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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在这野蛮的西部瞎撞了,他现在在家里一定有个很好的工作。我们俩虽然见不着面,但他在我心里还占据着一个固定的位置,和以前一样。可那段时间再也回不来了。”
他很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很响。爱格利用尖刻的声音说道:
“不要这样乱喊乱叫,年轻人!你在这里又不是开黑人大会。你的伯父有他的道理,你从来是三心二意,对什么事都不专注,给我们带来许多麻烦,最令人讨厌的是,你总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我送给你一个绰号叫‘昏头昏脑的人’,我觉得这个绰号很配你。”
“可我不许你这样称呼我,因为我称你是爱格利,所以我要求你也这样礼貌地来对待我。”
“别乱说了,昏头昏脑的人!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吧,你今天丢的马刺也许会给我们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若被一个印第安人或一个流氓发现了,他就会找到我们的踪迹,会给我们整个美好的计划带来糟糕的结局。你不会骑马,又不会打枪,对应该知道应该懂的事你都一窍不通,却还尽干些傻事,像今天丢马刺的事。你这人对我们来说真是危险,一路上令我们讨厌。在路上竟把马刺丢了,这样的事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果你再不注意,我们就不得不把你留在这里,不让你跟着我们走了,那时,你就会成为老鹰的食物了。你要知道,为了什么你才和我们在一起的。算了,不说了。我们现在再把火点起来吧,因为刚才的声音如果意味着危险的话,那它早就来到了,我相信这附近没有陌生人了。我们还是把火点着吧,好让我们的朋友找到我们。”爱格利咆哮着。
可他磨磨蹭蹭地没有急于把火马上点起来,因为他想让柯纳和雪伯特能在黑暗中悄悄地离开这里。我们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就这么碰到一起了!我的哑巴鱼,我善良的老朋友哑巴鱼,竟在约纳湖边,在野蛮西部的高原地带!是的,我们俩好长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尽管我在他身上花了很多的工夫,可他还是老样子。我曾劝他做点适合自己的工作,比如当个手工劳动者,可他父亲一定要逼着他成为一名教师,说只有这样才能出人头地。
我有一次在和他的父亲谈话时还大胆地隐隐约约地向他父亲提起我的看法,结果是,他父亲说我胡说,还打了我一耳光,我只好默默无语地走开了。后来我与他的交往也被阻止了,他父亲怕他受我影响,不让他给我写信,这也就是我们后来中断了通信的原因。
我后来不知道他的情况,但很希望他能有出息,只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这野蛮的西部与他重逢,而我早年的朋友竟变得这么精神涣散、反应迟钝。当他讲到我时,他怎么知道,他的萨普正藏在他背后的灌木丛里窃听呢!我现在算是弄明白了他与他这位亲戚的关系了,他用不着再向我解释什么了。老贪财鬼把这个高等学校的读书人估计得过高了,他原以为他是一个有用的男孩,让他到美国来留在他身边,使他俯首帖耳地听从他,又不用付相应的报酬。当他明白自己想错了并不再相信他时,很想把这个内侄甩开。可令我不解的是,他没有把他赶走,而是把他留在身边,就连这样的远途旅行都把他带上。这一定有某种意图,什么意图,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我很希望把它弄明白。
我很想现在就走过去,对那可爱的伯父说出我的心里话。但我不能这样,我得紧跟着温内图,他一听完爱格利的最后一句话便迅速地往后爬,想在火堆点燃之前离开这里。我也很快就赶上了他。
那两个窃听者回到了他们的马那里。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爬出了森林,沿着林边走到一处突出的树丛后隐藏起来,我们知道,柯纳他们是一定要经过这里的。
事情正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一会儿他们牵着马过来了。只听柯纳对雪伯特说:
“……没有必要要这老家伙的命,他对我们的信任还很坚定,还把我们看成是高尚的人。”
“但那个年轻人把马刺丢了,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对这个家伙我们怎么办?”
“我们带着他直到现在,虽然他很惹人生气,但也许还用得着他。到藏金潭走不了几天了,先将就着吧。”
“好吧,我们不用再小心翼翼背着他们说话了。我们现在到他们那里去吧,告诉他们,麋鹿把我们……”
其他的我们就再也听不到了,因为他们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了。我们稍等了一会儿,便慢慢地跟在他们后面。不久,他们踏上了草地,给拉赫纳一个印象,好像他们是刚到湖边似的。
当我们回到劳斯那里时,他非常高兴。我们办完了这件必须办的事后,便骑着马沿着湖北岸的林边走了很长一段,把马牵到与湖相通的河边。它们喝够了水,我们就找了一块地方准备过夜。我们把马拴好,铺开被子,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我们躺下很长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但我可以想象劳斯心里是多么想知道我们看到和听到什么了。他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躺下,一会儿翻向左侧,一会儿又向右侧,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可又不想显得很焦急。当然,他没有胆量问温内图,最后终于还是向我开口了:
“老铁手,你躺得还安宁吧?你睡着了没有?”
