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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点了点头,眸光飘向祁玥,转达贤老王爷的意思,“老王爷请祁世子到捕风堂一叙。”
“我也去!”叶薰浅紧紧地揪着祁玥的手,不想和他分开,每一次老头子见祁玥,都不想她在身边,他们究竟说什么?这么神神秘秘!
“郡主,老王爷说只请祁世子。”绿萼有些为难,她在贤老王爷身边伺候久了,对主子的心思自是明白几分,如是回答。
“不行,我偏要去,哼!”叶薰浅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跟着去,不想他们有什么事都瞒着她,拽着祁玥的手,向捕风堂的方向走。
这下绿萼急了,踩着小碎步,从祁玥和叶薰浅身旁走过,挡住了他们前行的路,为难地透露那么一丢丢,“郡主……老王爷说……是要和祁世子商量你们的婚事……郡主去了不合适……”
“要矜持、矜持……”绿萼给自己顺了口气,看着叶薰浅,点了点头。
叶薰浅一听,脸色有些不自然了,虽然她没脸没皮成了习惯,此时白玉般的脸上却惊现一抹娇羞,比那路旁的娇花还要明媚,又似埋藏多年的美酒,于重见天日的那一刹散发出醇郁的清香。
这样的她,很诱人!
祁玥揽着她纤纤楚腰,笑意温和如春,声音纯粹动人,“薰浅,听话……明天我让云娘过来给你量身……”
绿萼听罢忍不住“扑哧”一笑,明眼人都听出了男子话中的深意,独独她没有,“量身做什么?”
“当然是给郡主量体裁衣了!”绿萼笑着替祁玥回答,叶薰浅墨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丝丝不解,“祁玥,不用啦,我衣裳很多的,现在又不是逢年过节,添新衣做什么?多浪费银子啊!”
“郡主,您还没嫁给世子呢!就一心向着世子,还迫不及待地为世子省银子,您说您这样,老王爷能放心让您出嫁么?”绿萼揶揄着说,早就听说自家郡主勤俭节约,很会过日子,如今看来,传言非虚呢!
祁玥的手从她后背,慢慢下滑至她腰间,他看着她,嗓音温醇,“薰浅,是嫁衣。”
“什么?”叶薰浅显然是被这个词给吓到了,她的确答应嫁给他,只是她没想这么快的……
她低着头,交握的双手细细摩挲着,似乎在减缓自己内心深处的悸动,音若蚊虫轻咛般细小,“祁……祁玥……嗯嗯……我还没准备好……”
“我准备好了。”祁玥右手轻轻握着她交叠在腹部的双手,眉毛一弯,“薰浅,你可以慢慢准备……我等你……”
她缓缓抬起头,恰在他墨眸里看到了以浓墨重彩书写的绵绵情意,见叶薰浅不说话,他扭头对绿萼吩咐了一声,“本世子先送薰浅回浅阁,然后再去捕风堂,烦请绿萼姑娘转告爷爷,请他稍后片刻。”
“好,那奴婢先告退了。”绿萼得到了祁玥这般回复,屈膝行礼后转身离开。
两人手牵着手,往浅阁走去,琼华、夏鸢和蔻月还在查账,手指不断拨动算盘,发出清脆悦耳的响音,显得十分专业,连叶薰浅和祁玥什么时候到都没有察觉。
不得不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她们三个一起查账的效率,比只有一人查账要快许多,叶薰浅不打算打扰她们做事,拉着祁玥坐在老树下的石凳上喝茶。
祁玥陪着她坐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暗,遂叮嘱了叶薰浅几句,而后离开浅阁,前往捕风堂。
等到了傍晚,琼华、夏鸢和蔻月才将账本对完,几人伸了个懒腰,然后整理账本、算盘还有她们所做的记录。
“终于查完了,明天还要给郡主呈上簿记!”夏鸢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她如今的查账步骤完全是按照在祁王府时祁玥的要求来执行的,落实每月盘点,并呈交将盈亏状况记录得十分详细的簿记,这才完成每月的月结。
簿记,在现代有一个十分专业的名字,叫财务分析报告!
琼华和蔻月也累了一天,这会儿两个人在一旁的石凳上坐着吃香蕉,听到夏鸢这话,她们再也不会羡慕祁王府下人的高薪水了,这样的工作强度,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从昨日开始,贤王府易主,叶薰浅便不再每日开小灶,直接在帖子上写好菜谱,送到大厨房,让厨房的管事每日按照帖子上的菜谱烧菜,按时按量送到浅阁!
而浅阁的小厨房,是给叶薰浅偶尔心血来潮做点心或者是晚上煮夜宵用的!
几人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才走进屋子,正想着今晚的菜谱是什么来着,却见叶薰浅坐在椅子上,右手的茶几上还放着两本书,三人俱是一愣,话说郡主不是一大早就出去了么?什么时候回来了?
