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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复张侍郎的命。
张锦鸿着急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原本还知道那浑小子是去少林寺学艺的,如今人在何处真真是全无半点可寻的踪迹了。
再加上日日夜夜啼哭的夫人,张侍郎直如热火焚心一般。
要问这二少爷去了哪儿?不能去少林寺学武,难道没有别处?他眼珠子还没有转过半圈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于是背起包袱去了一家叫不出名字来的小武馆,一待便是四年。
没了小儿子的任何消息,张侍郎无奈只好对外宣称,奶妈没管带好孩子,令得孩子没了踪影。于是有人就猜了,张侍郎的儿子这是被绑票了吗?
后来又过了半个月,大家都恍然大悟,张侍郎的儿子怕不是被人绑票了吧,大约是人贩子不知是何家孩子,于是拐卖了去。
张侍郎意外失了一子,夫人的眼睛都哭成了柿子,他却仍旧兢兢业业,真是不容易,不容易。
老实说,张二少爷不见的那四年,实在是张侍郎最为春风得意的四年,好日子一直持续到有一天一个少年踏步进府,英姿飒爽站在他面前,叫了他一声:“父亲。”
张锦鸿几乎要问他一句你是谁,话到嘴边却立即卡了住。这不是他那不孝子又会是谁?
张锦鸿二话没说,奔祠堂里操了个戒尺出来就要打,那少年却神色定然的一抬手,两指轻轻一夹,便将张锦鸿手中的戒尺稳稳接了下来,直将张锦鸿气得干瞪眼。
如今老太太还能记得清楚,老太爷在得知这件事后回了张锦鸿一封信,然后哈哈笑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即已回来了,也没得什么好说的,又没真的落发做和尚,也就算了吧。张锦鸿如是想。
他想要好好过日子,可惜偏偏事与愿违。
那年春分时,本是他家大儿子同那李家小姐定亲的时日,却意外的杀出一个陈咬金——他的小儿子堵在府门口,不得人自由进出。
张锦鸿就问了,“你这是做什么啊?”
他小儿子冷冷表态:“我不同意。”
被他拦在府里的人就奇怪了。张侍郎这小混世魔王为什么不同意呐?是否是那李家小姐有什么不妥?
是呐是呐,这张少侠行走江湖数年,定是听得李家有什么不好的风声。
众家奴正如此想着,却没料到张二少从衣襟中抽出张纸道:“不若将这帖上的生辰八字换了我的。”
这便是被众人周知的张侍郎两子抢妻之事。
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众说纷纭,全因那时张家已经被掀屋掘地般一团糟。
过了这么些年,前吏部侍郎张锦鸿一家的事情仍时常被提起,用以警醒家中长幼兄弟,于此版本越来越多,个中之故事也随着年岁变迁越发不同,却都有着同样一个结局:张侍郎长子因觉得颜面尽失,郁郁寡欢之下重病不起,半年后一命呜呼;李家小姐在此后殉情自尽而死;张侍郎被言官参倒,言曰: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之后罢官回乡,重病卧床,药石无灵,终在两年后死去。
至于那张侍郎的小儿子,在李家小姐死后就全没了踪迹。
老太太在老太爷的叹惋中得知了个中经过,于是同老太爷得了个共识,如今这共识也便成了老太太的禁忌:两兄争一女,实属不祥呐。
看那前吏部侍郎张锦鸿一家,便是活生生血淋淋的实例。
原本这个故事只是林书茹卧躺在床百无聊赖时听得的一个消遣,若是没得薛姨娘和林棋茹那番明里暗里指说林书茹同冯家两兄弟暧昧的古怪言语,林书茹也不会立马反应过来,这应是老太太最大的禁忌。
面对这个被薛姨娘和林棋茹高高堆架起来的难题,林书茹别无他法化解,只得用打趣自己的方式,将这陷阱化成一个童言无忌的笑话。
还好这个身子尚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若是再大些,怕就是不管用了。
只是,即便这样答了去,没有方才的尴尬了,老太太应也不会再对冯家兄弟动别的心思了。
薛姨娘这盘下的,可真真是一遭好棋啊。
进退俱艰,灵光一闪间想到的唯一一个解决方法,虽然可以解了自己的尴尬处境,却还是着了薛姨娘她们的道。
怎样才能同冯家没了亲姻瓜葛,这令林书茹苦恼万分的难题,或许就在这个当下尽解决了。可这样的解决方式,却使得林书茹由衷气闷。
被人摆了一刀,可真是不舒服啊。
正想着,门帘被打了起来,林大老爷并着冯良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冯家两兄弟面色皆是不好。
林书茹撇眼间,似乎看见了冯世宁愤懑且幽怨的目光,不禁瘪了瘪嘴。
这小屁孩应是听见自己方才说什么了。希望他缄默不言,千万别给说漏嘴了。
第29章 不善()
同老太太鞠了礼,冯良并两个孩子坐到了位置上。
沈氏用那双欲泣未泣的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冯家这三人,眼中全然没了昨日那般因满心期盼而起的熠熠神采。
见她这样,林书茹更为肯定,她之前的猜测定是没错。老太太禁忌,即也是林家的禁忌了。
林棋茹微微侧头,似用余光瞥了林书茹一眼,唇角勾出一弯得意至极的笑。
老太太捋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半晌都没一句言语,久久后问了冯良一句:“昨夜在那院中可睡得惯?”