“没有。”我回答。
“谢天谢地!否则我还得把你叫醒。”
“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说也是一个有人类情感的人。”
“那你是刚有这些人类情感的,劳斯先生。你坐卧不安,翻来覆去,好像这种人类情感对你来说很痛苦。”
“痛苦倒没有,但很不舒服。听着,尊长,我虽然可以区别斜方肌和二头肌,但要看清和听清有些事情,特别是隔着一公里多的距离,这我倒不会。”
“你没这个胆量,劳斯先生?”
“胆量是有的,但您没用我这个胆量。那您得给我讲讲你们爬过去的事,是不是成功,成功得怎样?”
“好吧,若这是你的一块心病的话,那我就让你轻松轻松吧。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告诉你。是否成功?是的,我们很幸运。至于成功的怎样,出乎我们的意料,非常幸运。”
“再讲下去呀!”
“再讲什么?你的问题不是回答了吗?”
“请不要把我看成是一个平常的猎奇者!在落基山这高原上,那怕是再小再小的事也有可能具有特别特别重要的意义,这谁都知道。我不愿意你们知道的事我却一无所知。我请求您友好地允许我,尊长,让我内心声音告诉我……”
“好吧,我允许你。”我插话说,“让你内心的声音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吧。”
“您真残酷。我的内心声音在这个时刻和我一样,什么也不知道。至少您让我知道一下那五个人是什么人,他们是不是如您猜测的是一伙的?”
“是的,我会让你全知道的。我刚才只想逗逗你,因为我兴致正好着呢。我告诉你极其精彩的新鲜事来向你谢罪。就是那个牧师。”
“什么……是他?”他惊讶地跳了起来,“牧师?”
堤的。”
“这真是怪了!”
“我觉得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我已经想到在这里会碰到他。还有一个,你在旅店里为他服务过,就是那个陌生人,他和四五个韦斯顿人坐在靠窗口的桌子。”
“我知道您说的是谁了,老铁手。我当时想,他会住在我们店里,可他没住下来。”
“这不应责怪他。他只是来取样东西,然后很快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取什么?”
“取瓦特的金块。”
“尊长,依您看,他是牧师的帮凶了?”
“是的,他就是和牧师一起呆在我隔壁房间里的那个人。你以为不是,可我没弄错。”
“噢,是的。您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话?”
“这你以后会知道的。还有一个人。”
“谁?”
“小偷,就是……简单地说吧,有三个小偷,一个是牧师,他提供机会,一个是撬金子箱的,还有一个就是在院子里接金块的。”
“这么说,与他们相遇正是我们所希望的?您知道吗,我的内心声音告诉我,他们把金块带在身边。”
“噢,是这样吗?”
“是的。我们去把金块拿过来,还给原主。”
“这说起来挺好听。遗憾的是,这些金块早就卖掉了。”
“在什么地方卖的?”
“这我不知道,大概是在圣·洛依斯吧。”
“他们没把金块带在身边?”
“没想到你怎么有这么个怪念头,小偷怎么会带着沉重的金子跑来跑去。若他们会这样做,那也太违背一般的规律了,每个小偷偷到东西后都想尽快把它换成钱。你认为这三个到处游荡的流氓那么傻,把半担金子背在身上,让别人发现他们背的是赃物,然后把金子全部带走?”
“说得很对,尊长。在这里碰到这三个家伙在一起,使我惊讶得不知怎么好。那我知道你们怎么对付他们了。”
“怎么对付?”
“你们把他们抓起来带到韦斯顿去。”
“我们没这么想。”
“为什么不这样呢?”
“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我们没时间,因为我们要到休休努族人那里去;还有,那三个人还要干一件无耻的行径。如果我们把他们抓起来,可以阻止这件无耻的事发生;如果我们一切都安排得很稳妥,没有把他们丢掉的话,他们能引导我们去发现藏金潭。他们另外还带了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年轻人,你明天会看到他们。”
“你们想把他们俩怎么样?”
“这一点,你以后会知道的,眼下你知道这些就够了。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有个准备,明天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一天。你怎么个行动法,我明天路上告诉你。”
“路上?什么时候走?”
“明天天一亮。”
“和那五人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