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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神策正蹲在一个水盆里洗着手,也不看那几人,说道:“哪几个是临阵脱逃的?”
一名年迈的老者说道:“你是谁?为何将老夫带到此地?”
谢神策站起身,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我是谁?难道带他来的时候他没有反抗么?难道缇骑没有自报家门么?
就算没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的身份么?活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连这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呢?
呵呵,总是遇到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活了一大把年纪,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却偏生喜欢对年轻人横眉冷眼,对他们的崛起与成长横加阻拦。
谢神策不理睬他,说道:“先前的四人,每人记四十军棍,接下来的日子,表现好酌情减刑,表现不好稍后会有人告诉你们结果。”
“尔是何人!敢与我等如此说话?”
“就算是缇骑司对我等也只敢邀请,尔安敢对我等动辄施以刑罚?”
“我等是官,缇骑也无权干政。安敢对我等用刑?尔是何人?可是缇骑中人?报上名来!”
“就是,我等自有官身,受的是皇命,吃的是皇粮,只受上官调遣!小儿速速报上名来!”
几人轮番开口,仿佛是一开始就料到了会有此一幕,为先声夺人,而早早做好了对应一般。
谢神策微微笑道:“用刑怎么了?说你们该打,一点也不亏。前方士兵奋勇杀敌,力保城池不破,尔等才有此安乐,然而前方将士受伤之际,却不见尔等医者的身影!是何道理?你可知这样的天气,将士们伤口得不到清洗包扎,很快就会化脓,时间一长就会危及生命,就算是当时治好了也会留下病根!”
“医者父母心啊将士们前方生死用命,尔等却连应有的援手都不肯施予,难道你们不该打吗?他们是为了你们而受的伤!他们是为了城中百姓受的伤!他们是为了大晋而受的伤!是为了陛下的江山受的伤!你们治疗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说什么受的是皇命,吃的是皇粮,你们受的命,有他们的功劳,你们吃的粮,有他们的血肉!”
“你!”谢神策指向那名最先开口的白发老人,厉声喝道:“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临阵脱逃的?”
白发老人神情极不自然的说道:“你、还未告知老夫你的姓名!满嘴胡言乱语,粗鲁不堪,老夫岂会与你这等丘八言语!”
“就是,看你完好无恙,想必你才是逃兵吧,怕主将责罚,却跑到我们这里来耀武扬威。”
“不用说就是,你看他盔甲上的血,一看就是抹上去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哼哼,你究竟是谁家的小儿,对我等妄加指责,老夫几人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敢到天家面前辩上一辩!”
谢神策嘴角抽搐,几乎被几人无理的言论逗笑了。
不分青红皂白,欲盖弥彰,血口喷人,颠倒是非一口一个小儿,口口声声问我是谁,难道真的一点没看出来我是缇骑司的人么?
抑或是背后真有依仗?
但是依仗再大,又能有多大?大的过谢家,大的过缇骑司?
再或者,他们是看出来了,料想缇骑司不敢动他们,就只是单纯的恶心缇骑司?
谢神策皱了皱眉,恶心不恶心的没什么,但是伤兵营的情况很让他愤怒。
生病的三个他注意到了,面色蜡黄脚步虚浮,两个还需要人架住才能走路。但是他们四个,却是实实在在的无伤无病,而且面色红润,说话也中气十足。
那四人还在胡言乱语,一方面声明自己是朝廷命官,一方面指责讽刺谢神策多管闲事。
谢神策看了眼四人身边的缇骑,问道:“他们来之前,都在干什么?”
四名缇骑上前,依次答道:“与友人宴饮。”
“教授侍女书法。”
“赏舞。”
“与侍妾对弈。”
四人脸色一变。
带他们走的是缇骑,这一点他们隐约能猜到,那缇骑对着年轻人的问话回答的如此恭敬,难道说眼前的年轻人真的是缇骑的一个头目?就算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当中说出于危亡之际饮酒赏舞,影响着实恶劣了。
谢神策微微一笑,说道:“敌军进犯,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尔等却饮酒狎妓,置伤兵营与不顾罔顾上命,是为不忠;弃职而走,是为不仁;漠视生命,是为不义。似你等不忠不仁不义之人,居然有脸借着朝廷的名号,说自己是医官你等眼中还有晋律么?真当本提督治不了你?你哪儿来的自信!”
“混账!你以为你是谁,敢说我等不忠不仁不义?”
“老夫行医三十载!就是晋都御医也交过手,你是何人,敢斥责老夫?”
“我看不忠不仁不义的人是你才对!”
“就凭你也想治我等?你就是提督又提督?”
