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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里满满都是疑惑,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有哪一点吸引人。
“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喜欢我?你要是能回答我,我便告诉你。”澹台潽淡定的答道,垂下眼帘,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因为你对我好啊!脾气也好,适合处对象。”她说的都是实在话,过日子就得找澹台潽这样得男人。成熟稳重,体贴温柔,现在看来还得加上一点——阴险。
“就这么简单?”澹台潽执着茶盏的手顿住,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百里卿支起一只手,撑着下巴,半眯眸子瞧着他,沉思了半晌,又道,“这么说吧!和你在一起很安心。”找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人过日子,才是每个女人毕生所求吧!
“你身为一朝皇长子,为什么会看上我一个瞎子?难道有什么企图?因为我的身份?”皇室中事,她还是明白的。现在当今圣上还生龙活虎也就罢了,一旦等到皇帝垂老病死,皇室之争也就开始了。身为一朝皇长子的澹台潽,本该是适合做太子的人,可是因为这双腿、、、不能怪她疑心重,想太多,这是多年以来的职业习惯。
“你以为,我接近你,是为了想和将军府联姻?”那男子的眸光微沉,握着茶盏的手略紧,看着百里卿的目光有些渗人。
百里卿微愣,她即使闭上眼睛,也能从那男子身上感受到愠怒。他生气了,因为她方才的假设吗?
“如果我真的想和将军府联姻,为何不找更受宠的百里慈?你虽是嫡长女,可你自幼丧母,在百里将军眼里,已然无足轻重。”他说着,语气有些重。话落,只垂首喝了一口茶,尔后彼此陷入了沉默之中。
百里卿的目光有些缥缈,转眼转为深沉,她抿了抿唇,点头,“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确不如百里慈。”
“卿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人急了,修眉浅皱,忧虑的看向百里卿,“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喜欢你并非因为你的身份,你对我是否有利。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是一个残废,即便攀上了将军府这层关系,你以为,这天下就会稳稳落在我的手里吗?”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百里卿也听得很清楚,她心里也很明白。
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微微扬唇,“我知道了,我错了。”不该说那些让人郁闷的话,不仅澹台潽郁闷,连她自己也郁闷。
“你没错,你只是太过理智了。和以前的百里卿,很不一样。”澹台潽说着,微微转动轮椅,来到她的身前,伸手握住了百里卿的手。他的话里别有深意,百里卿听得又是一愣,眸光沉了沉。
她的异样,澹台潽看在眼里。这足矣证明百里卿还有事情瞒着她,她也许,真的不是百里卿。
“吃饭吧,我饿了!吃完饭我也该回将军府了,还得收拾东西,明日该回书院了。”她抽出手,执起筷子,埋头吃饭。
此后,一句话也没再多说。
——
翌日,约莫傍晚时分,百里卿才赶到了书院。
她眼上蒙了一层白纱,刚刚步进浣花院的院门,便撞见君越从楼上下来。
此时的浣花院很静,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君越瞧见她的那一刹,便站住了脚,慢慢的皱起眉头,许久才顺着楼道下来。
柳云翩说的没错,君越是个女子,同为女子的她们一眼便能瞧出来。
所以,即便百里卿没有见过她,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百里夫子来了,大家都去澡堂洗澡去了。”君越指了指远处的澡堂,尔后慢慢踱步步到了百里卿面前。
她抬手,在百里卿眼前轻轻一挥,启唇,“听澹台夫子说,百里夫子的眼睛治好了?”
提到澹台潽的时候,君越的脸色明显一暗。澹台潽午后到的书院,一帮人在饭堂里闲聊,谈话的内容都是百里卿。可见,在澹台潽的心里,装的满满都是百里卿。
“嗯,好了。”百里卿越过她往屋里步去。
院门外,萃纱和夏多克一路追逐而来,看见门前的君越,萃纱礼貌的问了一声好。
“百里卿!”
就在萃纱和夏多克从君越身边步过的一瞬,百里卿的手搭上房门,便听见君越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慎重,几分认真,让她无法充耳不闻。
素手放下,她幽幽回身,一双美目透着薄纱看向她,没有说话。
等了片刻,等到了君越的后话。
那女子一步步向她靠近,最终在离百里卿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微微扬首,道,“既然你眼睛治好了,那么,我们约战如何?”
萃纱和夏多克一人一犬愣在两人中间,看看百里卿又看看君越,实在不明白,她们所谓的约战是指什么?
