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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伤口是可以完好如初的,但是,如果眼珠破了,恐怕就好不了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完全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浅淡从容。原来,人一旦豁出去了是可以无惧无畏的。
“你不敢,你在装模作样,哪有女人不爱惜容貌的。”宫崎纯一郎用颤抖的右手指着我,努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
“是吗?”
我用玉簪在左脸上又狠狠的划了一下,一道更深的血痕立刻出现在我的脸颊上,“要不要我再证明几次啊?”
我举起玉簪准备再次划下去,我心知肚明,宫崎纯一郎比我更加爱惜我的容貌。
果然,他大声喊叫着阻止我,“你冷静,你一定要冷静。你想怎样?你说。”
“马上放人,放了所有人!”
“好,我答应。把玉簪放下。”
“别动,我要看着所有的人离开。你要是耍花样,我绝不会手软。”
我将玉簪抵在左眼角,毫不妥协的瞪着宫崎纯一郎,他也定定的瞪着我。我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短兵相交,顿时喷射出炽热的烈焰,仿佛都要将对方毁灭。我握着玉簪的手悄悄的使劲,左眼角立刻出现了一点豆蔻般的血痕。
“来人,放人。”宫崎纯一郎急切的怒吼着,急怒攻心怒火中烧,火冒三丈。
我知道此处是监狱里的某一间牢房,虽然是一间单独的比较干净,通风良好的牢房,但是,它依旧冰冷阴暗潮湿,空气中充斥着**腥臭的气味和狰狞嘶哑的喊叫。我呆在此处已经三天了,每天都会有日本军医来治疗我脸上的伤,他说得话我听不懂,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我看得懂。他对我的伤已经无计可施,我怕是要毁容了。
我真的是无所谓,即便是毁容,对于我来说也不见得就不是一件好事。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找寻到了平静,在暗无天日肮脏杂乱,狰狞恐怖的地狱里,我的心渐渐的感受到了安静安宁与安稳。
北平城德胜门大街东边的散子胡同,松田青木依旧住在老地方。
以松田青木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势,他完全可以拥有更大更好,更有气势的府邸。但是,松田青木是个极度自律极度残忍,极度信仰至上的人,他永远不会像日本军部某些蠢货一样,为了刚刚到手且微不足道,不算胜利的胜利而沾沾自喜,自大自狂。
所以,当他面对已经丧失理智混沌不清的宫崎纯一郎时,松田青木很头疼。尽管,松田青木很想狠狠的打醒宫崎纯一郎,或者干脆将他遣送回国,来个眼不见为净。但是,松田青木觉得不能愧对宫崎纯一郎的父亲宫崎风。
第495章 :没有回来()
宫崎风生前对他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并且待他如同兄弟一般。给;力;文;学;网;一;路;有;你;w;W;w;.;G;e;I;L;w;x;.;C;o;m;松田青木认为自己有训教和扶持宫崎纯一郎,帮他重振和光大宫崎家声望的责任。
“呯……嘡……轰……轰”
巨大的声响将刚刚走到宫崎纯一郎卧室门外的松田青木吓了一跳,松田青木怀疑一会儿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会不会看到的是一片空地,原来的房间已经被拆除啦!
他听到宫崎纯一郎的怒吼,“治不好她的脸,我毙了你!滚!!”
一个日本军官打扮的胖子,真的如同球一般的滚了出来,满脸的汗水一脸的惊慌,对着门口的松田青木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转身逃命一般的离开。
在外人眼里,松田青木仅仅是宫崎纯一郎的管家而已,甚至连宫崎纯一郎也不完全清楚他这位师父的真实身份。
松田青木背着双手闲散的走进屋内,眼前一片狼藉,房间里原本站立的所有的家具装饰,现在全部趴在地上,并且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一郎,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松田青木的语气里充满了怒其不争的无奈。
“师父,我……。”宫崎纯一郎盘腿坐在地板上,苦恼的抱着脑袋。
“一郎,我们之所以留下玉家留下玉玲珑,是因为玉家对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我们要通过玉玲珑找到玉如意,我们更要把玉家作为典型树立起来,给其他的商人们能够顺从并投靠我们,做个榜样。如此便可以进一步控制北平的经济,这些才是大事,才是能够帮助你重振宫崎家声望的大事。一郎,你明白吗?”
松田青木半跪在宫崎纯一郎的面前,声音低沉而平稳,他希望宫崎纯一郎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
“师父,现在该怎么办?”