一名胡子花白的人猛然卡住了。
四人面面相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是哪个提督?”一名老人牙关有些颤抖。
“大晋还有旁人自称督提督?”一个冷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米鱼来了,看样子,应该还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提督大人,伤兵营一事,是卑职的疏忽,请提督大人责罚!”米鱼上前,抱拳请罪。
谢神策淡淡的看了米鱼一眼,说道:“本提督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米鱼大喜,连忙说道:“谢提督大人!”
谢神策说完,又淡淡的看了一眼前的四人,扯了扯衣领,转身离去。
在谢神策转身的那一刹那,四名老大夫全部瘫软在地。
一名老人在谢神策走后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侄女儿,侄女儿啊!你可要救大伯伯一命啊!大伯伯不知道他就是提督大人呐!侄女儿啊!方哥儿才成亲啊,你小外甥才刚刚满月啊”
另外几人也大哭说道:“侄女儿,当初你父亲落难,我们都是收留过你的,你可不能不念旧情啊”
米鱼看着老泪纵横的四人,眼角也流出了清亮泪水。
“诸位伯伯,非是侄女儿不念旧情,只是侄女儿早就会知过诸位伯伯,此次事情,非同寻常,提督大人对这些事情极为在意。本以为你们要请几天病假是真的生病了,却不想你们却是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听说了,治好伤兵,你们或许可以减刑,但若是死了一个,你们的家人也都会死。诸位伯伯,你们的生死不在侄女儿手里,在提督大人那儿侄女儿帮不了你们。”
说完,米鱼用力抽出了脚,挣脱了那名老人,转身离开了。
四面老大夫呆坐在地上,眼中已满是绝望了。
这四人,乃是晋城有名的医士,早年曾经被太医院临时征召,供过一段时间的职,手上的功夫还是很扎实的,因此也得了官身,颇有些高傲,晋城之中很有威望。
这一次是因为故友之女有求,他们也就欣然应允了,哪知道一来、却只是为伤病疗伤,诊金什么的且不去说,单就是环境的恶劣,就让他们受不了。
他们是谁?是晋城千金难求的名医,又有官身,锦衣玉食自不必言,亲手调羹若不能有美姬侍候又怎么会动手?能来照看伤兵与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让步了,没想到来了之后却是这个样子。
只呆了半天,准确说是一个时辰不到,四人就商议着不干了。只是直接说未免失了颜面,毕竟当初是答应了的,于是四人就想了个点子,诈言称病,想着就算缇骑有心责问,米鱼的面子还不够撑个场面?于是四人也就心安理得的回家享受去了。
正好米鱼这段时间又忙于战事,无暇顾及这边,几个老大夫也就乐的逍遥。
只不过不巧的是被谢神策撞上了。
他们原以为谢神策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官,就算是缇骑司的人,这么年轻,职位想来也不高,一旦他敢自报身份,就拿出米鱼的名头来压他,不怕他不买账。
然而哪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米鱼先前说过的缇骑司提督谢神策!
联想到他们先前的话,骂谢神策混账的,污蔑他逃兵的,说他多管闲事的
再想到谢神策的名声,西北大战,蔡案,大败慕容城小谢屠的称号,几人已经是能预见自己的死亡了
米鱼随后找到了谢神策。
谢神策看着米鱼说道:“那几人是你找来的?”
米鱼早已料到谢神策必然会知道此事缘由,于是说道:“回提督大人,是的,这四人乃是我父亲当年知交”
“好了我知道了。”谢神策打断了米鱼的话,接着说道:“本来按我的想法,是准备将他们拉倒城墙上去当盾牌的,但是后来我改主意了。那几个人暂时候用,算是戴罪之身。”
“这个伤兵营呢,还是你来亲自负责,不过要按照我说的办。你听好了”
随后谢神策将一些临时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以后我会让人列一个章程出来。”
米鱼回到伤兵营之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地上撒上石灰,房间要用艾草熏染,茅坑便壶,床单被褥要及时更换,通风换气,淡盐水清洗伤口,伤口缝合,干净透气的纱布包裹,骨折夹板等等新鲜的做法与词语让米鱼晕乎乎的。
米鱼将谢神策说的话全部记了下来,然后抄在纸上,让几名缇骑分头整理去了。
谢神策回到房间,也没有脱去盔甲,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神策便被乌山再次叫了起来。
已经是下午了,山贼又来攻城了。
谢神策打起精神,来到了城头上,看着下方的战场,静静的等着山贼的到来。
太阳西斜,未时将尽,山贼如期而至。
这边已经准备好了的谢神策微微一笑,然后示意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摆了出来。
是数个大喇叭。
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