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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谢神策把所有他想知道的但不愿意让人直接说出来的所有事情都直接说出来了。
我是想知道是谁杀了人,但你别说出来啊!你不能悄悄告诉么?!
我是想知道所谓的二里人是什么东西,但你别说出来啊!你不能悄悄告诉么?!
我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被杀,但你别说出来啊!你不能悄悄告诉么?!
我是想知道缇骑的态度,但你别说出来啊!你不能悄悄告诉么?!
杨三枣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好不容易顺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一些线索,结果发现,这些线索直指当朝三阀之一的谢家。好不容易决心下大本钱想旁敲侧推一些内幕消息,却被人爆出的真相吓了一跳。
谁杀了人?谢太傅孙子谢神威。
二里人是什么东西?是敢于刺杀谢家两兄弟的杀手组织。
为什么那二十五人被杀?因为他们触动了谢家的底线。
缇骑是什么态度?缇骑什么态度都没有,因为缇骑什么都知道。
杨三枣觉得他和张良两个人用好几天时间想尽脑汁弄出来的“妙计”就是一场闹剧,除了他们自己沾沾自喜以外根本没人在乎。
谢家直接告诉了他真相,那么这件事就根本没有拉缇骑下水的可能了,因为缇骑早就自己把案子破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既然缇骑不下水,那么他想远离京都府的春秋大梦就永远只是一个梦。
他的人生一片黑暗。
生活就是一个妓女,她夺走了你的精气神,还笑着拿走了你用生命赚来的钱。然后招呼你下次再来。
这就是杨三枣大人此刻悟出的人生哲理。
既然谢家小侯爷把一切都挑明了,那他们是怎么千辛万苦挖到线索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藏掖了。
于是外号三蹦子的苟三就被带到了谢神策面前。
谢神策一见这三蹦子,脑子里就冒出一个人来:《地下交通站》里面的贾贵贾队长,有没有?!这猥琐真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啊,干巴瘦的小身板,标志性的老鼠须,还有滴流直转的三角眼,无一不是汉奸的最佳形象,而且是不用化妆的那种。
谢神策迟疑的对京都府尹杨三枣问道:“府尹大人的线索……就是靠他得来的?”
杨三枣尽管内心虚弱的厉害,却是恭敬的回答道:“正是,小侯爷可以当堂考问一番。”
谢神策一想,便道:“那好,就依府尹大人所言,我就来考问考问他。”
谁知谢神策话刚说完,那三蹦子就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嘭嘭磕头嚎哭道:“大人,大人,我招了,我什么都说!不要用刑,不要打我啊!”
谢神策见状满腹疑问的向杨三枣道:“这厮说什么招了用刑?谁要对他用刑?”
谢神策不知缘由,杨三枣却是知道的,想来这厮定是把考问听成了拷问,以为要对他上刑。
他看着三蹦子浑身颤抖如筛子的样子,本来就失望的心里更是觉得很有些丢脸,于是大怒道:“混蛋!谁要对你用刑!你招个什么玩意儿!小侯爷要问你话,不是拷打!”
原来不是拷打。三蹦子恢复了正常。
杨三枣对谢神策解释道:“这厮原本乃是东交巷的一个泼皮,因是见证人,又因为有些小聪敏,本府觉得他有些用处,因此才交由他办些杂事,哪知道还真个起了些作用。不过这厮却是无赖东西,粗鄙的很,上不得台面,小侯爷莫要见怪才是。”
谢神策听了这些才知道,这三蹦子原来是听错话了,不禁笑道:“你这泼皮,好不有趣。好了,我来问你些事情,你仔细回答。答得好,自然有赏。”
三蹦子吓坏了的小心肝刚恢复正常,就听到有赏二字,知道自己最近确实是走财运了。于是放下害怕,谄媚着说:“大人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管大人满意。”
谢神策于是说道:“你刚才说的招了,是准备招什么?”
那泼皮一听是这事儿,刚欲回答,却又生生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话来。
谢神策眉头一挑,喝道:“说!”
三蹦子两腿一软,再次拜倒在地说道:“小人昨夜偷看赵寡妇洗澡被她公公撞破逃跑时她公公摔倒至今昏迷小人不敢承认但小人知错了求大人从轻发落!”