“都辛苦了吧?”叶薰浅坐姿端庄,浅笑着问。
“替郡主分忧,是奴婢的荣幸,不敢说辛苦。”夏鸢和琼华、蔻月相视一眼,而后向前走了一步,代表她们三人回答。
只因叶薰浅和祁玥一样,不喜欢下人一起回话,要么一个个说,要么派出一个代表来表达所有人的意思!
叶薰浅唇角翘了翘,大概是今天心情很好的缘故,虽说在那京兆府的公堂上出现了些意外,但好歹有惊无险!
“那好,你们先下去歇着吧,明日巳时,我要看到贤王府所有产业的簿记。”叶薰浅知道她们有些累了,便准许她们先回去休息,而她,也想静一静。
晚饭过后,叶薰浅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前方是一扇窗,视野无比开阔,可以让她轻而易举地看到外面的风景。
夜里,星光闪耀,像是祁玥的眼睛在眨着,叶薰浅撑着脑袋,仰望星空,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儿时的往事、在现代十年的经历,还有回到这一时空后与祁玥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她左手抱着那个按照祁玥模样缝制的绒娃娃,右手撑起脑袋,眸若星子,璀璨逼人,不经意间地抬眸,竟然看到了视野中那抹雪色的身影,让人不由得想起了“芝兰玉树,明月皎皎”这句话。
夜风吹起他的衣袂,与两侧花圃里的细碎琼花共舞。
叶薰浅拉开椅子,夺门而出,不多时便来到了宫羽面前,纵然只是一日未见,她却觉得仿佛已经经历了十年之久。
“小羽。”叶薰浅红唇动了动,注视着他,声音有些低沉、有些颤抖。
两人十分默契地伸出双臂,静静相拥,十年的思念于此刻缄默无言,无声胜有声,须臾,宫羽环过叶薰浅身体的手松了松,笑着说:“浅浅,你再不松手,我怕祁世子会断了我的水粮。”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寄居祁王府,他断了我的水粮,我可是会饿死的。”宫羽表情一本正经,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浓的戏谑语气,叶薰浅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和宫羽分开。
“对不起。”叶薰浅后退一步,和宫羽保持距离,看着他,无比真诚地道歉。
宫羽知道这句“对不起”的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
“宫铃因我而毁,我很内疚……”叶薰浅目光真挚动人,那宫铃是宫家的信物,是给宫家儿媳妇的东西,如今却因为她毁了,这份情意,她还不起,所以无比内疚。
“浅浅你不用内疚的,你放心好了,你欠我的,我会让祁世子买单的。”宫羽眼睛眨了眨,对叶薰浅笑眯眯道。
叶薰浅瞬间黑线……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么爱钱?”叶薰浅顿时失语,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贤王府和南陵宫家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这一次,难不成是催债来了?
“谁让你抢了我的宫铃,又不愿做宫家的儿媳妇,谁要娶你,都得过我这关!”
叶薰浅语塞,她抢了他的宫铃是没错……母妃为了让她忘记过往的伤痛,在异世开始新生,所以将她五岁前的记忆封印在生死签中,而恢复记忆,则需要天琼异香解开阵法,宫铃虽毁,但确确实实是给了自己。
“不许你欺负祁玥!”叶薰浅脱口而出,生怕宫羽给祁玥使绊子。
“浅浅,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会选择祁玥?在我看来,阿洵比他更好。”
宫羽和叶薰浅漫步在皎洁的月光里,想到了下午时与元洵的谈话,感慨良多,元洵和他是至交好友,如今却陷入了感情的迷雾之中,让一向能言善辩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解。
“只要是你说的、你想要的……阿洵都为你做过,他陪伴了你整整两年,难道说比不上祁玥和你在一起的两个月么?”宫羽声音很平稳,哪怕是反问,也叫人听不出半点尖锐的语气。
这样的人,很适合谈心。
“或许人有时真的很犯贱,总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叶薰浅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不由得感慨道。
宫羽静静地陪伴着她,走在阡陌小道上,此时不发表看法,只因他知道,她的话没有说完。
“我三岁时便遇见了祁玥,抱过他、摸过他、亲过他……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而他却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无论我如何寻觅,都不见踪迹,我将他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从未变过……而元洵,是我在宫里最好的玩伴,他陪伴了我整整两年,给了我无数欢乐的时光,若是这世间没有一个祁玥,或许……我会在两年甚至更久的潜移默化中渐渐向他靠近,但是,我父王不许我嫁入帝王家!”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宫羽瞳孔猛然一缩,他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浅浅最是孝顺,而且最听她父王的话,她父王不许她做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
她会和贤老王爷打成一片没大没小,和贤王妃犟嘴唱反调,却从来不会忤逆她父王!
“只是因为这样么?”宫羽轻声一叹,只觉世事无奈,错过了便是真的错过了,再也回不到记忆的最初,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情感,“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存在于片刻,定格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