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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花不知道天雷是什么,但想来也应该如希腊火一样,是晋军的机密武器。
能被这样针对,明她是有资格让晋军出底牌的,搁在以往,应该是能让她笑出来的一件事。
然而现在不然。让她想不通的是,这样厉害的武器,怎么会用在她身上,怎么应该用在她身上。
随后她陡然想到了一个很隐蔽的传,谢家的那位前任缇骑司提督,就是用这个击败了数万太行山山贼。
为什么不用在战场上啊,那样或许当年很多人,就不用死了。
搀扶着她的人提醒她后面有人追上来了,有人在请示她应该怎么办,不断有人从大部队中分离出去,自愿殿后。
这殿后,就是用自己的死,换取同伴逃生时间的方式。
霸王花打打退退,在东边的天空出现朝霞的时候,她身边还凝聚在一起的,已经不到一百人了。
好在,已经能看见西风领了。
西风领山寨里面,胡振南用力劈开一名杀手,对着那边的冯玉馗等人吼道:“快走!冲出去!”
冯玉馗指挥着林放等人出去之后,院子中,他挥舞着阔剑,帮助胡振南挡过一刀,最后胡振南翻身过来,长刀就刺进了冯玉馗背后一人的腹部。
抽刀时候带出一蓬鲜血,胡振南与冯玉馗背靠背,面对剩下的两名缇骑。
“冯寨主。。。。。。呼,到底是仗义汉子,以往种种,我西风领有不对的,您包涵,今天若是活着出去。。。。。。心。。。。。。但有所命,胡振南在所不辞!”
“南叔言重了。。。。。。”
两人换着方位,全力之下将两名仅剩的缇骑杀死胡振南将长刀插在地上,抱拳道:“冯寨主,今晚。。。。。。额。。。。。。你。。。。。。”
胡振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冯玉馗将那把一掌宽的阔剑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你。。。。。。你这个。。。。。。”
噗嗤,冯玉馗抽出阔剑,看着捂着胸口向后退去的胡振南道:“南叔,你但有所命在所不辞,我你言重了,是心里话。”
“我要你的命,而且现在就要,所以什么如果能出去。。。。。。我要你的命,按照你的,你应该是要给我的,在所不辞嘛。”
“有了你们的命,我就能出去。。。。。。”
冯玉馗当下上前,再一剑刺进先前的伤口,用力一拉,随后大吼一声。
“南叔!”
“我杀了你啊。。。。。。。”
当林放与西风领的人听到吼声再回来之后,就看见冯玉馗一刀将一个缇骑的脑袋斩飞,随后跪在上放声痛哭的场景。
与此同时,任中行射出了箭篓里最后一支箭,看着身前五丈一名手持缳首刀的男子,问道:“田淄?”
男子偏了偏头,没有话,两三步便来到了他面前,挥刀便砍。
第五百九十六章夺门()
混入鲁家三杰手下攻进院子的谢神策,在杀了几人之后,便迅速让自己消失,与他一同“死在墙角”的,还有柴禾与孟良。
小王与李阎王向里面杀去,白巾骑的斥候在外接应。
等人潮渐渐过去,谢神策与柴孟二人起身,翻过已经烧得焦黑的庭院,黑夜中几声鸟叫,经过一番追赶,三人于一道偏门外,截住了在巷子中断后的任中行。
孟良与柴禾翻上院墙,那边鸟叫声又响起来,谢神策持刀向前,偏着头不说话。任中行身边仅剩的三人冲了过来,随后任中行活动胳膊的时间,三人尽死。
任中行低吼一声,一手大弓,一手斩刀,奇异的功夫让谢神策眼前一亮。
两人战在一起,比之前的谢神策以一敌三,要好,任中行虽然体力不支,但那套哦谢神策从未见过的弓技,很大程度弥补了不足。这套弓技花哨刁钻,战场上不能起到作用,单打独斗却有优势。
然而毕竟之前体能消耗过大,肩膀胳膊酸痛,任中行很快发现,自己处于下风。
当谢神策虚晃一刀,卖个破绽被任中行锋利的弓角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勾破衣服之后,随即撞入其怀抱,不足三尺长的缳首刀同样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由下而上,要贯穿任中行的整个腹腔。
感觉到缳首刀锋芒的任中行急退,另一只手不忘以斩刀往谢神策双手砍去。
薄而宽短的斩刀磨的雪亮,寸短寸险,以伤换伤的方式让谢神策颇为忌惮,于是已经刺破任中行腹部一寸的缳首刀以上撩之势继续前行,刀身一顿之后,刀柄抬高,弹开了任中行的斩刀。
两人分开,踉跄着后退几步的任中行,望着眼前沉静似寒潭水的男子,心中翻起巨浪。
就算左右手没有因为开弓而酸痛,全力施为,他也未必是眼前男子的对手。刚才那然的一个破绽,自己败敌心切并未多想,失意之下,便险些被开肠破肚。
鲜血从任中行的下巴滴下,而脖子以下,肚脐上方,一条血线仿佛将他分成两半。若是那刀不回援,自己的内脏,此时应该已经流了一地。
当然,对方的双手也势必会被斩断。
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心思缜密,下手狠毒,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田淄亲至,那他一定是缇骑的高层。或许他就是混进寨子的缇骑的头子?
