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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染化脓,她对这冷得刺骨的天气表示感谢。
大概是她不安分的动作打扰了阿瑞斯,阿瑞斯那密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穆星再次看见了那双她梦见的蓝色眼眸,她恍惚了一下,才冲他轻轻一笑:“阿瑞斯。”
阿瑞斯的眼里竟有一些血丝,他沉默地看了穆星很久,才突然低头凑过来,在穆星脸上舔了一下。莫名被糊了口水的穆星傻了:“阿…阿瑞斯?!”
阿瑞斯没有理她,反而用前肢捧起了她的脸,后肢和尾巴夹住了她开始挣扎的身体,一下一下地舔掉她脸上的血和污垢,他的动作用力又有些莫名的颤抖,喉咙里发出很悲伤的咕哝。穆星只觉得自己胸口都被勒得发疼,又不知他是不是对之前的遭遇产生了心理阴影,只好安慰他:“阿瑞斯,没事了,我们都活下来了……”
她蓦然睁大了眼,嘴唇上的湿润将她剩余的话都堵了回去。
阿瑞斯在她的嘴上舔了好几下,甚至牙齿还轻轻碰了她的唇,像是热情的亲吻一般。
穆星的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
过了很久,她呆了很久,阿瑞斯像是要将她全身都清洗一遍般舔得没完没了。直到阿瑞斯听见了什么声音,猛地抬起脑袋,迅速放开她,将她整个人都塞到角落里藏了起来,他挡在她面前,对着孔洞外发出嘶嘶的低吼,他的表情一下变得可怕而狰狞。
洞口出现的是一只雄鸟,穆星见到他瞳孔猛地一缩,居然不可遏制地发抖,她眼前瞬间闪过了那些入侵者从空中俯击下来的样子,她想起那叼着阿瑞斯血肉的长喙,那双阴狠的黄色眼睛。
她猛地就大叫了起来。
阿瑞斯感觉到她的恐惧,立刻将她挡得更严实了一些,并且冲门口咆哮了起来。
那只雄鸟没有进来,只是远远地放下了一只蜥蜴。
他转身飞走了,穆星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隔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她的理智渐渐恢复了,只是那种对雄鸟的恐惧再次回到了她心里。其实,她已经认出了来到门口的那只雄鸟并非那些入侵者,而且玛雅的配偶。这说明外出的雄鸟们已经回来了,这个巢穴暂时又安全了。
昏迷之前的画面一个个在穆星脑海里重播。
她压下心头的战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除了骨折了一处,她身上大多都是外伤,头上破了好几块,手臂大腿全是擦伤和淤青,目前都已经止血了,在她昏迷时,阿瑞斯似乎帮她舔过伤口,伤口上的灰尘和血都干净了。她让阿瑞斯拿来匕首,将头发都尽可能地割断,然后找出洞穴深处晾晒的草药敷在了头上和手上的伤口处。
阿瑞斯伤口不比她少,他似乎自己为她和自己都舔了很久,所以他们俩人身上浅显的伤口已经有结痂的趋势,穆星怀疑他的唾液是不是有杀菌消毒的功效。但她还是用草药给阿瑞斯糊了一身。
阿瑞斯厌恶地拍着翅膀。
最后,她叫阿瑞斯找来之前钻木取火的木板和软树枝,稍微固定了一下左腿。
简单地处理完过后,她对阿瑞斯指着洞口:“阿瑞斯,我要出去看看。”
阿瑞斯不高兴地发出一声:“咕!”
她耐心地说了好几遍,并且试图依靠自己的力量爬出去,阿瑞斯终于妥协了,他不情不愿地用前肢托起了穆星,让她趴在他的后背上。
穆星觉得阿瑞斯突然乖了很多。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许让阿瑞斯误以为她之前可能死了。
所以舔她的时候他那么伤心。穆星想起曾经见过流浪狗被汽车碾死,它的同伴死死守在一旁不肯离去。阿瑞斯是将她当成同伴了吗?