后又零零落落问了些别的,却绝口不提冯家二子,也再无流露出希望同冯家结亲一事。
碧婷渐觉出些不对,微微俯身附耳在林书茹旁,轻声问:“姑娘,可是发生了些什么?”
林书茹摇头,示意她噤声不言。
虽然很不乐意吃了个死鳖,却还好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
且先让薛姨娘和林棋茹娘俩得意去吧,时日长着呢。
这晚,老太太明显兴致不高,到起席前说话寥寥,全然没了昨日的开心劲儿。
就是到了席上,老太太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林书茹在入席前,特特行得快了几步,走到林辰宗旁说了几句,林辰宗颔首,若有所思的朝林书茹笑了笑,随后径直走到冯世宁身旁,在原本留给林书茹的位置坐了下来。
林书茹行得慢些,见留给自己的位置已被林辰宗坐了,于是坐到了原本是留给林辰宗的位置上。
今夜的这个席吃得平淡至极,没几人说话,也没几人聊至兴起。
昨日饭时表现得神采飞扬的冯世宁今日皱紧了眉头,食欲极为不佳的缓慢吞咽着。
林棋茹翘起嘴角,笑问他:“冯家弟弟,可是今日的菜不合胃口?”
冯世宁横了她一眼,冷厉的眼光将林棋茹吓了一跳,遂闭紧上嘴来。
这一席饭吃罢,已是月上中天。老太太摆摆手,大家尽散了,却唯独薛姨娘遣开孩子,好眼色的留了下来。
沈氏虽然有些糊涂,但在孩子这事上却往往比之其他多上了心。
今晚起席前薛姨娘和林棋茹的那番话虽是无意之言,却着实为林书茹造成些麻烦。沈氏觉得,若薛姨娘呆在老太太那,她应也一块呆着去,免得薛姨娘又在无心之间说出了错漏话语,惹了误会而没人解释辩驳。
于是,沈氏再三嘱咐了一干人等好生照料林书茹回露薇轩,这才放了一半的心转身走入老太太院中。
林书茹瞧着沈氏匆匆离去的背影,知她应是为自己担忧,所以才会再回老太太屋里多留一留。
也许平日沈氏浑噩、糊涂,就连自己那一方小院都管治不好。可一旦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在林书茹身上,沈氏必定会十二万分的上心。
即使没有想到什么万全妥当的策略,也必定会竭尽全力去维护林书茹的。
前一世从未感受过这样不求回报全心给予的关怀,如今乍然得到,林书茹真心如获至宝。
沈氏的身影远去,被混沌的黑夜吞没了踪迹。林书茹却依然遥望着沈氏消失的方向,直到碧婷第三次催促道:“姑娘,夜了,起风了,赶紧回去吧,免得着了凉。”
一阵夜风适时而来,寒月夜风可不止是微凉。林书茹一抖,紧了紧衣襟,领着一行人往露薇轩的方向走。
行至几步,林书茹似是直觉到什么,突然开口令道:“你们且先回去,我想同碧婷再四下里走走。”
丫头们一听她要独个儿去散散心,登时心惊肉跳,大半个月前林书茹失足跌入塘中险些丧命的事情,她们依然历历在目呐。
都说露薇轩中的差事好做,懒洋闲散也照样有月钱拿。可林书茹落水那次,沈氏突然从一个泥菩萨变成了个爆脾气,打骂众多,也发落了众多。
如今伺候林书茹的尽是些新人,被人耳提面命着说着前次的教训,谁还敢让她独个儿黑灯瞎火的四下走动。
小婢们不依,婆子们更是不依,一时间林书茹身边围着的这些个平素就缺乏j□j的人尽乱了套,七嘴八舌嘈杂劝阻着林书茹,听得林书茹都耳鸣了。
林书茹烦道:“你们要是今日不遂了我的意,明日我定会寻个由头让母亲将你们都发落了去。”
林书茹一番话说的果决,与平日说话的语气形成了鲜明反差,直将那些丫头婆子们惊得一片愕然死寂。
不知是谁率先跪了下去,接下来便是呼啦啦一片的下跪声,资格最老的孙妈妈戚戚道:“姑娘,我们这些个也是为着姑娘好。”
林书茹有些急,不耐和她们废话,于是道:“有碧婷跟着,也没得你们什么操心的,你们只需统好口供,尽说是我生气遣了开的。我好或不好也只需碧婷操心着,不用你们担什么责任。”
虽是这么说,大家却都知道,若是林书茹真出了事情,沈氏极怒之下必说什么都听不进他们的任何借口、解释,定会统统发落的。
这么一想来,即便林书茹说成如此样,众人依是跪着恳劝不已。
林书茹越更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