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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必有蹊跷!
谢神策的直觉到现在为止都一直保持着无误的记录,所以当他面对幕僚们近半个月不眠不休呈递上来的数据时,第一时间就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不是盲目的相信,谢神策是有根据的。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齐王与司马弼。
齐王与司马弼的关系在大晋并不是什么秘密。
司马弼是齐王的亲舅舅,是齐王党最中流的砥柱,是齐王抱得最紧最粗的一条大腿。
之所以说是齐王抱司马弼的大腿而不是司马弼抱齐王的大腿原因很简单,司马弼可以离开齐王,但是齐王离不开司马弼,就是皇后娘娘夜里不离开司马弼——自己的亲哥哥。
这笔蔡家在正隆二年呈上来的税银,结果在正隆三年就用在了齐王党与自己的身上。
这让谢神策发觉了其中的猫腻。
三万两去年上交的税银,结果就在今年因为自己上奏了一份太湖港口需要修缮的折子后,就再次拨回了自己的口袋。
齐王的费用,司马弼的费用,蔡家的费用,加起来正好是十万两。
谢神策于是又从缇骑司调来了两份正隆年间的卷宗,一份是齐王府的开销情况,还有一份是北方军的军费开支。
这又将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谢神策现在明白当年钱伯安让户部王老尚书生厌的原因了。
谢神策这是为了自己的方便而查的,钱伯安当年却是逼着王江淮用了几乎户部的所有人花了十天的时间在查那十两银子。
王江淮不恨钱伯安就怪了。
结果还需要等待。
但是谢神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于是谢神策用一封甲级处理的信件让王王解花想办法把互换婚书的时间在往后推。
让自己的未婚妻帮自己的小情人,估计也只有谢神策能干的出来并且成功的。
王解花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当然谢神策没有看到回信。
即便是甲级处理的信件,从晋都到滁州也需要五天的时间。王解花如果答应了,自然是不需要给谢神策回信的。王解花如果不答应。。。。。。
开什么玩笑,王解花怎么会不答应。王解花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她深知谢神策的性格,如果她此次没有帮谢神策,那么就会在谢神策的心中扎下一根刺。这根刺将深远的影响他们两人的感情基础。
王解花与王青盐是王家第三代中相处最要好的一队姐妹,几乎是形影不离,自从谢神策出现之后,就更是如此了。在这十年,王家人见得最多的一幕就是谢神策带着王家的三小姐、四小姐到处溜达了。
作为与王青盐相处最多的人,王解花其实就是最了解王青盐的人。
因为她们不仅是姐妹,而且还是情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湖蔡顾()
王解花会帮王青盐,而且会不遗余力。
王青盐已经从小院子里被放出来了,精神气色也好了大半。叶姨也松了一口气,心道姑娘总算是想明白了,到底还是无法反抗家主的。
叶姨当然不知道王青盐在某个她极为警觉的夜晚收到了一封千里之外的书信。
王青盐的恢复让王家上下都喜上眉梢。王岱夫妇最近时不时的到女儿的住处探望,向王青盐隐晦的表示蔡家少爷蔡康的一表人才与知书达理,侧面探听王青盐的反应。王青盐虽然不咸不淡,但是相比较以前的以绝食示意不从,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极大的转变了。
王岱夫妇还是很欣慰的,女儿虽然倔强,但总归是自家骨肉,再倔强还能拧得过爹娘?
王青盐在王岱夫妇来去前后神色如常,只是心里不住的恶心:什么菜糠,多难听的名字!都说人如其名,难道长的还能有哈尼哥哥的一半好看?不,不是一半,一丢丢、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
张相在淮扬道的生意已经拓展到了太湖流域,进入了江南郡,开展的轰轰烈烈,大有猛龙过江之势。
在码头边最大的一座酒楼中,一名中年人站在栏杆前,看着来往不绝得船只与黑蚂蚁一般扛着箱子缓缓移动的工人,对着一名年轻人说道:“你看,这太湖,就是我们江南各州县最为倚重的生活来源。农民靠他灌溉,渔民靠他吃喝,工人靠他做活,商人靠他来往。这每日吞吐的货物,养活了江南郡近两百万人。江南郡每年交给朝廷的税银,高达百万两!这百万两银子,基本养活了一支北方军或西北军。”
年轻人说道:“大晋除了西北军能基本上做到一定程度上的自给自足以外,西军就是陛下亲卫,北方军就是司马弼的儿子,是一年到头都在要钱要粮,我淮扬道的滁州军几乎是王家的私军。而在我江南郡,这上万水军,还得我们自己掏钱。”
“人人都说江南郡富裕,其实哪里知道我江南郡是真的富裕,富裕到除淮扬道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相信的地步。人人都道我江南好,此话不假,我江南确实好。江南好就好在,江南郡,永远都是我江南人的江南。”
中年人笑道:“你终究还是缺少见识。自从蔡老太爷在纸上签字的那一刻,江南就再也不是我江南人的江南了,而是江北人的金银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银库。不说老尚书对我江南郡的控制,就是京都,也是时时刻刻盯着我们这群‘三姓家奴’啊!”
