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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战马以一个肉眼不能测量的速度,一匹接一匹撞过来之后,整个方阵就被不断的压缩。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双方的人都从对方阵营脱离的时候,交汇处已满是血红。
千夫长很好的控制了速度与节奏,然后数千骑兵分作左右,在西北军营门前绕了一圈,洒下一批箭矢,随后绕圆离开。
这个距离控制的十分完美,有道是增一分则过,减一分则缺,换一个将领,恐怕并不能如这般精准把握距离。
千夫长很高兴,他觉得这是一次人生中难得一遇的冲锋。理所当然的他成功了,还成功的如此完美。一丝一毫都完美。
“最少折损了两成。。。。。。只要再来一下,他们就完蛋了。。。。。。”
延庆望着南方的天空,那边还没有烟尘。
时间还很充足。
于是当冲锋陷阵过后的两千多骑兵回来之后,延庆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四千骑兵冲锋。
皇叔皱了皱眉头,想要出言阻止,延庆却已经率先冲出去了。
没人发现,谢峰在交战之中,往后退了上百步。而在拓跋部骑兵回阵的时候,整个方阵的调整,又让他们往后退了六七十步。
他们距离身后的大营,其实已经不足一里路了。
西北军与拓跋铁骑之间的距离其实增大了。
然而这点并不不能延缓哪怕三五息骑兵冲锋所用的时间。
于是,再一次的冲锋,当人与人完全交错,除了鲜血,还有折断的肢体,高高抛起的身躯,与滚落在地上的人头。
无论人或马,在开始倒下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活路了。
这一次的交锋,西北军的阵型更为“疏松”,四千骑兵轻松穿过了整个战场。
然后。。。。。。然后他们就刹不住了。
远在山坡上的皇叔,脸上终于第一次发生了变化。
那是惊恐。
“不好!”
他喊了出来,哈哈有些意外,然而并没有说什么。
与哈哈一样,距离这位皇叔很近的所有人,都没能明白皇叔这句晦气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两个呼吸不到之后,所有人就明白了。
刹不住的骑兵,撞进了西北军的营中。
其实这种散乱帐篷搭建起来的营地,没有护栏,没有辕门,没有塔楼箭垛,完全就是开放状态。
仿佛大姑娘在说,来吧,我没有反抗能力的。
延庆心中惊骇。然后欲死。
撞进了敌军的大营。
以这种方式,他总觉得有问题。
下一刻,问题来了。
爆炸声响了起来。
火光在瞬间将整个大营掩埋。
巨大的震动,无法估算对耳膜伤害的声音,将呼扎河的河水,震起了三尺有余。
黑潮进入了白色的营地,然后火海将一切都吞没。
(ps:这一章写的很嗨。晚安~~)
第六百零一章 可爱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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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血染一般的天空,晚霞肆无忌惮霸占了整个西边天地,一名浑身是血的汉子杵着还剩下四分之一的长矛,跪在地上,他的前方,一名手持可怖斩马的年轻将军,微微点头。
“大哥辛苦。”
谢峰心中一热,说道:“世子言重了。此身死不足惜,只是有些兄弟”
“我明白。”将斩马插在地上,谢神威下马,说道:“我今次过来,就是想与你换防,姜帅的调令昨天才到,我马不停蹄,只是还是迟了”
谢峰摇摇头,表示不赞同。
“不关世子的事。这件事,是那些人坚持的结果,所以错的是他们,而他们既然错了,就终究会付出代价!”
