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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自己决定这辈子就当个莽夫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成为了大晋国炙手可热的人物,来到山东道的前缇骑司提督大人,据说就是被他生生挤掉的。
至于后来,他在定州冀州的战功,与天下最锋利的大白鱼对撼,办了讲武堂,让与少主齐名的顾家少年称先生,吕逸和对谢神策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至少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他不如吕彰,与吕彰齐名的人对谢神策推崇备至,吕逸和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嘲讽些什么。他是个莽夫不错,但他有脑子。
于是在他看来,谢神策沉默,只是看着吕彰的亲笔信不说话,似乎很有深意。
对面的沉默以及大厅中人的愤怒,让他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于是汗水慢慢的湿透了后背。
茶杯里的水已经喝了大半,再喝下去,就是露怯,吕逸和有些尴尬的放下杯子,感受着手里残存的茶水的温度,内心有些揣揣然。
他第一次对自己能否成功产生了怀疑。
不是因为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只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他看不透了。
是的,吕逸和自以为能看透。在等了一天之后,初次见到那个走路有些快的年轻人之时,吕逸和觉得这个人其实是慌张的,这个人其实是害怕的,或许他正在等着自己这边来人,就好借坡下驴,只要自己把话说开,基本上十拿九稳。
然而对方只是不说话,自己就蓦然发现,或许;自己从来不曾看透过。
只是,他没有道理不投降啊!
不,不是投降,是联手,是结盟。没有让他们放弃现有的,整个建制都拉到山东道去,只是名义上的从属,这种程度的合作,其实是很松散的。难道还不能算作诚意?
当然,谢神策的妻儿,是要送到山东道的。吕家也定然会护其周全。
所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吕逸和抬眼看了看谢神策,真巧发现谢神策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笑了一下。
吕逸和不清楚这个笑到底有多少的善意,只是心猛然跳动了一下。
这时候,上面的那个年轻人打破了沉寂。
“好了,诸位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既然如此,先下去吧,我与吕公子谈谈。”
吕逸和张了张嘴,心道你什么都没问,他们也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明白了?而且找我谈话,为什么一定要避开他们所有人?
待到所有人走后,谢神策端起茶杯润了润口,问道:“你从山东而来,如今山东道的情况怎么样了?”
吕逸和眉头微皱,说道:“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哪方面的情况。”
“军情,司马弼的先锋有没有过黄河?”
“不知道。”顿了顿,吕逸和冷冷的道:“无可奉告。”
“嗯,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你特么知道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
吕逸和在心里这样吼道。
“呵呵。。。。。。。公子说笑了。”
吕逸和笑的有些僵硬。
“不,我没说笑。”谢神策很认真,看着吕逸和的眼睛说道:“我知道现在山东道情况并不乐观。黄河两岸,战线太长,你们人手不够,不可能做到全线严防,而且,山东道府兵的精锐,除去你们吕家的私军,真正的战力,应该所剩不多了。”
“刚刚之所以问的是司马弼而不是燕军,是因为我相信,即便燕军抢走了河间府大部分的文书图册,也没办法在段时间内渡河,而说到渡河,汛期还未完全过去,他们攻势已经起了,也只能是对山东道不能再熟悉的司马弼会掌握先机了。”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是因为吕彰,或许是你们吕家的老不死的交待,不准透露信息给我。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很容易就能预料到的事,你不说我也会知道。当然,你们连这么肤浅的信息都不愿意共享,恰恰证明你们的诚意并不充足。”
吕逸和微微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如少主所言,这个谢神策是个很狡猾的人。明知自己没有什么退路,却也硬要抠字眼,在口角上占些便宜。
真是个混账的人啊。。。。。。吕逸和这样想到。
“陛下北伐大军不日即可到来。”虽然对谢神策极为鄙视,但吕逸和仍然是淡淡给出了这句话。
陛下都要率大军前来了,山东道还能有什么危险?兵力不够?北伐军来了还不够?
至于北伐军来了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谢家已经破落了,陛下已经不再信任你们了,如此一来,在我大晋与燕军叛逆之间,你怎么可能再做墙头草?
三心二意,只会招致大军,那是你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我们的诚意,在你的生死面前,似乎并不是那么很重要吧?
