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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在发呆,双目没有焦点,目光涣散。甚至百里卿走到他的面前,他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浣衣局卫香带到!”太监尖锐的嗓音乍响,拉回了所有人的神思。
百里卿微微侧身,目光看去。江雷的目光也随之看去,正好对上刚刚步下台阶的卫香。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他从那女子的眼里看见了一抹闪避的光芒,尔后卫香没再看他,只是埋着头走到院子里,跪下见礼,“奴婢卫香,见过太后,皇上,德妃娘娘,大殿下。”
“你就是浣衣局的卫香?”太后拧眉,眯着眼打量那跪在地上的女人,“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你的脸。”
卫香的肩膀一颤,显然被太后这话吓到了。但还是抬起头来,那张五官姣好的脸慢慢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她不算很漂亮,但是却比一般的女子好看些许。皮肤白,一白遮百丑。
“没想到浣衣局倒是个养人的好地方,瞧瞧这丫头长得多白净!”太后扬唇,冷冷的笑了。
百里卿察觉到了,太后对这卫香没什么好感,似乎是因为卫香和江雷的事情。
卫香自然也听出来太后话里的意思,当即埋下头去,额头贴在地面,大气儿也不敢出。
太后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转到百里卿身上,“丫头,你且好好审审,若真是这卫香杀了人,哀家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百里卿心里暗笑,杀了人就该偿命,哪能轻饶了去。
“卫香,你可认识慈宁宫的宫婢杏儿?”百里卿提步走到了卫香眼前。
那女子慢慢的抬头,仰望她。看清百里卿的容颜时,那女子先是一愣,而后目光闪烁的道,“不、不认识…”
“是吗?既然不认识,那为何杏儿身上会有你的穗子?”百里卿说话之时,已经从袖中摸出了一条红色的穗子。
卫香的脸色顿时大变,而江雷的目光也是一颤,而后慢慢的看向卫香,眼里的讶异逐渐转变为痛心。
那条红色的穗子,江雷认识,是他亲手编织的。他和卫香的定情玉佩,便是用他亲手编织的穗子串起来的。可以说这世上只有这两条穗子,所以很好辨认。
“这穗子是在死者裤腿里发现的。”温宝解释道。
而百里卿的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卫香,“你且说说,为什么你和江嬷嬷定情玉佩上的穗子,会跑到杏儿的裤腿里?”
“你不要胡说!这穗子四处可见,凭什么断定是我的?再者,你说我与江嬷嬷定情?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卫香有些语无伦次,她显得有些激动,有些紧张。想必心里应该十分慌张。
百里卿勾唇,目光微侧,看向对面的江雷。
只见那男子的眼帘慢慢的垂了下去,那一抹失望的光芒被掩去了,可是却没有逃过百里卿的双眼。
“看样子,江嬷嬷并没有告诉你,你那半块白玉上的穗子乃是他亲手编织,这世上仅有两条。”这话一出,卫香愣住了。
而对面的江雷,已然颓废的跪在那里,失了生机。
第1话: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上)()
沉默了片刻,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忽然笑了。
“就算我认识杏儿,就算那穗子真是我的,这又证明什么?”卫香说着,抬目定定的看着百里卿,似是不畏她的目光。
百里卿想笑,都道最毒妇人心,她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她低低喃喃,尔后走到了杏儿尸体旁边,“你错就错在一昧的折磨杏儿,让她活了那么久,让她有时间写出一封血书,而血书上面,留了你的名字。”百里卿说着,又从袖中摸出一张手帕,素白的手帕,隐约可见斑驳的血迹。
然,卫香却摇头,“不可能!她带着头套不可能知道是我…”这话刚出口,她便噎住了。美目圆瞪,后悔的看着百里卿。却见那女子正勾唇浅笑,笑得意味深长。
卫香的目光微颤,迷茫的看着百里卿。
那女子扬手一抖,手里那张素白的手帕展开,上面的确是血迹斑斑,却一个字都没有。
“你说得对,她戴着头套,当然不知道你是谁。”百里卿说着,款步走到了卫香的面前,“所以直到死,杏儿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受尽折磨。卫嬷嬷,你不觉得,杏儿一个小丫头,死得太冤枉了吗?你难道就不怕,午夜梦回时,她来找你吗?”话说到后面,百里卿的语气变得有些犀利,音色有些发冷。
卫香听得浑身发颤,却是咬着唇,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证据确凿不说,连她自己都承认了,却还是不肯道明真相。百里卿不由看向江雷,现在这一刻,最伤心的莫过于江雷了。也许不是因为杏儿的死,而是因为多年来,他心里一直念叨惦念的女子,原来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这副蛇蝎模样。
说到底,杏儿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者,一场爱情争夺战里的牺牲者。
“你、你骗我!”卫香总算回过神来了,目光从那手帕上收回,恶狠狠的盯着百里卿。
百里卿笑,“我是骗了你,可是你又何尝不是欺骗你江雷?”百里卿说着,再次走到卫香的面前,“你与单太医之间的事情,想必江雷还不知道吧!”她两手负在背后,弯腰俯身覆在卫香的耳边轻声道。
卫香的肩膀一颤,目光下意识的去看江雷,却见那人正一脸痛心的看着自己。霎时间,她有些呆愣,甚至是不知所措。
百里卿只一句话便击败了她的心理防线,最后,她沉默了。
过了许久,卫香才道,“你说的没错,杏儿是我杀的,之前的三十名宫婢也都是我杀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比较大,首先卫香知道之前死的那三十名是宫婢,也就是说她是知道这些凶案的。说不定她比江雷还要清楚这些凶案,换而言之,她如果不是杀人凶手,那也和凶手极为接近。
可是百里卿之前就说过了,杀死前面三十名宫婢的凶手,和杀死杏儿的凶手,作案手法大不相同。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就算你甘愿将所有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让你揽,让你背黑锅不是?”百里卿说着笑笑,扬手轻轻一拍,长廊上便传来一阵笑声。
“百里姑娘这话倒是有点意思,这世上哪有人会拒绝这种好事?”