谢神威再次点头,说道:“当初执意要以黄沙铜炉为第一道防线,以柳枝郡作为整个战场的大后方,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宇文部撕毁了盟约,黑水郡自身难保,更难以陈列精兵对从西北进犯的拓跋部予以牵制。事情变化太快,无法做出更好的调整,所以在有些人看来,两边与中间,孰轻孰重,也并不难做出选ze。”
“只是”谢神威说道:“我理解他们有些人的想法做法,但是如今这种结果,我不接受。”
“现在临亲卫在我手上,呼扎河前后,当无大碍。只不过如此一来,我军的优势兵力,就被焊死在了这几个点上,若是鲜卑人另辟蹊径,恐怕呵,那些人呐”
随后谢神威淡淡笑道:“好了,先不说这个。来,与我跟先生说说,二弟的这个法子,到底有没有作用。”
延庆的数千骑兵将整个长矛大方阵齐整整的犁了一遍,因为距离,大队骑兵未能控制马速,从而一头扎进了三千西北军的大营。
当前排的数百骑充进qu之后,才发现,大营是空的。
每个营帐都帐门大开,每个营帐都生着火,帐中有着大小不一的陶罐。
不知道有谁将营帐弄翻,随后起了火,然hou就发生了巨响。
当前部的上千人进qu之后,整个营地就已经变成了火海。
爆zha接连响起,在极快的频率下,变成一支节奏刚猛至极的索魂曲。
受到惊吓暴跳逃窜的战马,已经不能指挥自己身体的骑兵,在巨大的、可吞噬一切的火海面前,都失去了理智。
来不及或者已经开始提缰想要逃离的人,被后面的人撞翻,下一刻,如同铁锤一般的马蹄将他们踏的粉碎,而继续下去的,是不断冲进火海的战马是被踩踏致死之前士兵的哀嚎。
似乎这爆zha持续了好久,而当最后面的延庆被部下死死抓住缰绳逃过一劫之后,南边的山坡上,出现了一支骑兵。
人数不多,只有八百。
为首一人,是让延庆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后是一杆大旗,上书一个嚣张的谢字。
谢字帅旗,来人就是谢神威。
皇叔与哈哈拼死救出了延庆,来时气势汹汹的近六千噬兽军,败退的时候,仅剩不到一半。在以后的行军日子里,又有陆续数百惊马士兵归队,总体还能保证三分之二的建制。
这是一场大败。
延庆觉得生平有多一大耻辱。其实他输的不冤。
除了因为开了挂的火药,谢峰率领的这支杂牌军所使用的巨型枪阵,也是一个原因。
可以遮挡箭矢的盾牌,那种可以贯穿两匹战马的长枪,可以将马上的骑士直接刺死的短矛,可以投出来的威力巨大的战斧这支军队,除了机动性实在太差,近乎完美。
自从被谢神威以“俘虏”的身份拐到西北之后,周锦棉几乎不以面示人,在黄川道的王家宅院住下,经过短时间近乎残忍的清洗,将谢家情报系统焕然一新之后,周锦棉便追着谢神威的步伐,来到了前线。
这名缇骑司的秘书长,据说掌握了缇骑司近一半秘辛的男人,很低调,如果不是衣着,一般人很容易将他当成王家宅子的管事或者西席。
这位以近乎变态的谋略值为人称道的书生,其实在踏进王家宅子第一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王家、不,谢家的管家,以及西席了。
在刚刚清扫过的战场上,谢神威与谢峰周锦棉坐在小马扎上,神情严肃的说着事情。
还浸泡着鲜血的土地,还弥漫着呛人烟雾的空气,以及空气中的血腥,都让三人哟西额不适。
军人习惯了血腥,尤其是像三人这样功成万古枯的人,对于死亡与血,其实并没有什么恐惧。
只是他们也是人,也不可能如话本中说的那样,枭雄坐在尸山血海之中饮酒作乐,因此面容严肃,也很难堪。
又不是变态谁喜欢这样子哦。
“小侯爷的方法,是有作用的,关于长枪短矛的穿插搭配,盾牌短斧的使用,都很有效果”
“只是如此一来,本就机动性差的步兵,这下子彻底清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dong挨打。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世子的部署以及周先生的谋划,我们很可能会被慢慢蚕食。”
“对上强军,我们应变不足,这还只是其中之一。目前我们的训lian也没有跟上,很多人的队形站列以及心中的恐惧,是另一个主要原因。不然的话,即便不敌,我们也可以少死不少人”
谢峰这样说着,周锦棉拿着小本本在一旁记录,谢神威不时的说几句,对谢峰的观察做出应对,且总结得失,话不多,但绝对点睛,有好几个点,都让谢峰有一种拨云而见青天的感觉。
天要看不见了,追击的五百临亲卫已经回来了,报告称噬兽军顽强抵抗,虽然受到了重创,毕竟主帅尚在,军心未散,因此未能扩大战果。
谢神威听罢,点了点头,那名临亲卫上马去了。
看着已经没有了瑰丽晚霞的天空,不久之后谢神威地下了头。
还会死很多人
不管是军人,还有百姓。百姓之中有工匠,有民夫,有文人学子,有江湖绿林,他们或者是父亲,或者是丈夫,或者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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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给我上!”
“玛德谁敢后退就杀谁!”
“王八蛋,你回去啊”
这样的怒骂,声音极大,很能吓到正常的人,然而暴怒之下的恐惧,这样的喝骂,以至于滴血的屠刀,都不能对不正常的人起到作用。
一个多时辰的强攻,官兵们彻底没有了斗志。
这群马匪是铁打的么?他们只有一百人,还是伤残困累的一百人,居然死死挡住了他们的强攻,而且此时,竟然是在反攻了。
官兵们不断地后退,有些人看到前面的人被杀死,他成了第一排与马匪短兵相接的人,于是恐惧掉头,想要逃走。
然而他们转身之后面对的,是军法官。
手持大刀的军法官。
于是官兵的阵型被不断压缩,前面是凶残不要命的马匪,后面是残忍要人命的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