百里卿却是明白的,她微微皱眉,美目半眯。沉默了半晌,才微微挪步,向君越走去。
一尺距离,百里卿定定的看着她,扬眉启唇,“你说,比什么?”她很坦然,从昨日在姻缘楼与澹台潽定下关系以后,她就知道,回到书院以后,必定会与君越正面交锋,说个明白。
现在君越先找上门来,如此简单直白的约战,倒也正合她心意。
君越微惊,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显然没有料到百里卿会如此的爽快。
换而言之,她这是承认了吗?
“你终于承认了。”
“比什么?”百里卿再次问道,眼里满满都是认真。无论比什么,她都会全力以赴,为了澹台潽,她只能赢。
君越看了她好一阵,眸光微转,思虑了良久,她才开口,“刺绣如何?”
刺绣?
“怎么比?”饶是百里卿内心一阵激荡,面上也还依旧平静。君越怎么说也是古代的女子,她听闻百里卿不会女红,所以才会选择女红。而且,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很简单!”君越扬首,一脸自信,“三日之期,将绣品送给澹台夫子,他收下谁的,谁便算赢。”
百里卿拧眉,微惊,“就这么简单?”说起来是挺简单,可是仔细一想,又好像没那么简单。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会女红。
“就这么简单,怎么样?你敢不敢?”君越似是挑衅一般,定定的看着她。
百里卿的眉头慢慢展平,她笑了,“有何不敢,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我就离开书院。”君越咬唇,话音一转,语气上扬,“那要是百里夫子你输了呢?”
这问题难住了百里卿,她知道君越想听什么,无非就是她输了,就和澹台潽断绝关系什么的。可是她和澹台潽都不是小孩子,不可能因为一个比赛,就把她对澹台潽的感情作为赌注。至少,她不会像君越这般草率。
“我若是输了,在澹台潽说娶我之前,我绝对不说嫁他。如何?”百里卿压低的声音,只君越一人听得见。
不怪她阴险,她只是不敢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毕竟,活了这么久,澹台潽可是她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
对于这个赌注,君越有些语塞。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就只是瞪大眼,看着百里卿,脸色变来变去,好一阵才缓和下来。
“怎么?君夫子不想赌了?”百里卿扬眉,淡淡的开口。
“赌,三日后见分晓。”君越咬牙,应下了。尔后转身,便往院门外去。
目送那道背影远去,百里卿才幽幽的回身,却见萃纱和夏多克,正望着她,一脸狐疑。
她微微垂眸,轻轻招手,夏多克便站起身,摇头摆尾的小跑到她跟前。百里卿弯腰拍了拍它的脑袋,不由一笑,“夏多克,你觉得我会输吗?”
“汪汪——”重重的吠了两声,尾巴摇得更欢了。
百里卿笑笑,站直了身子看向萃纱,“去把东西收拾下吧!”
萃纱这才回神,点了点头,便进屋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百里卿仰着头看着夜空,吹着夜风,站在院子里,一脸享受。
她现在能清楚的感觉到昼夜的差异,白纱遮掩下的夜空有些朦胧,可是她能看见几点寥落的星光,很美。
“看样子,澹台潽说的都是真的。”轻悠悠的男音传来,拉回了百里卿的思绪。
她寻声看去,望见那两手抱着木盆的男子,微微一愣。
半晌,百里卿才分辨出来,唇角略牵,她道,“华夫子?”
华筝也是一笑,点了点头,朝她走去,“还以为你不认得在下了!”
“的确不认得,不过声音还是记得的。”百里卿如实回道,仔细的瞧着迎面而来的华筝。华筝也是一个“美人”,和澹台潽是同一款美男子,只是他看上去娇柔憔悴一些,微微有几分林黛玉的味道。而澹台潽则是属于妖娆魅惑型,只怕就算是一个直男,瞧着他一阵,也能瞧弯了去。
“恭喜你啊,重见光明。”华筝抬手,拂去她头顶一片叶子,模样温柔谦和,满眼宠溺。
百里卿微愣,有些错愕。而就在她错愕之际,之音已经推着澹台潽出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那男子的语气捎着一丝不悦。
百里卿看去,只见他腿上放着一只木盆,身上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衫,湿漉漉的青发披肩,衣襟半敞,露出白皙而结识的胸膛。
肤白唇红,长相妖孽,让她很有食欲。
下意识的,百里卿咽了口唾沫,目光扫过澹台潽寸寸肌肤,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他的胸口。那馋样,落在澹台潽眼里,他有些哭笑不得。
难道,他长得如此秀色可餐?
“没干什么,只是一片叶子而已。”华筝伸手,叶子从他二指间飘零落下,落在澹台潽腿上。
澹台潽转眸看着华筝,只见那男子唇角带笑,一副戏谑的模样。
他没有理会,只是转动轮椅,走到百里卿面前,执着她的手,径直往自己屋里去。只余下华筝一人还站在院子里,目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