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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神策评价道:“很有野心与魄力的一个人。那些马匪,应该与他有合作关系的,甚至更进一步,可能就是猫捉老鼠贼养贼的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之间的分红,宇文邕应该还占着大头,马匪每年都应该能为他们带来不菲的收入。可是因为你的价值,以及后来通商的利益,大过那些马匪,所以宇文邕便毫不犹豫趁早出手,将妨碍他的人,全部杀死,而且斩草除根。”
“这样做之后,宇文邕一举数得。首先他有了信誉,西北的商人在他那里绝对会享受最好的待遇。其次他有了权威,西北的商人在他的地盘上,是绝对安全的。最后,他还宣誓了主动权,即西北的商人是他的客人,而不是其他人的客人。”
“最后一点虽然看不出来什么,因为商人逐利,宇文部有实力的部落不止他一个,看似没占什么便宜。但是就心理而言,第一个释放善意的部落,总会给商人更多的安全感,于是便有更多的大宗交易,更优质的商品,更多地交易特例。所以宇文邕即便是损失了每年都能为他带来不菲收入、战时还可以充当雇佣军的马匪,却多了一个见得了光的合作伙伴。重要的是这个合作伙伴还安全没有威胁。”
王解花说道:“既然如此,那他今晚挑拨相公与西北军老人之间的关系,就更显得有目的了。可恶至极,实在该死。”
谢神策叹道:“他确实是该死啊。可是,据说宇文邕在宇文部的日子并不好过他还有七个兄弟,而且个个都不弱。号称八部众的还有拓跋部、燕国,鲜卑人的事情,实在是难搞。”
“相公有大智慧,何愁蛮夷不平?”
谢神策苦笑道:“但愿如此吧。”
王解花与王青盐对谢神策充满了信心,然而就谢神策自己而言,却没那么有把握。
宇文部有多强大,一手引导了拓跋部与宇文部大战的他或许没有拓跋部清楚,但在西北,他可能是仅次于那些老军头的人了。王青盐与王解花对此没有太多的感受,所以才有信心,但作为真正了解敌人的谢神策,感受太强烈了。
宇文部的精骑,较之拓跋部,正面对战居然不落下风,而且在某些经典战役中还犹有过之。
比如这个谢神策必杀的宇文部二皇子宇文邕,他带领手下三千敢死队,便击溃了以残暴著称的噬兽军,并在那一战重创了拓跋延庆。
噬兽军的强大毋庸置疑。仅几年前步六孤乞延犯下大错之时,一万噬兽军出现在黄沙关外时,西北的震动就可见一斑。
而宇文邕能够“白甲覆鬼面大破之,身如浴血凯旋之”,八部众的实力更加强横。
面对如此强敌,内部还不够稳定,谢神策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于是在王解花王青盐都对他充满信心的时候,他很苦恼。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三个半人与半个人()
谢神策苦恼。↗,在他看不见的铁门关一角檐下,两个人相遇了。
一角檐自然不是屋檐的一角,而是铁门关为数不多的景点之一。
这处位于石壁下的景点,因为大楚皇朝某位“八骏”之一的年轻柱国将军在此勒石之后修建了一座亭子而闻名。
其实追究起来,那座亭子原本不叫一角檐。
只是当年西北建城的时候,某位醉酒的监工大笔一挥,批准了勒石亭的拆迁,结果拆迁途中被慌忙赶来的工程督监大人阻止,才堪堪留下了一半的亭子。从石壁之外看去,那仅剩一半的亭子,就像隐匿在石壁中,恰好探出一角的屋子。
之后某一年,大晋朝的某位大学士,寻访先人脚步,觉得那半座亭子颇为飘逸,映照着落日石壁又景象壮阔,于是便照着当年那年轻柱国将军的笔迹,在石壁上写了句“一角飞檐上青天”,人们才渐渐的将这儿称为一角檐。
今天的夜晚,已经很晚了,所以一角檐的飞檐上虽然挑着灯,但只有两个人于此间相遇。
无论是面容还是身形还是穿着都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中年人与一位两鬓乌黑、道袍拂尘的老道人在一角檐下面对满相望。
“独孤先生不踏足中土已经二十五年了。”
平常的中年人自然是大师兄。大师兄平淡如拉家常的话,入耳不起风波,却是在赶人。
你既然已经二十五年不问世事了,那为什么今天要出现,且出现在此时此地?