宫崎纯一郎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松田青木,习惯性的等待着他为他拿主意。松田青木站直了身体,随意的在房间里踱步,他站在窗前,低沉而清晰的说,
“放了她,让她回家疗伤。并且,派兵全天把守玉府,玉家所有的人有任何的事情,都必须向你报备,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此,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控制玉府了。”
松田青木坚定的目光落在宫崎纯一郎的脸上,宫崎纯一郎苦恼而呆滞的脸上一片茫然。
玉府东小楼正堂,越女在不停的大呼小叫,紧张的唠叨,“于大夫,您慢点啊!您轻点啊!小姐,您疼不疼啊!呀!轻点啊!”
原因是,于逢春认为如果要治好我的脸,必须把已经结疤的伤口重新挑开,再内服外敷方有治愈的可能。也幸亏伤口没有感染化脓,所以还有得救,至于能救成什么样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越女,我饿了。”我找了个借口想支开越女。
“小姐,您等一会儿吧?”可是,越女却没有被我支开的打算。
“越女,你在这儿,于大夫都不会治了。”我只好实话实说。
“哦,奴婢给小姐端吃的去。”越女极不情愿的嘟着嘴退了出去。
耳根总算清静了,我温和的对于逢春说,“于大夫,您别介意哦。”
“不会的,姑奶奶,咱们开始吧!”
于逢春对着我憨笑,然后,开始用消过毒的银针一点一点的挑破我伤口上的疤,重新清理伤口,图上药膏。
“姑奶奶,我每天都会来给您换药,另有内服的药方,我已经交给越女了,您最好尽量不要出门,如果必须出门,要带上面纱,防止伤口沾上灰尘。”于逢春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轻声的嘱咐着。
“出门?呵呵呵,您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的玉府已经不能够自由进出了吗?”我站起来,缓步走到门口。
“您是说门口的日本兵吧?”身后响起于逢春担忧的声音。
“嗯,美其名曰保护,其实是监视。”
“他们、他们到底要怎样?”
我回身面对于逢春,平静的笑了,“不知道,反正不是为财就是为人呗。”
“姑奶奶,您要小心啊!”于逢春的神情焦虑而无措,他能够做的实在有限。
“您放心,一时半会儿的,我还死不了。”
送走了于逢春,我独自呆在东小楼正堂,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发过誓,永远不再踏入此地半步。但是,今天,我还是来了,因为要将脸上的伤瞒住无痕姑母。我将最近家里外头发生的一切事情千方百计的瞒着无痕姑母,我怕她会经受不住,我更怕我会失去她。好在,无痕姑母专心礼佛,几乎整天都呆在佛堂里,自从,我的脸上带伤以来,我总是会挑掌灯后就寝前去给无痕姑母请安,她似乎没有看出来。
越女端着茶盏糕点走进来,一边服侍我吃茶点一边看着我的脸,泪水汪汪。
我莞尔一笑,“傻丫头,我没事,你别伤心呀!”
“您也太不爱惜自己了,瞧瞧您的脸……呜呜。”我越说自己没事,越女就越哭得伤心。
“别哭,别哭呀,当时情急也没有多想,我保证下次不敢了。”我只好好言相劝。
“啊!您还想要有下一次啊!”越女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奴婢不管您是什么意思,反正从现在开始,您去哪儿我去哪儿!”越女斩钉截铁的说着,不容我分辨。
“好,好,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别哭了啊!”越女听着我的保证,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拼命的点着头。
“关总管将于大夫送回府了吗?”此时兵荒马乱的,我有些担心。
“回小姐,关总管特别派了两个会武功并且聪明机灵的小厮护着于大夫回府的,关总管还为了接送于大夫方便,特意包了一辆黄包车,让车夫这些天都住在咱们府上。”越女详细的禀报着。
“嗯,他做事总是很妥当。”我点了点头,站起身子。
“小姐,一会儿奴婢为您抓药去,您就在房间里,哪儿都别去,好吗?”越女不放心的唠叨着。
我扶着越女的手,走出东小楼,“好,我哪儿都不去。”
我的听话乖巧换来了越女脸上久违的笑容,如同暴风雨后天空升起的彩虹一般,珍贵而耀眼。
玉府西小楼,我的卧房里,在越女的盯视之下,我乖乖的把一整碗的苦药汤子喝得一滴不剩。
“有什么话就说吧!憋坏了可不好。”用清水漱过口,我轻柔的对已经欲言又止好几次的越女说。
“小姐,您看。”
越女紧张兮兮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红不红黄不黄,已经看不出样子的绣囊,
“刚才,一个乞丐塞给奴婢的。”越女对我低低的耳语。
“一个乞丐之物也值得你如此神神秘秘的。”我不以为然,有些失笑。
“小姐,您看一看里面的东西。”越女有些着急的催促着。
我斜瞪了她一眼,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我拿过绣囊,漫不经心的打开,一件精雕细琢光华流动的玉弥勒佛映进我的眼眸。我腾地站起身子,脚步凌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