这样想着,隔着庭院,任中行听到了那边的喊杀声,显然之前先将林雾儿转移走,然后兵分两路逃走的策略成功了。然而任中行也知道,假装带着林雾儿逃走的那十几人,根本跑不远。
此时应该是已经被追上了,而且展开了激战。
——那该死的鸟叫,把他们都引过来了!
这时节,这时候,这种情况下,哪有鸟儿来着?还不是缇骑的谍子!
“你到底是谁?”
任中行又问了一遍。
谢神策面无表情,再次偏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你射箭很厉害,是不是那个叫任。。。。。。我行的?”
任我行?
任中行怔了怔,心里泛起一阵荒唐感。
“我!叫任。。。。。。”
“好了好了,我不关心你是谁。。。。。。我只想知道,那个怀孕的女人,被你们带到哪儿去了?”
谢神策打断任中行的话,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情绪。
戏谑,是戏谑!任中行很清楚谢神策眼中情绪代表的意思。
这个人,他根本就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刚刚的话,是他故意说的!
他这是在。。。。。。。拖延时间!
果然,鲁家三杰早已和缇骑勾搭上了!
想通之后,任中行将弓角折起,下了弦,背在背上,从箭囊里抽出另一把斩刀,一手在前,一手倒持在后。
谢神策他的动作,似是仔细的想了想,说道:“知道我是在拖延时间了?哦,你这是斩刀?”
斩刀很稀有,江湖绿林中人少有人用,是冷门,故而名声不大。然而与长枪一样,绿林中有人把斩刀修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那就是与河北贺家齐名的山东任家。
当然,享有盛名,都是破落之前的事。
任中行没有答话,抖了抖肩,舒缓一下已经肿大了一圈的双臂,轻喝一声,就往前扑来。
谢神策并不与之纠缠,只求远远吊着拖延时间,等到鲁家三杰的人追过来,咬死了任中行,那边李阎王与小王好下手截下林雾儿。
故此谢神策手中缳首刀只是横刀拍下去,然后躲过险而又险划向手臂动脉的一刀,便要后撤。
然而那如同加大版匕首的斩刀从他的手腕处掉下去,随后任中行右手前冲,谢神策上半身后仰,双脚牢牢钉在地上,眼睛向下任中行已经抽手接住了下坠的斩刀,旋即双刀错,要将谢神策整个腹部都刨开。
谢神策疾退,然而脑后一阵风,上边的孟良大吼一声“小心”,谢神策来不及一一化解,于是脚尖发力,身形上窜,上身向前探出,身体猛然一拧,整个人便如同腾起的麻花,将袭向脑后的那一闷棍踢开,同时缳首刀刺向任中行的后背。
神来之笔!
大惊之下无奈回身的任中行以斩刀刀面做盾牌,住了那后心致命的一刺。
与此同时,柴孟二人从院墙上调下,一面墙塌了,很多人从那边涌了过来。
两人护住谢神策后退,距离身后一群人还有十余步的时候,突然以刀杵地,跪在了地上。
任中行愣了愣,后面的人愣了愣,柴孟二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冷汗在刹那间湿透了后背。。。。。。。
身后出现的,是鲁家三杰的人,他们被两股马匪堵在了中间。
然而下一刻,谢神策缳首刀向前指去,口中爆出怒吼。
“杀了他!”
任中行脸色大变,随后转身,撒腿狂奔。
身后的人乍一听之下还有些犹豫,然而等到任中行开始跑了,这才反应过来,呼呼啦啦的冲了过去,口中喊着“杀死他”“不要放过他”之类的。
也有人停下来关心一下,但这样的人,都被谢神策粗暴的推开。
“干什么。。。。。。。耽误了当家的事莫要放走任。。。。。。咳咳。。。。。。。”
这样的话似乎颇有效果,于是鲁家三杰的人也都当他是自己兄弟,拼了命将任什么的人都在这里。
这样的人,这样的兄弟,义气是没的说的,山寨中这样的人都已经或多或少被提拔了起来。。。。。。。若是有机会,回头可要亲近亲近。
呵,那个姓任的是活不了了。。。。。。。等等!
姓任?!
任。。。。。。娘咧!这里面边儿还有别的姓任的么?
撞大运了!
于是被谢神策这么一推,本来心里已经很感激,但是面子上仍然下不来的马匪,再咳血的谢神策,亲近之余,又多了意思敬佩。
自己拼死拼活,却在最后关头,将功劳让给同伴的人。。。。。。这样的人不多了。
当下有人抱拳说道:“兄弟!我是二当家手下阎罗生张。。。。。。兄弟你坚持住,带我等取了那厮首级,与你一道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