穆星心里突然有点感动。
寒风扑面而来,穆星趴在阿瑞斯的背上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一片狼藉,操场上堆满了尸首,那一大堆尸首显然不是巢穴里战死的守卫,因为数量太多了,而且他们的死状都极其惨烈,里面还有好一些雌鸟,就好像是故意泄愤一般将他们折磨而死。穆星想,这些应该是入侵的红翼鸟那一群。
尸体旁边,则堆满了蜥蜴和一袋袋未孵化的鸟蛋。
穆星转过头,操场的另一边还摆放了一具具尸体,那里面大多数是雌鸟和幼鸟,有很多幸存下来的幼鸟围绕在死去母亲身边,不停地用头去拱母亲不停悲哭。
穆星在那些尸体里看见了玛雅。
她的三个孩子都还活着,可想而知,她真的拼尽全力了。
穆星眼眶一酸,眼泪落下来了。
她内心里有愧疚涌上来,混乱中,她太害怕了,她忘了玛雅……
虽然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来,可现实是玛雅死去了,她还活着。
穆星有点厌恶自己。
首领就站在自己族群的尸首前面,发出了一声高亢的长鸣,很快所有的雄鸟都鸣叫了起来。
那声音里有很深的悲伤和仇恨。
穆星知道,首领应该也带着雄鸟去捣了那群鸟人的老巢,而且他们赢了。
他们杀死了雄鸟和雌鸟,还抢来了他们的孩子和食物。
可是玛雅死了。
穆星觉得自己对红翼鸟的所有感情好像也随她而去了。她觉得很累,她一点也不想关心这些了,她现在对所有雄鸟都充满了恐惧,只想远离他们。
她让阿瑞斯带她去了储粮室。
里面一片狼藉,她晾晒起来的蜥蜴和银鱼都没有了,只有地上还掉了些残胳膊残腿。她看着空空的孔洞,只有寒冷的风来来去去,她突然觉得很委屈。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活着,可还是一场空。
眼泪拼命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滴在阿瑞斯的背上。
自从决定在这里拼命活下去以后,穆星再也没流过眼泪,可是现在她压不住一心的疲累和绝望,她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她第一次觉得她不如一死,一了百了。
阿瑞斯一开始不知道她哭了,因为她死死咬住了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她特别不喜欢在人前痛哭,可是她有点忍不住了。
阿瑞斯感受到了湿漉漉的水分,他回头,有些茫然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穆星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是一个人啊,她一直是一个人啊。
她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咕!咕咕!”阿瑞斯有些无措地团团转。
穆星哭得稀里哗啦,他不懂该怎么办。
好一会儿,他抬起了头,望着天窗之外高高的天空。
他好像突然决定了什么,一蹬脚,双翼鼓动大张。
他背着穆星飞了出去,朝着某个方向,头也不回。
第11章 包包()
溪流浮着薄冰,森林郁闭,高大乔木遮蔽了大多数的光照,星星点点的光斑从密密的枝叶间漏下来,稍稍驱散了森林中经久不散的浓雾。
穆星把积雪扫开,坐在一截覆满苔藓与菌菇的枯木上。
头顶的树枝一阵晃动,阿瑞斯叼着两只看起来像野兔的动物探出头来。但这应该不是兔子,穆星想,兔子不会爬树,野外的兔子是穴居动物,并不生活在树上。
穆星刚刚已经收集了一些干树枝和石块,垒起了一个简易的灶。
阿瑞斯挥着翅膀落到她身边,把那树兔吐到她脚边,然后蹲在她身边,凑过来,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喉咙里发出低而温柔的咕哝:“咕!”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铲屎官别哭了,我可以养你!”
穆星眼眶一热,她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流的眼泪有点多,有点丢脸,她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平静下来,把树兔抓到手中,开始发愁:“我们的刀没带出来呀……还有我的蜥蜴大便…还有你的小柠檬……还有我们的蛋,孵了那么久还没孵出来……”
她又看了看四周。
他们飞得不远,从天窗出来以后,阿瑞斯便一个劲儿往森林里飞,最后他在那道忘不见底的深渊边停下了。
穆星踮起脚,远目眺望深渊对面的话,就是以前经常跟玛雅一起去抓鱼的地方。
穆星想起玛雅,想起无数次骑在她背上飞越高山河流,想起玛雅递给她的第一块肉,想起她在自己穿越最初的慌乱和迷茫里陪伴自己,她一下沉默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转头看向阿瑞斯,“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这里是你以前呆过的地方吗?”
阿瑞斯抬头看她一眼,眯起眼咕了一声,又垂下脑袋拨弄那两只树兔。树兔被他咬断了喉咙,已经死了,他从爪子划开了树兔的皮,竟学着穆星之前处理长毛蜥蜴的步骤,很完整地将树兔的皮剥下来了。他用两只爪子拎起那块皮歪着头检查了一会儿,像是满意一般点点头,然后他把那快皮递给了穆星:“咕?”
穆星觉得他大概看她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认为她喜欢皮毛吧。
怪不得刚刚她明明看到树洞里有条又粗又大的蛇在冬眠,但阿瑞斯看也不看就窜上了树,费了挺大周折才把这两只树兔捕捉到手。
“谢谢你啦,我已经没事了。”穆星对他笑了笑,知道他在尽可能安慰自己,对大部分习性都还是兽类的阿瑞斯来说,这太难得了。她在周边捡了些树枝,用阿瑞斯的爪子当刀子削了几下,再让他按照之前的办法生起火来。火光腾地亮起照亮两人脸的时候,阿瑞斯又有点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咕……”
“别怕。”穆星一瘸一拐地蹭到他身边,看了看头顶银色的光带,对他指了指来时的方向,“我们既然出来了,就不回去了,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空着手离开。我在这里烤肉,你快去快回,把我们的刀和蛋带回来……其他就算了,小柠檬也可以再摘……”
但这个指令对阿瑞斯来说有点复杂了,穆星在地上画了半天,又和他比划了将近一小时,阿瑞斯才好似明白了过来。但他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