保不住家业,只有现实的黑暗手段方能守护雨秋家。”
“无论如何,我绝不同意把两位公子交给他。”一贯沉默寡言的天野景德难得说出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可见他对此的态度是异常坚定。雨秋平被天野景德说得不敢还嘴,只得默默地把头看向另一个方向。他明白,天野景德说的不错。在这么多年里,他也逐渐明白了善良不能当饭吃。没有一些手段,没有一些阴谋,是无法再战国乱世立足的。
雨秋平不再说话后,就只剩下竹中重治和天野景德两个人站在走廊上,默默地对视着,两人都没有丝毫的动摇。良久,竹中重治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声道:
“天野大人不是对独臂的大公子有很大的意见么?不是认为他当不了合格的家督吗?”竹中重治冷哼了一声,“那么好,我来带大公子,你来带二公子。不知天野大人,意下如何?”
天野景德似乎早就料到竹中重治会说出这样的话,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他把目光投向雨秋平,低声道:“只要主公答应,我没有什么意见。”
雨秋平愣了一下,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苦笑了一下。
“那就先这样吧。”雨秋平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两个人都非常好强,固执而又自尊,此刻无论拒绝了谁或者是提出轮流当老师之类的命令,都会伤到二人的心。反正雨秋平觉得自己有着大把的时间与孩子们相处,不至于让孩子的性格走向两个极端——自己反正当年就没有受到老师什么影响,性格的养成全靠父母。既然这两个人想要分开带,那就分开带吧,两兄弟整天待在一起也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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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的早上,雨秋殇和雨秋佑在今川枫和阿铃的照顾下洗漱完毕后,就第一次去找了作为他们老师的竹中重治和天野景德,开始了作为武家子弟的学习。
雨秋殇跟着竹中重治一路走到了天守阁三楼的走廊上,竹中重治却一直一言不发,只是居高临下,带着雨秋殇鸟瞰着富饶的尾浓大地。雨秋殇毕竟是个小孩子,被这样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师,第一天我们学什么?是要学认字吗?”
“不。”竹中重治微微摇了摇头。转过身,弯下腰,轻轻地抚摸着雨秋殇的头发。
“连上三天,光明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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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天野景德也带着雨秋佑,一路走到了黑田城里的监牢内,在一个昏暗的桌子前坐了下来。一路上,闲不住的雨秋佑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询问着天野景德要去哪里,今天要学什么,几点可以吃饭回去玩之类的事情,天野景德都只是简单的用几个字应答。到了监牢内后,天野景德点起一盏昏暗的油灯,摆在了桌上。
“师父,我们到底要学什么啊?”被这个闷声不吭的师父弄得有些烦躁的雨秋佑,不满地嘟囔道。
天野景德抬起头,望向雨秋佑,缓缓的抬起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连上三天,先乱后治。”
第三百零八章 军心()
雨秋平从稻叶山城里平安归来的消息,让尾张的高层们一片沸腾。大家都惊叹于雨秋平的好运气,也对竹中重治赞叹不已。织田信长为了褒奖雨秋平在缔结和浅井家的同盟中所付出的辛劳(差点把命都给丢了),将叶栗郡南边的中岛郡的6000石领地封给了雨秋平。还许诺在平定织田信清的叛乱后,将丹羽郡中紧邻叶栗郡的部分领地也封给他。为了接受新的领地,将代官、巡回法庭、银行制度等细则推行下去,直江忠平、天野景德和濑名氏义他们又有的忙了。
而织田信长还试图派人招揽为雨秋平担任教师的竹中重治,给出了30000石领地和织田家家老的职务,却被竹中重治婉拒。织田信长到也颇为大度,没有再死缠烂打——不过没能招募到贤能家臣的他,显然憋了一肚子的火——于是池田恒兴和前田利家两人就倒霉了。
他们因为私自违背命令,带着人和今川枫一起跑到美浓境内营救雨秋平,让织田信长气得火冒三丈。两个人在雨秋平的领地内躲了半个月,原以为织田信长已经消气。可是他们一回清州城,立刻就被织田信长派人一顿毒打,双双关了禁闭。
雨秋平本来想找个机会去看望一下这两个好兄弟,可是领地上的琐事实在是太多了,害得他抽不开身。
当务之急,就是常磐备的扩招问题。令雨秋平感到欣慰的,是几年前招募的那匹足轻,此刻已经完全融入了雨秋家,不再是当年那些叫苦喊累,对雨秋家没什么忠诚可言的新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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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松正吉,对此就深有体会。
他今年24岁,原来是那古野城城下町的一个农民。在两年前通过了雨秋家的选拔,应征入伍成为了雨秋家的一名足轻。至于为什么要来雨秋家当兵,兼松正吉的理由也很简单:钱多。他和那几十个来自鸣海周围的农民不一样,他没有受过雨秋平“送粮资敌”的活命之恩,对雨秋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还有些排斥这个外来户。但是雨秋家开出的安家费、俸禄实在是让人心动,远远超出了尾张境内其他豪族招募常备军的俸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兼松正吉跑来了黑田城当兵。
不过,他很快就感到后悔了。
雨秋家训练场的训练实在是太过变态,简直到了“刑罚”的地步。兼松正吉以前看过佐佐家、柴田家这些家里的足轻们在农闲时的训练,无非就是拿着竹枪、砍刀摆摆样子罢了,哪里会像雨秋家这样恐怖。第一天,兼松正吉和一百多个新兵就陪着常磐备的老兵们站了三个时辰的军姿,兼松正吉的腿酸痛得都要断掉了,于是就找了个机会偷懒——其实也仅仅只是没有保持立正姿势,微微弯了弯腿罢了。但是他的行为立刻被一对一监督他的老兵发现了,并报告给了那个老兵口中的“乌鸦判官”天野景德。
天野景德也毫不客气,立刻就罚他做了三十个俯卧撑。累得够呛的兼松正吉还没喘过气来,就又被继续要求站军姿。一天之内,他就被罚做了九十个俯卧撑。而像他一样惨遭体罚的足轻,也不计其数——这完全是把人当成畜生训练。
当晚,满腹牢骚的新兵们就聚集在一起怒斥着雨秋家的训练,不少人更是有了逃跑的心思。不过他们舍不得没拿到的俸禄,最后还是留了下来。虽然嘴上骂得凶,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雨秋家的伙食还是很好的,每天都能吃上三顿饱饭。不过大家心里其实也明白,供给充分的伙食只是为了每天都能训练罢了。
站军姿、行军礼、齐步走、三面转法…海量的训练向着这些新兵们倾泻而来,把他们弄得苦不堪言,所有人都对雨秋平和雨秋家怨声载道。虽然军姿一天比一天标准,但是兼松正吉对雨秋家却是越发不满。他发誓,到了战场上,只要他有逃跑的机会,绝对不会为了雨秋家拼力死战的。他十分不理解那些常磐备的老兵们,是如何忍受了多年来的苦练还能对雨秋平忠心耿耿的。
直到那一天,他的看法发生了转变。
就在他入伍不久后的一天,他和几个伙伴走在黑田城城下町的街上时,偶遇了雨秋平和他的侍卫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们几个立刻跪下来磕头行礼——然而这却被雨秋平和他的侍卫们拦住了。
“军规里不是写的很清楚吗,见到雨秋家的武士和长官不需要行跪拜礼,行军礼就可以了,”雨秋平对手下足轻对他的叩拜极为不满地抱怨道:“你们是想被罚做俯卧撑吗?”
兼松正吉当然知道这条军规,这条被他们新兵们私下取笑的军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