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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慢慢明了了,仿佛看透了什么,却又还怀着几分不解。
本等着百里卿解开谜题,可是那女子似乎一点不着急,反而转身面向文倩和老鸨,她又道,“你们一家子在这云泥县本活得逍遥自在,若没有这十起连环凶案,必定会安稳平凡过完下半生。”她的语气平和,没有起伏,干净利落。
“等等!”金岳叫停,忍不住提步上去,“百里夫子,您方才说什么?一家子?”
“没错,一家子。”百里卿点头,手一扬,指着老鸨,“她是老娘,文倩是她亲生女儿,陶宇乃她亲生儿子。”
“这、这怎么会?”金岳愕然,目光不由得扫过老鸨,和文倩,最后落在陶宇身上。
百里卿一笑,“怎么不会?若你不信,不妨让他们滴血认亲!”虽然百里卿知道,这滴血认亲并没不科学,但是在这古代,滴血认亲却是极有权威的。
果然,那方老鸨的脸色一变。文倩下意识的向她靠拢,伸手拽住老鸨的衣襟,分明就是依赖着她。
这是天生的,女儿与母亲的相处模式与习惯性动作。
每当孩子感到不安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在自己的母亲身上寻找安全感。
“百里夫子说的可是真的?”金岳回头,看向老鸨。
只见那老妇人老脸一沉,看了看文倩又看了看陶宇,眼中慢慢升起一抹疼惜。
干涸的唇微启,一改平日里喜庆庸俗的语气,话音有些沉重,“没错,他们的确是我的子女,不过这与案子有何关系?”
“你两儿一女,夫家本是将门之后。却为何,流落至此?”百里卿又道,她的话再次惊到了老鸨。
陶宇扬眉,垂在袖中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他道,“你且查案子,为何净说些与案子无关的事情!”那语气愠怒,却让百里卿更加确信了一件事情。
“好吧!那就先说案子。”她扬眉,一脸无所谓,可那双眼里却流露着难能可见的认真。
自从眼睛看得见那刻起,百里卿的性子与以前便稍稍有了些偏差。看得见和看不见,果然是有差别的。不过本质未变,她还是她。
脚步徒转,走到了死者面前,她蹲下身,一把掀开了掩盖尸体的白布。而就在罗常露面的一刹,陶宇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阎笃则是惯性的扶住了他。两人皆是一愣,而后相视一眼,陶宇眼里闪过几分疑惑。
“死者罗常,现任御林军副统领。五年前,在边疆地区担任关口守御一职,在边关留守两年,三年前回到京城,从正五品武职外官升为从四品武职京官包衣佐领,直至一年前在皇上微服私访时护驾有功,升为现在的从二品御林军副统领。”她将罗常的官职,与这五年的境况说得透彻。不为别的,只为了引出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百里卿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文倩杀人必定与五年前的事情有关。
他们一家人是在五年前来到云泥县的,为了掩人耳目,改名换姓,而且还开设宝月楼与风月楼。这样的人,一定是有故事的。否则谁好端端的,愿意背井离乡,跑到这外地来谋生。
“杀了这么多人,罗常才是你们最终的目标。”百里卿站起身去,不再看那尸体,反倒是看一脸惨白的陶宇。陶宇直勾勾的看着死去的罗常,眼里是惊恐与厌恶,就差转身去呕吐了。看得出,他是何等的嫌弃这个男人,仿佛罗常就是这世上最恶心的东西一样。
“我之所以说你们是将门之后,是因为你们个个身怀武功。虎口的老茧便能瞧出,你们都是常年手握兵器的人。”她说着,手微扬指了指罗常,“这个人,从一开始来书院的目的就是为了找时机来云泥县找你们。”
“几年前的飞信还有这一封飞信,都是出自你们之手,对吗?”百里卿说着,已然从袖中取出澹台潽交给她的飞信。递到了文倩的眼前,“上面的字迹我已经比对过了,和你的字迹一模一样。”
文倩看着百里卿指间的信封,沉默许久,忽而笑了,“那又如何?”
