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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儿子读书,希勒必须挣钱。我估计,他家以前是贵族,在灾难降临之前他们有一笔很大的财产。但是背井离乡到了大洋彼岸的异国,没有稳定的工作,他们就得一点儿一点儿算计着花钱。幸运的是,希勒是个好猎手,他能够在一家大的皮货店里找到位置。他潜心钻研这一行,有了丰厚的收入。自然,他在家里的时间就非常短暂,妻儿整天为他担忧着。好在他在远征捕猎时从没有遭遇过不幸。
现在他们却很为他担心。和往常一样,春天他上路了,在与他有生意往来的印第安人那里买他们秋冬打的猎物,至今还没回家。他曾说最迟在七月初回家。希勒太太在圣·洛依斯多次胆战心惊地询问,但总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人们说没有从他那里或他的随行者那里拿到货,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此外,近来人们传说,在西北山里面有几个印第安部落将发生冲突行为。但因为我与温内图一起从南部来,经过的地方都避免与任何红种人接触,所以我什么也没听到。
为了安慰希勒太太和她的儿子,我尽可能地找些希勒在外呆得这么久的原因,但是没有带来预想的效果。当我问到他去的是哪一个印第安部落时,她回答说:
“出于生意的原因他总是保密。虽然对我他用不着守口如瓶,但把那些人的名字都告诉您也没用,因为您是不认识他们的。”
“您错了。我对美国部落情况的了解要比您所想象的了解得多。”
“是从其他地方知道的吧,是从报纸和书里知道的吧。您是我们的一位可亲可尊敬的朋友,在您的行业里您一定也是一位身手不凡的人了。但我对我丈夫的担忧,您是不可能分担哪怕是一点点的。要找到失踪了的人,除非是对西部十分了解,很勇敢又很有经验,敢于进到悬崖山谷里去的男子汉,一位德国的握笔杆子的人,即使他很有名,在这里也还不够分量。请您原谅我的这些话,但事情就是这样的。我要到圣·洛依斯去,向他们建议派几个精干的猎手去。他们要勇敢,要精明,要十分了解情况。不能派那些没经历的人,连那块皮是什么含义都不知道。”
“皮?”我问道。
“是呀。我马上就可以向您证明,欧洲人的超人一等的聪明将会栽在一块小小的皮革上。”
“哼!那就请您允许我不害怕这样的证明吧!我可是个行家。”
“喔,像您这样说话,我也会。但关键在于这里要回答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一个印第安人到您这里来给您一块皮革,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封信,或是别的什么可以传递消息的意思。”
“到现在为止,每个人都这么想。但还没有人能说得更详细些。我到处去问,跑来跑去。我也到过圣·洛依斯,那里有许多做生意的人,希望其中有人能破解这个谜。我问过上百个西部牛仔、猎人、皮货猎手和其他的专家。他们都仔细地看过这块皮,但都是摇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都说这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块皮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然而,它确实是有一定含义的,因为是一个印第安人送来的,并说是给纳纳伯夫人的,这不就提到了我的丈夫。”
“您刚才说没有您丈夫的消息,为什么不早说有人来过?”
“因为说它没用。上百个西部牛仔都说不上来,那您也就不会知道了。这块皮的含义将是我的一个不解之谜,除非像温内图或老铁手这样的人到这里来,我会让他们看一看。”
“要他们中的一个偶然地闯到韦斯顿或附近,那您得等几年。”
“真遗憾!但听说老铁手甚至温内图都到过杰斐逊城。”
“那块皮还在吗?”
“还在。”
“也许您能给我看一下?”
“给您看?那好吧,就让您看看吧,这样您以后可以说曾用手拿过印第安的图腾。我去取来。”
她把那块皮拿来给了我。那是一块有一张纸那么大叠起来的皮。无论在哪一面,都看不到有任何可以从中破解出某种含义的符号。然而,我马上知道我该怎么办。
“怎么样?”她微笑着问道,“是不是,这是一块与其他皮没有什么区别的皮吧?”
“不一样。”
“不一样?那我真的对您所想到的感到很新奇。当然,那不会是误解吧。”
“我想,一个德国的作家也可以向大批的西部牛仔证明他在这件事上胜过他们。这块皮是一封信。”
“什么?您没弄错吧?您是不是糊涂了?”她马上叫起来,“这上面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啊。”
“不是在上面,而是在里面。”
“在里面?难道这块皮里面是空的?”
“它原来是两块。”
“不可能!这是可以感觉出来的,也可以从边上看出来。”
“我们面前是两张加工很精致又粘在一起的浣熊皮。其中一张是信,另一张是封皮。”
“为什么要在信上粘个封皮?”
