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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玫也恼了,想她一个大小姐,凭什么在这里受气挨骂啊!
“你松手!我不要你拉我。”温月玫不悦的道,手腕挣扎。
李珍猝不及防,被猛的扯了下去。当即两道女音刺耳,她们两人一起扑向地面,温月玫结实的被压在地上,后背搁着山间石子,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
完了!这是百里卿现在心里唯一的念头。
果然,围着她的几匹狼掉头便朝着李珍她们两人蹿去,速度飞快,也不似先前那般悠哉了,似是怕稍稍耽搁了,她们就又爬到树上去了。
“快点起来,跑!”百里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看见狼群撤去,她便一手拽着树枝,身子绕着树干一旋,翩然落地。话落之际,已然射出一支弩箭,可因为人在运动,尚且没有瞄准,这一箭便射空了。
射空了倒是不打紧,可是旁边一道阴风袭来,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才发现那边草丛里原来还匍匐着一只。利爪摁住百里卿的手肘,埋头便用那散着恶臭的獠牙咬她。百里卿以为,自己就这么完了。
嗖——
弩箭破空,穿过那皮苍狼的咽喉,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一滴哈喇子滴落在百里卿衣服上,她来不及去擦,急忙一推压在她身上的苍狼,坐起身。
一道人影压下,熟悉而沉寂的男音响起,“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说着,一只大手挽住她没受伤的胳膊,愣是将百里卿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扬眉看去,月色从碎叶间落下,碎落在男子的侧脸。俊颜温凉,像是夏日里山间水潭。
“谢谢。”百里卿抽回手,淡淡的道了一句。她没想到闻人棠会救她,这样说起来,自己岂不是欠他一条命。
闻人棠也没闲着,当即端起弓弩,便开始猎杀围上来的狼群。本以为只有五六头,现在看来不下十头。好在,来的不止闻人棠,还有梅潇、张赫、澹台驭几人。
梅潇一看百里卿受伤了,急忙向她靠了过来,“卿卿你怎么受伤了?澹台夫子回来,我怎么向他交代啊!”后面那话是嘟囔,声音小得百里卿根本没有听见。
“梅潇,快清点一下,我们班的女学子没少吧!她们没受伤吧!”百里卿蹙紧了眉头,她的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担忧。当了这么久的教导夫子,第一次有了做夫子的觉悟。果然,教育行业做久了,人就会变。和一群年轻的生命在一起,连自己都会变得很年轻,虽然只是心灵上的。而且久而久之,总会生出一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即视感,忍不住将那一帮小崽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似的看待。
梅潇听她这么说,愣了愣,尔后才过去清点。地上的狼都清理干净了,一头头呜咽着躺在地上,树上的学子也都下来了。梅潇仔细的清点,确定一个没少,这才放下心来。
“咱们这就往回走吧!山上的也正赶下来。再说了,百里夫子的伤还需要清理。”张赫说着,有些后悔没把华筝带过来了。
百里卿点了点头,今晚发生这样的状况,想必大家伙也受了惊吓,实在不能继续训练下去了。
“走吧!先回去。”闻人棠扶着她。
梅潇一见,急忙上前,将百里卿拉到自己身边,一副老母鸡护着鸡崽子的模样,凶巴巴的道,“你干什么?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澹台潽可是说明白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百里卿交给他照看。
这“照看”二字是多么富有内涵的啊!要是给澹台潽知道,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来碰去,被别的男人关心着,还受了伤…那他回来不得宰了他炖汤,回去给他老爹喝!
百里卿狐疑的看他一眼,闻人棠也看了梅潇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沉默的退到了一边,去照看别的学子去了。
“梅潇,你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了,你搂着我腰做什么?”阴岑岑的女音在耳际响起,梅潇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的手整搭在百里卿的腰上。
他顿斯如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手弹开,尔后双手合十,默念,“罪过罪过,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不是故意的,澹台潽不会知道吧!君悦也没看见吧!
百里卿莫名的看着他,看他一副神经质的样子,顿时想笑,“走吧!你抽什么疯啊!”她好歹也是一个现代女人,思想哪有那么迂腐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东西!
一行人匆匆往山下赶,梅潇的衣服脱下来给百里卿包扎去了。
回到书院的时候,百里卿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萃纱看见她负伤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而百里熏因为不是指导夫子所以并没有参加野外拉练训练,正卷一侧书倚在窗上看呢!看见百里卿他们回来,便急忙奔楼下去了。
百里卿才刚刚落座,房门便被挤爆了。
百里熏和华筝撞上了,闻人棠和梅潇根本没能挤进屋里。还有张赫李贤他们,都守在外面,因为今天就百里卿一个人负伤了。事情的经过,大家也都听许拂说了,一个个都夸百里卿厉害,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是个好夫子。
华筝一进屋,便在桌边坐下了,将药箱打开,“你也是够硬气的,这么深的伤口也没听你呜咽一声。”看着百里卿受伤黑红的血口子,华筝那漂亮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一旁的百里熏看得更是心疼,他可就这一个亲妹妹,“卿卿啊!都怪为兄,要是为兄随你去了,你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百里卿汗!