“既然如此。。。。。。”
谢神策笑了笑,随意拎起桌面上吕彰的那封亲笔信,往前轻轻一送。
“你可以走了。这上面的条件,我一个都不会答应。”
那封信借着谢神策的力道,飘飘然落在了吕逸和的面前。
第六百三十一章 千里共婵娟()
再次沉默。
许久之后,早就确认这确实是少主吕彰亲笔所写的那封信之后,将那上号熟宣上被右手狠狠攥出来的褶皱抚平,叠好,放在了自己身旁的桌子上。
“你。。。。。。真的确定?”
吕逸和不相信自己的说辞就这么轻易的被拒绝,在他看来,这份说辞确实不好听,甚至有些高高在上,但你一个兵不过万余、要人没人要粮没粮的破落户,能有活命的机会,难道不应该死死抓住?
。。。。。。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凭我吕家的力量,陛下天兵一到,你不投靠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出于对少主口中姓谢的奸诈卑鄙这一评论的谨慎,吕逸和有些艰难的又问了一句,他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但内心却又有种隐隐的快感。
——没听错,是的,我没听错!这家伙是自己找死的!
如果因为他拒绝,吕家少了一个不算太强大但象征意义极强的附庸,这必然是一个家主都不愿看到的损失,但。。。。。。。陛下或许会高兴呢?
得失到底几何,谁说的准?
但总之,吕逸和问出了那句话。
谢神策微笑着说道:“是的,我确定,我确定的拒绝,吕家所有的条件。”
这回吕逸和确认,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听对了。
于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砰然落地。
带着失败回去,必将接受来自家主的愤怒与责罚,后果不用想也知道极为严重。
但在此时,吕家用人之际,陛下钦点的御前演武统领,吕逸和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怎样的责难。
是的,一切都像那封来自淮扬道的书信上写的一样,这场谈判,无论结果怎样,对他都是有好处的。
就身份定位而言,吕逸和无疑是极为希望家族能有这么一个盟友的,但既然似乎没办法说服谢神策接受城下之盟,似乎。。。。。。也并不如何的可惜。
当然,如果谢神策愿意谈,吕逸和大约只是会有些淡淡的遗憾,庆幸之类的,他想都不会想。
然而谁让魏燎说中了呢?
于是吕逸和想的,就多了起来。
吕逸和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又不是有病,谁特么愿意当千年老二万年配角?
爱谁谁。。。。。。
虽然机会很小,甚至可以说希望渺茫,但既然出现了,吕逸和认为,自己不试着抓住,肯定对不住自己骨子里吕氏子孙高傲的血液,死后也必然没脸面见祖宗。
傍晚十分,脸色铁青的吕逸和终于走出了宅院。
他终究是被谢神策彻底的拒绝了。
随后不久,郭费、任中行以及老儒等求见,谢神策在偏厅会见。
众人安静的喝着茶,虽然已经可以肯定,谢神策是果断的拒绝了吕家来人的意思,但就是没人愿意第一个开口。
谢神策看着他们喝茶;心道这么简单的事情,既然早前就是大家的共识了,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呢?无非是无法平息内心那份隐藏不住的不安,想要在这里找一份安慰罢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可以开口的呢?
况且下午就已经喝了不少茶水了,不觉得胀得慌?
许了第二杯热水之后,终于有人开始做不住了。
“。。。。。。当真。。。。。。不留余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那名宿老身上,心道你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敢于发声、高大威猛。
谢神策看向那名本是清河县望族的宿老,说道:“不留余地。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地方。既然不可能与我们想法完全相左的人有回转的余地,何必要模棱两可呢?”
或许拒绝是一定的,但未必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就把话说的这么死,与吕家合作,最后也必然会撕破脸,但借助吕家的力量获得一些好处,比如粮食,比如军械等等,未必不可以。
这几乎是在座所有人的想法。
就连郭费也面色冷峻,似乎也是觉得谢神策拒绝的过早。
清河县宿老西门老爷子说道:“将来必然是对立的,但这么早就让对方有提防之心,与我们更加不利。”
谢神策环顾一周,见大家并未有异议,于是问了一句废话:“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西门老爷子叹了口气,偏厅里一片安静。
谢神策等了数息,确认大家确实都是这么想的之后,说道:“与吕家合作,能获利多少呢?我看过吕家的条件,排除其中的一些鸡肋,真正核心的条件,我们或许能争赢一些,甚至乐观的话,还可以取得一定的主动权,获得目前而言还算可观的好处,比如说粮草,比如说军械,甚至还有小部分的战马。。。。。。。”
“但这又算什么呢?”
“有个故事,农夫捡到一条冻僵了的蛇,准备把它杀掉,取出蛇油剥下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