“为了保护所写的字。”
“这也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来实现呀,如卷起来。”
“封皮还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隐隐地让我担心。”
“为什么?”
“来送信的印第安人是你们的敌人,就是说是您丈夫的敌人。他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把信交给您的?”
“我当时不在家。他把信送来说,这是给纳纳伯夫人的,然后,他就走了。我回来后便向人打听他的去向,但他没在城里逗留。”
“那我就想对了,这封信做得要让您用很多时间才能把它打开和读到它。在这段时间里,送信的人应该走掉了。这信里的内容对您来说不是很有利。”
“天哪!如果您能打开它就好了!”
“我可以把它打开!”
“这是让人无法理解的奇迹,许多专家看了都没发现什么。”
“那些是敷衍了事的人。您知道皮革工是怎样理解‘割皮’的吗?”
“不知道。”
“用很锋利的刀把边皮割薄,这样就可以把两层粘在一起,而不易让人发现。但专家马上就能感觉出来皮革边是很薄的。”
“但是应该可以感觉出中间是双层的呀?”
“中间也是粘住的。”
“那打开的时候,写的字不就看不清楚了吗?”
“我们不能把它撕开,而是要用水把它泡开。”
“那写的字不就也泡掉了吗?”
“不会的,因为字不会是用水彩颜料写成的。请您给我一把剪刀,再给我打一盆水来!”
希勒太太把两样东西都拿来后,我便用剪刀把皮的四边都剪去,把它泡进水盆里,等着水把粘的糨糊泡开。接着,我们用小火把一块铁板烤热,准备用来烘干那封“信”。
这时再强调他们母子二人都非常紧张就显得多余了。但他们弄不明白一个“德国作家”竟然比他们所问过的所有西部牛仔知道得还要多。我的那副很有把握很自信的样子很快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他们在紧张中带有一份不安,因为那是我的话造成的,我说那个印第安人是个敌人,因而信的内容也不会令人快慰。
过了半个小时,我从水里取出了那块皮,很容易地就把两块皮分开了。母亲和儿子分不清哪张是哪张,但我一看便知哪是封面哪是信。我把写着字的那张面朝上铺开,放在热铁板上,我小心翼翼地看着,生怕把字烫化了。烘干后,我把那张皮放到两盏灯之间。
他们俩很快弯下腰去,想看看写着些什么,但又很失望地直起了腰。
“这上面一个字母也没写,尽画着些红色的线和图形!”希勒夫人说道。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印第安朱砂文字。”我回答说。
“这种字肯定没人懂。听您说这是一封信我是多么高兴,结果我们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无所知。”
“您请放心吧,希勒夫人!我来读读看。”
“真的?您这是在什么地方学的?”
“跟印第安人学的。”
“什么?怎么?您和印第安人一起呆过?可您从来没说起过。”
“到必要的时候才说,否则就不说。请让我安静地去想想这些图形的含义!这比读一般文字的信要花更多的时间。”
我花了十分钟看懂了信,其内容和我刚才所说的一样,不那么令人高兴。我自己问自己,是否不实说更好些,但我不能向这位妇女隐瞒她丈夫现在的处境。让她知道了实情,她可以借助做皮货生意的人去救他。我先安慰了她一番,让她有个思想准备,然后才向她讲解信的内容:
“您看这上面是一个用羽毛做装饰的印第安人,他的嘴里有一条细线,还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一个图形,四方形上有四个牧牛族人。这是写信人和寄信人的姓名,也就是基卡察头领。基卡察是乌鸦族印第安人的一支,也就是乌鸦族的一支,他的名字叫雅孔皮托帕。他当年像所有印第安年轻人一样出去寻找自己名字的时候,打死了四个牧牛族人,并把他们的骨架拿回了家。因此,他得了这么个名字。”
“那为什么这个残酷的杀人凶手还要给我送信?我丈夫和他及基卡察人从来没有过什么纠葛。”希勒夫人问道。
“请您耐心一点儿!您马上就会什么都知道了。您还可以看到五条有人头的蛇,四条人头蛇没戴帽子,披着长发,像印第安人一样;第五条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这指的是白种人。蛇就是蛇族印第安人,他们自称为休休努族人。我现在知道了,希勒先生和休休努族人有生意上的联系。”
“这是对的,他也想到他们那里去。您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戴帽子的蛇就是您丈夫,另四条是休休努族人。您看到他们中有六只躺着的乌,就是说它们朝天躺着,把脚缩在身体上。这是说他们死了。从表示蛇族人那里引出由许多圆点构成的一条线,一直落到乌鸦族人那里。这是说,四个休休努族人和您的丈夫用枪打死了六个基卡察人。这些鸟就代表他们。”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