朗润的男音传来,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百里卿也侧目看去,只见那长廊上款款步来的男人,着了一袭青色的长衫看起来格外的儒雅。那人的发梳理的十分整齐光滑,一支玉簪横穿发髻,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微臣参见皇上,太后、德妃娘娘以及大殿下。”来人拱手见礼,正是太医单玉春。
皇帝微愣,半晌才道,“单太医怎么来了?”
未等百里卿回答,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便开口了,“单太医是儿臣传来的。”
“是臣女的意思,因为有些问题,需要请教单太医。”百里卿接话,看了澹台潽一眼,面向单玉春而立。
她的话,单玉春也听见了。不知为何,他面上闪过一抹笑意,然后从长廊里,慢慢踱步而出,“方才百里姑娘所说的那些话,在下已经听见了。实在不知,如此聪慧的百里姑娘,还有什么需要请教在下的?”
“单大人别来无恙。”百里卿浅笑以对,直到那人走到了众人之中,她才接着道,“听闻单大人与当今德妃娘娘,曾经两情相悦,有过婚约?”她淡漠的问道,丝毫没有顾虑皇帝也在场。
澹台云倒是脸色坦然,只他身边的静德妃为之一愣,甚至是变了脸色。一双美目定定的看向百里卿,盯着她的后背,咬着薄唇,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两道目光饱含敌意,百里卿感受得格外的真切。可是她却孑然而立,仿若味觉一般。
目光平静的看着单玉春,接着道,“听闻单大人一直在为静德妃寻找治病良方,今日当着皇上、太后的面,不知道单大人能否为我们解说一下德妃娘娘的病症?”
单玉春看着她不语,而百里卿却是接着道,“单大人苦心钻研医术,不就是为了替静德妃医治顽疾吗?怎么?三十个宫女的身体,还不够你研究的?至今还是没有找到医治德妃娘娘的良方?”
她说,三十个宫女的身体。说这话的时候,百里卿的目光一直定定的落在单玉春的身上,仿佛要在他的身上瞧出一个洞来似的。
坐在轮椅上的澹台潽不由一震,目光讶异的落在单玉春的身上,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尔后其余众人也慢慢从百里卿那平静无波的话语中回过神来,逐渐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
三十个宫女的身体,用来钻研医术?换而言之,单玉春用三十个宫女的身体来做实验?
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毕竟,他可是大夫,济世救人的御医。怎么会是满手鲜血的杀人狂魔呢?这简直让人不能相信。
百里卿起初也不敢相信,因为单玉春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很亲和,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可是现在扒开了他身上的光环,看清他的本质以后,百里卿只觉得一阵恶寒。想必在场许多人都与她有一样的感觉,一个一直以来的大好人,就因为百里卿的一句话,顷刻间变成了一个大恶人,怎能不叫人感到恶寒。
“百里姑娘真会开玩笑。”单玉春依旧浅浅的笑着,两手负在身后,镇定的看着百里卿。
百里卿亦是看着他,只是那眼里多了几分认真,“开玩笑?莫非单大人觉得,小女子会拿三十条人命跟你开玩笑?”
单玉春微顿,尔后笑道,“那不知姑娘如此断定,有何依据?亦或者说,有何证据?”
“你要人证还是物证?你和卫香之事,德妃娘娘可知?可要我将你们俩的关系公诸于世?”百里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