……
谢神策看着三蹦子闭着眼睛抖着小身板一副认罪的害怕样子也是半晌无语:这厮说的如此顺溜,想必这些腌臜事没少做过。
至于京都府尹杨三枣和府丞张良,则是一脸厌恶嫌弃加羞愧:这厮真真丢人。
三蹦子闭着眼睛等了半天结果发现没有声音要处理自己,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结果就发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不禁一阵心虚。他父母早亡,他一个没有势力没有本事的小泼皮,终日为温饱辛苦,逛窑子的钱都没有,更不用说娶媳妇儿传宗接代这等大事了。因此他平日里最大的安慰便是等着隔壁的隔壁的赵寡妇洗澡时偷看两眼,然而就算是这样他爬墙十次也不见得能看到一次,看到的那一次也看不到重点。想要偷看过瘾就得冒被发现被打的风险,他一个只有缚鸡之力的小混混哪敢跟赵寡妇那凶恶的公公对干。
然而他坚持且执着。这是五年前就有的野望。即便那时候大赵还没死,赵寡妇也还刚过门不是寡妇。
不知是最近走了大运得了一笔巨额赏金的缘故,还是他在京都府破案中立了几次小功的缘故,昨晚吃喝了顿好的,在走过赵寡妇家时胆子大了许多,居然爬上了平日不敢爬的高窗,看到了赵寡妇雪白的裸背!
那一刻他热泪盈眶。
然而只在他激动的一瞬间手脚一松便跌了下来,人倒没事,只是惊吓了赵寡妇,被她公公听到响声一声怒吼追了出来。三蹦子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就窜了出去,一溜烟跑了。然后今天上午就听见老赵头昨夜追人摔倒昏迷不醒的消息。
三蹦子吓坏了。在他的认知里,他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好歹没做过几件没良心的事,所做的做凶残的事也不过是逼一家穷鬼卖掉了一头猪还债,他是偷看过几次赵寡妇洗澡,但死活都没看到实在的不是?
他是个穷鬼,但是好歹还没偷过、没抢过(估计是抢不过),饥一顿饱一顿也都是自己的血汗钱。他三蹦子自认为无愧于天地父母!
好吧,就算在脑子里自我麻痹了半天也终究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三蹦子承受不起导致老赵头变成活死人的后果。
他连养活自己都困难,万一赵家要他担负医药费和补偿怎么办?要是弄到衙门里,别看他最近帮着京都府做了点小事,但是这种事京都府里的人怎么可能帮自己说话?再说了打官司不得要钱?疏通关系不得要钱?
他三蹦子人生最大的一桶金还没捂热乎,怎么舍得喂了衙门官差!
那是他准备娶媳妇儿的钱。
他坚信他有朝一日能娶上媳妇儿。这种自信来自于他十二岁那年嗝屁的算命老子的一句话:“你将来必然大有出息。”他总觉得将来是要发达的。
所以三蹦子在东城的地下世界混的最惨,却是对生活最有希望的。
正是这样,三蹦子才真的会遇到命运的转折点。
这个转折点就是谢神策。
“好,既然你承认了你的罪状,那你该怎么做?”谢神策问道。
三蹦子低下头,枯瘦的手指紧紧捏着灰黑色的衣角,但随即就松开了,他怕他这辈子第一件新衣服就这么被他攥破了。
谢神策不急着听到他的答案,耐心的等他的回话。
用力瘪瘪嘴,三蹦子终于用沙哑的嗓子憋出一句话:“前些日子府君大人奖赏的一百两银子,还剩九十八两三钱二厘,我,他赵家要多少我给多少。”
谢神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发现这件案子跟谢家有关的?”
(ps:这个猥琐的三蹦子会是有趣的人。下午还有一章)
第五十章 事在人为()
发现谢神策没有怪罪的他的意思,三蹦子瞬间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要知道,他刚才是有把老婆本都赔进去的觉悟的!
这对于一个光棍二十五年的泼皮来讲,不蒂于是将自己的人生都放弃了。
所以谢神策很欣赏他的勇气。他并没有从三蹦子的眼里看到一丝侥幸。所以他现在有兴趣同这个失败的泼皮谈谈。
三蹦子喘息了一会,然后说道:“小人是因为醉酒倒在了东民巷的一条臭水沟里才偶然看到的那起杀人事件。。。。。。然后我一路狂奔回了东交巷,到家就发现了胸口里面有一个腰牌。”
他说着,便有京都府的差人把那块“二里人乙”的腰牌呈给了谢神策。谢神策仔细看着所写的文字摸索着上面的纹路对比着家中的那两块作对比,发现与家中的那块乙字牌材质和文字都一样,但是与甲字牌却完全不同,因此谢神策可以断定这块腰牌就是二里人的一名乙级挂牌人的身份证明。
只是谢神策真没想到这三蹦子得到这块乙字牌的过程竟是这般戏剧。
不知道谢神威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小人在第二天偷偷来了京都府,面见了府尹大人,说了小人看到的,呈上了这块腰牌,府尹大人便赏了小人一百两银子。后来在南城兴化坊、兴庆坊又发生了命案,府尹大人便又唤了小人前来,让小人协助查案,小人听仵作大人说那些尸体都是死后再被人补了一刀的,因此断定很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
“三起命案都是发生在三更时分,且有先后顺序,小人就算了算城南两坊到东民巷的距离,发现就算骑快马也要两刻钟左右。那么凶手必然是先杀完东民巷的十八人再到城南两坊连续杀七人,所以对于凶手来说时间是很紧张的。那么只需要在三处地点之间的最近道路上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