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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刑部的几位大佬冷哼了一声。
“其实”,谢裳说道:“犬子于京中之事,是一无所知的。这一次,真的是诸位大人多心了。”
赵宏泰以及身旁的几位,脸色此时才真正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大佬就是有大佬的修养,即便是在刚才,在晋帝着人读了一遍谢神策的密信,作为领袖的他们,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慌乱。适当的请罪,适当的“臣等也是为百姓着想”的开脱,态度不卑不亢,又在情理之中,也是遂了晋帝不欲深究的心思,到底还是没有被当众处罚。
但是谁都知道,这一次,确实是栽了一个大跟头,而且,他们当中一定要有人出来当替罪羊,被这个黑锅。然而到底是谁,这就是内部商议之后才能有的结果了。
赵宏泰等人都是浸营官场一二十年的人了,本身能力才干都不差,身后的家族势力也强大,对于官场上的起起落落看的也不是非常重,所以之前都还淡然。
只要对家族利益没有大的损害,个人得失都不是最主要的。
但是谢裳刚才的一句话,着实是打到了众人心中的痛点。
他们在晋都所做的一切,谢神策都是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他们一直都是在自导自演自娱自乐。
别人根本就没看见,自己要打人,却还是伤了自己,而即便是伤了自己,别人也还是没有看见。
这就不是什么输赢了,而是自尊了。
他们能猜到,当日后谢神策从北方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会是怎样的快乐。
谢裳说完,不去看赵宏泰等人的脸色,拱了拱手,便上了自家的马车,然后安静的离去了。
我就安静的看着你们闹腾,安静的看着你们吃灰,再安静的提醒你们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
之后在御书房,一名羽林卫将宫门前的一幕报告给了晋帝,晋帝听完哈哈大笑。
“谢二,还是这般的锋利。哈哈哈哈。。。。。。”
锋利并不是锋芒毕露,抱圆守拙也不是一味隐忍退让。
当然,这些都不是谢裳自以为的自己的性格。
他只在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做合适的事。嗯。。。。。。就是这样的。
谢裳回到家,已经快要正午了,正好在门前遇到了带着晋阳公主回家来的谢神威。
进了书房,谢神威问道:“二弟的事情,怎么样了?”
谢裳笑了笑,没有回答。谢神威从谢裳的表情中便知道了结果。
“跳梁小丑,不自知的东西。。。。。。”
谢裳喝了口茶说道:“注意说话,你也快当父亲了,这往日的骄横,可得改一改。”
谢神威挑了挑眉毛。
“婉婷最近身体怎么样?家中的稳婆可备下了?对了,皇后娘娘不是派了御医每天检查的么。。。。。。你怎么不说话?婉婷是你妻子,又有了身孕,你应该多关心关心的。上次凤之跟我说什么‘胎教’,胎儿未出世之前,父母的举止也能影响到他。为父不是很懂。。。。。。这些事情你可以回头问他,不过你应该现在就要注意自己的说话做事了。。。。。。”
谢裳絮絮叨叨的开讲,谢神威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重,阴云密布,大有“你再说我掐死你”的样子。
终究是两父子,说这些话是有些不合适的,又加上只是谢裳一个人叨叨,这个话题很快的也就继续不下去了。
“二弟的婚事。。。。。。”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谢神威趁着谢裳喝茶的间隙将之抛了出来。
谢裳放下茶杯说道:“等他回来吧,不过今年估计还是不可能了,北方战事。。。。。。缇骑司内部的事,总之还得等一阵子。”
“也算是我耽误了二弟他们。。。。。。”
“别这么说。。。。。。”
之后父子二人便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
在后院,司马氏搀扶着晋阳公主在自家的莲池边散步,一面说着自己当年怀孕时候要注意的事项,一面不住的唏嘘,待二人走到后院的时候,老太君便迎了上来。
怀孕了的晋阳公主,此时是谢家所有人眼中的宝贝,不说谢衣夫妻没事儿就往将军府跑,就是老太傅也是三天两头催他们回家看看。
“奶奶。”晋阳公主甜甜的说道。
老太君见到了晋阳公主很是开心,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就说道孩子的名字上来了。
“这都六个月零十八天了吧,名字还没有定下来么?”
晋阳公主说道:“名字一时还未决定,前些日子进宫,皇祖母那边,说是给想了一个小名,唤作‘端荣’,取端庄大气、锦绣荣华之意。父皇那边,却是早早的就与母后商量过了,取名为‘成川’,字为‘穆禾’,说是最少得用一个,不然没能给外孙赐下名字,皇家脸面上不好看。不知奶奶这边,有什么打算?”