“这心里的内容,想必你也知道。”百里卿款款道,“而罗常也知道。”
“你说是我杀死这位罗将军,即便你说的都对,我身怀武功,可又怎么可能是御林军副统领的对手。”文倩面色从容,没了之前的娇弱与颤抖,唇角的笑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的女人,让百里卿越发好奇,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你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实际上你并没有和他过招。”百里卿说着,转而面向一旁两手抱臂的阎笃,“据阎笃所说,在我上楼找你之后,罗常便出门了。他没有走远,只是绕到了你房间里屋窗外的小巷子,运气施展轻功潜进了你的屋里。当时我还在你屋里,只是我们在外屋桌边说话,他却潜伏在里屋。”
“自从几年前飞信落到罗常的手里后,他便开始彻查信的源头,却一直未果。直到这一次又收到飞信,才找到了云泥县。想必,这一次是你们故意在信里留了线索,刻意要他找来的吧!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他。”
百里卿徐徐说着,极力保持冷静与清醒的头脑,将大家的疑团一个个的解开。
“笑话!你可别忘了,我是亲自送你到走廊的。要是真如你所说,他当时就潜伏在我屋里,那我回去,岂不是就被他杀了。要真是如此,此刻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才对吧!”文倩的语气微微有了起伏,情绪也开始波动了。
百里卿含笑看着她,仔细的打量她的神情举止,接着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不过,若是你回房之时,罗常便已经倒在你里屋的地上了呢?”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帮凶?”金岳沉眸,安安静静听了这么多,他多少也摸出点纹路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罗常与文倩一家人在五年前就结了梁子。怪不得,百里卿要找五年前的卷宗,原来是这么回事。
“帮凶自然是有,不过帮凶只负责隐瞒事实和掩盖真相、包庇凶手,并没有参与作案。”百里卿很理智,她知道谁对谁错,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关的人。
“那为什么罗常会倒在文倩屋里?”梅潇不解,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倒在房里。
“自然是因为文倩里屋燃的香炉,那香炉里燃的是迷香。”百里卿答道,目光定定的看着文倩。
文倩微惊,尔后笑意越发深邃了。话已至此,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百里卿,等着她将后文揭晓。
“你回到屋里的时候,罗常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你只需要剥光他的衣服,将他绑在床上,割去他的生殖器尔尔,最后杀死他。”然后惊叫一声,便可。
“这么多的事情,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君越插嘴,她虽然很佩服百里卿的推理,但是有疑点还是要提出来的。
百里卿也大大方方的回答了,“一个连续犯了九起案子的凶手,这些事情她已经完全熟络了。就好比你是一个很擅长刺绣的人,在追求完美过后,便会开始追求速度。所以在之前的九起案子里,凶手其实一直在进化,从手法的完美,到速度的完美,她现在已经‘进化’彻底了。”所以,在短时间内,犯案对于文倩来说并没有难度。
最重要的是,现场看来,看似是为死者沐浴更衣过,其实并没有。不过是将衣服剥光,在他身上洒上一些水滴,用那特有的熏香熏一下身体,还有死者的头发。而现场早就布置好了,文倩说打算沐浴,其实那只是借口,其实百里卿所见的就是提前布置好的凶案现场。
“只可惜,你太得意了。”人一旦得意,就会比较大意,总会忽略一些细节。
百里卿走到文倩的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凑到鼻前轻嗅,笑笑,“手上还残留那熏香的味道,而且你房中的香炉也忘了扔。”她勘察现场的时候,便发现了。
“之所以我当初会误以为凶手是一名男子,那正是因为你是人格分裂患者,你这一具身体里有两个人格。一面女人,一面男人。杀人的时候,你是男人的人格,作案手法也是男人的手法。”百里卿定定的看着她,笑意又深。
文倩也看着她,打量的目光里含着几分敬佩,却又含着几分戏谑,“是吗?两个人格,这听起来很有意思。姑娘的故事编得不错。”
“文倩,你与罗常怎么说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另一面对他下这样的狠手呢?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们一家埋没至此,让你对你的丈夫恨之入骨?”百里卿冷声说了一句,文倩的笑敛起,脸色变了。
百里卿又接着道,“让我猜猜。”她转步,走到陶宇面前,“这件事一定与你两个弟弟有关。”
“陶宇,你知道原因对吧!告诉我。”她在那男子面前站定,陶宇却是大大的后退一步,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一旁的阎笃见了,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扶他。
却在伸手的一瞬,被百里卿猛的捉住了手腕。当即,她另一手扬起,猛的抓住了阎笃的衣襟。
哗啦——
裂帛之声顿响,在场的众人再次愣住了。
澹台潽沉下脸,只见百里卿一把拉开了阎笃的衣襟,那男子的胸膛暴露出来,白皙的胸膛上,隐约可见一道红痕。与那日在陶宇房中瞧见的他胸口的痕迹一模一样,当时陶宇说是客人留下的,可百里卿仔细观察过了,那分明就是胎记。
“你面具下的脸,让我看看如何?”她沉眸,语气冷绝。
澹台潽这才恍然,原来百里卿所说的同胞哥哥,是阎笃?!
阎笃愣住了,陶宇和文倩、老鸨也愣住了,他们的目光集中在阎笃身上。那男子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抬手,摘下了面具。
面具落下,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