老道人微微一笑,笑容中尽是平静与慈祥。
“此处是关外道,并非中土。这一角檐有是先祖保留下来的,所以我来得。”
老道人的声音很有长者的味道,却不会让人觉得严肃。
这里不是中土,而且他似乎是当年那个拯救了这座亭子的工程督监的后人。
大师兄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正确,但他隐约的记得,当年修筑西北的总监工中,确实有一个人姓独孤。
独孤是外姓,当年的督监是鲜卑人,所以理所当然的,老道人也是鲜卑人。
只不过是不是与他祖先一样同是归化了的晋人,就不知道了。
大师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隐居在宇文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姓独孤的老道人说道:“我来,是因为我的徒儿在此。”
大师兄再次沉默。然而仍旧没让老道人等多久,他说道:“宇文邕是你的徒儿?”
独孤老道笑道:“大先生看我徒儿如何?”
“老虎虽幼,已然食牛。”
独孤老道大笑,满是欣喜。
“比起你的传人如何?”
咄咄逼人了。大师兄微微一笑,说道:“小家子气了。”
老道人一怔,显然他想到了大师兄必然会贬低宇文邕抬高谢神策,或是功业,或是功夫,却没有想到会是“小家子气”这么一句话。
“明明是男儿,为什么偏要做女人姿态?明明心有猛虎,却为何牛赏牡丹?明明心中有万般思想,却为何表现在脸上是害羞?”
“太虚伪。连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气度都没有,如此娘娘腔,怎么比得过我家师弟?”
大师兄正气凛然。
独孤老道人愕然,然后恼怒,然后苦笑。
“我从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如果我不是亲手帮他洗过澡,连我都以为他是个女孩儿。。。。。。然而这又不是我的错,何苦如此贬低他?”
大师兄正色说道:“你教了他二十年,都没能将他的娘娘腔改过来,可见你也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
你给他洗澡的徒弟不如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师弟,所以你也不如我。
“然而。。。。。。你打不过我。你的师弟,也打不过我的徒儿。”
大师兄微微笑道:“他们这一代,注定不会像我们那样江湖道义,个人功夫无关大局。至于你说我打不过你。。。。。。那是二十五年前了。”
“嗯?”
“如今,我圆满了。”
独孤老道人讶然,然后唏嘘道:“噫!如此说来,你确实有可能与我战成平手,甚至取胜了。世事无常啊,不想你居然也有圆满的一天。。。。。。我以为你死了儿子,就再也不可能登峰造极,然而你走了出来。老道士这辈子只佩服三个半人,现在加上你,凑得齐四个整了。”
大师兄笑道:“能让你佩服,真是不容易。我应当高兴了。”
老道人年逾七十,看起来却像四十多岁的人,如果不是他的嗓音苍老,那么跟大师兄站在一起,看起来他还要年轻些。
他经历过许多,知道古往今来的很多事,包括那些不记载于正史不流传于野史上的秘辛。所以他看人看事,要客观全面的很多。眼界与格局较之一般人,不知要高出几多。
由是如此,能让他佩服的人就很少了。
不怪他能用那般口气说出大师兄如此修为只能算半个佩服的人,实在是因为他佩服的人,不仅仅只是在史书上留浓,能够流传千古,实在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品质,就足以让人钦佩万年。
当然,这三个半人中,那个号称千古一帝的男人,当不得仁慈。老道人佩服他,完全是出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高山流水。
——只是老道人与秦始皇隔着七八百年,而且秦始皇也不可能有洋洋洒洒的文士气度。
大师兄知道他佩服那些人,所以当听到他能够与那些人并列——即使自己只能算半个,也很高兴。
然而他又说“我应当高兴了”,言外之意就是说,我还是不高兴。哪怕他说话的时候在笑。
因为老道人提到了他的儿子,那个刚出生不久就死去的儿子。
“你是在怪我当年袖手旁观了。然而你知道,那时候,我无法出手。”老道人能够从人的脸部皮肤看到表面之下的肌肉的律动,从而判断出一个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动作,所以自然能够清楚的察觉到大师兄的不高兴。何况大师兄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已经表明,他确实是在生气。
老道人不在意大师兄的生气与否,他说出类似于示弱的话,不是因为顾及大师兄的感受,而是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
“我的印象当中,你很少解释。实际上你是一个从来就不屑于解释的人,而现在你在解释,解释你当年为什么不出手,所以我认为,你变了”
老道人说道:“此间杨柳青青,你我二人就在此站着叙闲?”
大师兄道:“你转移话题,更是要准备动手,更加说明你变了。你变弱了。”
老道人说道:“先前的解释,只是因为我那徒儿在跟我学习的那些年,常有不明白之处,所以我要解释,而且要时常解释,于是刚才也就随意的解释了。至于你所说的性格。。。。。。时间会改变一切。”
“而准备动手,则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你离开了琅琊山,离开了老和尚,自然只能来这里。因为这里有你死去的妻儿,还有你身为最后一代死士唯一传人的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