听到“三姓家奴”四字,年轻人清秀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恼羞,虽然隐蔽,但还是被中年人发现了。
中年人道:“你不用在心里埋怨什么。当年的叛吴之举,就是我顾蔡两家共同做出的决定,所以之后被南宋直接抛弃也是咎由自取。所以现在啊,人人都说江南郡‘顾蔡反骨奴’,也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你也不要怪蔡家,都是被逼的的,哪有什么冤不冤枉。虽然如今都破落了,但我顾家好歹血脉宗族得以保全了不是。”
年轻人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虽然年轻,但也是在襁褓中经历过当年之事的。要不是身边的中年人,也就是他爹下跪比蔡家长房快,那么今天未必就有他们父子二人。
谢衣的屠刀从来就不惮于落在老幼头上。如今即便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依然能记得自己在母亲怀里看到的一片腥红。
年轻人想到这一幕,牙关紧咬恨声道:“那个人,他怎么还不死啊。。。。。。”
中年人皱了一下眉头。
“我当年放下所有尊严,跪在他的马前舔、他沾满鲜血的靴子,不是为了让你记住耻辱。”
年轻人感受到父亲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威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境,数息之后缓声道:“是,孩儿知道了。”
中年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说道:“你在兄弟中不是最聪明的一个,但是你是最能控制自己的,这一点让我很欣赏。你要记住,仇恨能让人奋进,却不可以被它蒙蔽了双眼。”
“好了,他来了,我们下去吧。”
这两人,便是江南郡数二家族的顾家的家主顾贤与顾家少主顾顺宁。
顾顺宁跟着顾贤一同下楼,心里却在暗自嘀咕:究竟是谁居然让父亲邀自己一同迎接,难道是王家来人?
待顾顺宁见到与顾贤寒暄的人后,彻底被震惊了。
此人为何如此。。。。。。猥琐?
顾贤要迎接的人,正是三蹦子。
此时名为张三丰的三蹦子翘着鼠须正与顾贤把臂言欢。
顾顺宁甚为不解,此人到底何方神圣,居然能让父亲如此相待?
三蹦子与顾贤上了酒楼,上了酒席,分主客席坐下后说道:“顾家主实在客气,哪里用得着如此破费。”
顾贤捻须笑道:“张管事客气了,地主之谊,理应如此。”
下手作陪的顾顺宁登时心里一惊。只是一个管事?王家的管事?王家的极为管事中没听过有这么一位啊。
顾顺宁边为三蹦子倒酒边侧耳倾听。
顾贤又说道:“张相公进来可好?”
三蹦子说道:“好,好着呢,多谢顾家主关心了。”
顾贤笑道:“此次张管事前来,想必是有好消息了?”
三蹦子往嘴里塞了块鹿脯,然后又喝了一口酒说道:“那是自然,前段时间顾家主的信一送到,我家主人便决定了,要在江南郡开分店。这不,派我前来与顾家主商谈最后的细节了。只要一谈好,那边就可以顺江而下发货过来了。”
顾贤笑道:“如此,先让顾某略尽地主之谊,三天后,在顾家老宅,商谈事宜如何?”
顾顺宁此时终于知道来人是谁了。
从管事到张相公,再到这名管事的相貌,顾顺宁这才明白,此人不就是在淮扬道人尽皆知的张相的断袖之交——张三丰嘛!
一想至此,顾顺宁便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外加七分恶心。他顾顺宁作为江南郡数一数二的大家公子,平日里也没少照顾那些个楼子里面的清秀小公子,有段时间甚至自己还包过一个月的。所以说他对男风并不以为如何,只是想到张相与这位张三丰之间的传闻,顾顺宁这才对龙阳一事彻底的断了念想。
事实上在后来的日子里,顾顺宁大公子的取向是彻底恢复了正常。
三蹦子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依靠自己那张脸,就让一位曾经放浪不羁的世家公子从了良。
三蹦子听得顾贤的话,眉头微微一皱,道:“生意人,贵在惜时如金。三天。。。。。。实在是有些久,不如明天就开始,顾家主以为如何?”
顾贤一怔,他本想通过三天时间好好让这位淮扬道新晋大商的管事舒坦舒坦,贿赂好了才好谈生意的,不想对方竟是如此的急迫,如此便好事可期了。
顾贤当下心头一喜,然后假装吃惊然后恍然大悟道:“张管事不愧是张相公的左膀右臂,生意上毫不含糊。张管事说得好,生意人贵在惜时如金,那就明天!只是辛苦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