老太君听了晋阳公主说的皇太后、皇帝、皇后娘娘都为自家孙子取名字上了心,也就不在意名、字、小名这三样自己能分到哪一个了,眉开眼笑的说道:“都好都好,既然太后取了小名,陛下与皇后又取了名字,那奶奶回头跟你爷爷商量一下,也取个名字,到时候供你们选取吧。。。。。。。哎,这是件大事,可得慎重了。你是不知道啊,当年神威小的时候,尤为顽皮,策儿就文静的多。老头子说这样都不好,于是分别取了字,神威叫文昭,策儿叫凤之,后来,神威就稳重了,策儿就活泼了。如今你看看。。。。。。”
老太君就这些事情,与晋阳公主又说了好多话。大多数是老太君说,晋阳公主微笑着听。对于晋阳公主来说,作为丈夫的谢神威是根本不可能跟她说起这些事情的,能听到谢神威小时候跟哪家哪家将军侍郎尚书的公子又打架了、或是跟难得回家一次的谢神策从老太傅那里偷了多少的好东西等等,无疑是她如今最开心的事情了。
谢神威对她,虽说还不到相濡以沫,但也算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谢神威之前在晋都不是没有相好的,黄晶河两岸也是常客,但是自从结婚以后,就基本不去了,哪怕是同僚宴请,也绝对在二更以前到家,而且不饮酒。
对于这样的夫妻生活,晋阳公主很满意。她用自己的蜕变换来了谢神威的感激,同时也渐渐的走进了谢神威的内心。
只是有一个人,是她与谢神威之间无法忽视的存在——贺若雀。晋阳公主要想彻底的让谢神威接纳自己,最终还得直面来自贺若雀的压力。
在老太君说了许多关于谢神威小时候的事以后,晋阳公主微笑着说道:“奶奶,孙媳有一事想请奶奶做主。”
老太君看着晋阳公主,严肃的说道:“莫不是文昭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莫怕莫怕,说出来,奶奶为你做主!”
“那倒不是,孙媳是想,与夫君成亲也有些时间了,夫君待我有极好,孙媳是想,为夫君纳一房妾。。。。。。”
老太君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说那个鲜卑姑娘?”
晋阳公主握住老太君的手说道:“奶奶,孙媳知道,夫君心里一直有她的,因为孙媳的缘故,他们两人也算是。。。。。。天各一方了,如今孙媳都有了身孕,哪能继续做这个恶人呢?要是一味阻拦不表态,于今后也是不好的,所以。。。。。。”
老太君反握住了晋阳公主的手柔声说道:“你呀你呀。。。。。。好了,奶奶知道了,奶奶会好好与你婆婆讲的。”
晋阳公主一手轻抚肚子,一面轻轻的笑了。
能将爱人的心束在自己身上,是晋阳公主——也是婉婷公主——最为看重的事情。
之所以将这件事情跟老太君说而非司马氏,是因为晋阳公主发现,较之于司马氏更为恬淡的性子,老太君更为亲切。
晋阳公主是为了解除谢神威心中最后的隔阂,为了更进一步走进谢神威的心。这位当年的顽皮公主如今已经蜕变成贤惠干练的将军夫人,在为自己的幸福小心翼翼的动作着。
这件事终于是在这样和平安静的氛围中结束了,两方就这一问题达成一致云云。。。。。。
而在这之后的数天时间里,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就被有心人秘密的散布出去了,这消息一纰漏,又引起了晋都人的大议论。
“被贬的万年县令,可想而知是会被的复起重用了。。。。。。”
“这下子,朝堂上近期趁势而起的官员,像齐大人、李大人等等,会被再次革职吧?”
“也说不定,万一赵大人等。。。。。。力挽狂澜了呢?”
“谁能说得准啊,万一不成呢。。。。。。”
。。。。。。
“万兄这一次坚定的站在令师门下,想来升迁指日可待了。”
“哎,封兄客气了,身为谢家门生,分内之事,哈哈。。。。。。为兄这般际遇,也还离不开诸位兄台的支持啊。”
“万兄客气了。。。。。。”
“哎,应该应该。。。。。。”
“。。。。。。”
这些人各自诉说着自己的担忧与亢奋,然而在千里之外。。。。。。
数千里之外的谢神策。。。。。。现在却并不舒服。
“啪~”,谢神策拍掉了身上的一只蚊子,皮肤上泛起一朵小血花,谢神策对着身边的晋军道:“有没有二里人的消息?”
一名晋军上前道:“提督大人,目前没有二里人的消息。”
“也即是说,前面围困的,只有蜂房?”
那名晋军队长上前说道:“正是如此。”
谢神策想了想说道:“唔。。。。。。那就不等了,杀吧。”
随着一声令下,一百余名晋军拉开了弓弦,正在休息的数十名蜂房刺客瞬间经历了一场箭雨。
惨叫声不绝于耳,随后是血腥的厮杀。
最后三个活口,谢神策将汉刀架在一名敌人的脖子上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开口,于是谢神策一刀斩去了那人的右臂,不理会那人抓着断臂躺在地上的哀嚎,谢神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