只听百里熏又道,“跟你去的那些男人都不是男人,怎么能丢下你们一帮女人在后面呢!青峰山是什么地方,难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说着,还不忘往门口一瞪。原本堵在门口的梅潇他们,急忙收回脚,齐齐的后退一步。
这时,一道女音传来,“都让开,堵在这里干什么?看戏呢!”傅君悦的声音。
百里卿微微抬头,便看见门外进来几名女子,是傅君悦和柳云翩,还有梅朵和澹台婧。
“我来吧!”柳云翩一进门,便径直步到了华筝面前,接过他手里的活儿在百里卿身边坐下。
华筝微微侧目,瞧了那女子一眼,却见她正目不斜视的打量着百里卿手里的伤口,细心地为她上药。仿佛方才和他说话的那人,不是她似的。
伤口用白酒洗干净了,柳云翩才开始上药。百里卿的脸惨白惨白的,被那钻心刺骨的疼意折磨的满头大汗。最后伤口包扎好了,百里卿的唇瓣已经咬出血来了。
柳云翩看了她一眼,不由叹气,“你说你,明明是一个姑娘,怎么竟干一些男人干的事儿!保护人这种事儿是你干的吗?”
百里卿笑笑,知道柳云翩是在关心她,“这不没事儿了吗?”说着,垂眸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半晌,心里无端的想念起澹台潽来了。要是那人知道她受伤了,会不会担心啊!
“百里夫子真是好气结,我们要从你身上学习的东西,可还真不少。”说话的是梅朵,梅潇的长姐,她说着,慢悠悠的走到了百里卿的面前,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轻轻的放在桌上,“这是我偶然的来的白露玉花膏,擦这个不留疤。”
对于梅朵的温柔体贴与好意,百里卿点头一笑,道了谢。
尔后看向澹台婧,只见那女子正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她,仿佛在打量一件艺术品,眼中渐渐的浮起欣赏。
不怪百里卿在乎她的目光,毕竟澹台婧是澹台潽的小姑姑,是澹台潽的家人。和那些兄弟不一样,她听说澹台潽和这位小姑姑的感情还是不错的。百里卿希望自己能给澹台婧留下好的印象,这样一来,以后若是当真嫁给澹台潽,也能多个照应。
“没事就好,今日真是辛苦百里夫子了。”澹台婧沉声道,语气温和,却没有起伏。
对于她的问候,百里卿也勾了勾唇,浅浅一笑,垂眸道,“多谢公主关怀。”
澹台婧微愣,见着如此礼貌的百里卿,她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个粗蛮不知礼数的草包丫头,一心只想着嫁给澹台驭那小子做皇妃,仗着自己是大将军的女儿,耀武扬威。那是好几年前,她所认识的百里卿了。澹台婧与百里卿并没什么交际,只是见过几次,也见识过她的粗鄙与放肆。与现下的百里卿完全不是一个人,至少给澹台婧的感觉是大不一样了。眼前的女子睿智有礼,而且她还被皇兄如此重视。
她那皇兄一直以来眼光都很高,却不知为何,偏生对这百里卿很是看好。而且,据皇兄所言,这百里卿以后,估摸着会是小潽的妻子。
审视的目光收回,澹台婧垂下了眼帘,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一边站定,不再多说什么。
而这厢,百里卿的伤也包扎好了,门外大家也准备散了。至于明日,百里卿特别仁慈的指示,明日休息。
大家当然是开心的,而百里熏也放心了,至少百里卿可以安心养伤了。谁知这心才刚刚放下,人也才刚走完,百里熏刚刚回到房间。那漆黑的夜里便飞来一只白鸽,寂静无声而来,扑腾着落在他的食指上。
百里熏顺手抓住了白鸽,便将那红腿上的信取下来,然后将白鸽放飞了。
咕噜噜的声音消失在黑夜里,百里熏拿着字条走到了桌边,将其慢慢的展开。目光浏览了一遍字条上的内容,他的眉头便蹙了起来,神情也一瞬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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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深了,萃纱正从百里卿的屋里出来,谁知便遇上了神情凝重的百里熏。
“大公子,小姐已经睡下了!”她好心提醒。
百里熏的脚步也顿了顿,可是又看了看字条,还是一咬牙,便上去敲响了房门。萃纱也没走,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便问道,“是不是京中出了什么事?老爷来信了?”
百里熏垂下眼帘,没有说什么。却相当于默认了。
房门被拉开,百里卿一手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