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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对慕容昭来说，这步摇，却是他这一生第一次，亲自为一个女人挑选的礼物。
“不喜欢？”冷冷的声音，似结着冰碴，钻入翎儿的耳中，让她在诧异的同时，也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突然觉得有些冷，翎儿将手缩回斗篷里，拢了拢领边，连连摇头道：“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啦，这是你的东西，用完当然要还回来了。”
十分好的理由，却无法说服此刻的昭王。
他的身子靠着椅背，似不认识她一般，细细的打量着她。
慕容昭觉得翎儿似乎哪里变了，之前见到他时，翎儿总会流露出一些慌乱，接着，她会带着哀怨与绝望来面对他故意为之的冷淡。可这一刻，那让他心悸的绝望却消失了，她面对他时，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坦然。
无爱，无恨，无怨……
他在这一刻突然明白，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人，只是这一刻是如何到来的？他不清楚……
翎儿也抬头瞧着坐在椅子上的慕容昭，从他的眼中，她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深究他情绪的变动，见坐上的人迟迟不开口，翎儿按耐不住，开口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翎儿大大的眼睛眨巴着，满脸写着疑问。
慕容昭心中的防线，在这一刻，突然坍塌。
她不清楚他叫她来是为何事，对她来说，离开王府，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日，本王的话……”慕容昭忍着心中不断袭来的失落，嗓音低沉的开口，艰难的解释着，“那日，本王说得，并非心中所想，你可明白？”
那日在后门，慕容昭说，她与苏羽柔都是他的女人，可以任由他玩弄……
白翎儿还记得，只是她并不那么介意了。
“是下雨那天吗？你说王府的女人，向来任由你玩弄？”翎儿淡笑着复述慕容昭当时的话，面上除了那浅浅的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这一次，慕容昭终于慌了，那样伤人的话，白翎儿都能用这样无所谓的语气说出，她不在意了，全然不在意了。
慕容昭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起身，看着她的眼睛，一步一步走至她的面前，眼神真挚，语气也严肃起来，“你与她们不同。”
明明算得上告白的话，翎儿听着却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她正了正色，认真的开口道：“其实我与她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一枚棋子，只不过，我这枚棋子与别人略有不同，让您产生了兴趣，可是这种兴趣不足以让您放弃自己精心设计的棋局，而您也不怎么舍得丢下我这枚棋子，所以，您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够了！”慕容昭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白翎儿抬头，对上他的眼，看到了一丝再明显不过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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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错了，晚了（）
“是谁教你的？”慕容昭的眼中危险的意味十分明显，他不信，久居深闺的白翎儿能将她自己的处境分析的如此透彻，什么棋局棋子，这比喻过分的恰当，让他心惊。
白翎儿诧异的抬头看他，面上带着深深的疑惑，谁教她的？教她什么？
“什么棋局棋子，是谁教你的。”觉察到她的疑惑，慕容昭再次开口，提醒她。
原来是说这个，白翎儿恍然大悟，又突然觉得他的问题十分可笑，这昭王府的王妃轮拨的换，他觉得她傻吗，就真的看不出来？况且云曦那日把一切都说清楚了，此刻，她有这样的论断，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没人教我，我又不傻，难道连这都瞧不明白？”白翎儿低头，小声嘟囔着，似乎生气对方小瞧了她的智商。
慕容昭离她很近，他低头，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那长长的睫毛垂着，那鬓边的碎发，被日光斜斜的照着，泛着金光。
慕容昭突然觉得翎儿的脸白得像玉，泛着光的玉，却又是易碎的玉。
“罢了。”他终究不再想追究这话是谁教她的，因为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慕容昭从来都是敢作敢当的人，否则，那日云曦来过后，他不会坦白。
“你说的没错。”慕容昭再次开口，翎儿没想到他如此坦诚，蓦地抬头，两人目光相撞，她觉得他漆黑的瞳仁很深，深不见底，她看不透他。
“世家的女子，皇室的子孙，他们的婚姻嫁娶，是容不得浪费的。”声音淡淡的，听在翎儿的耳中，却是彻骨的冰凉。
“王府里的女人、云曦或者是本王，都不过是各取所需，女子是为了家族荣耀，本王是为了稳固天玺国的江山，你常说不公平，确是不公平的，本王的婚姻可以多次利用，而王府的女人，她们的婚姻，只有一回。”语气淡淡的，解释着这残酷又不公平的现实，翎儿听得义愤填膺，可惜，他的话还未结束，“或许还有不公平的地方，女人会容易动情，而男人，却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白翎儿被他的话气得跳脚，突然往后退了几步，远远看他，声音满满都是幸灾乐祸的味道，“你说的也不全对，谁说女子的婚姻只有一次呢？难不成，我与你和离后，就再也嫁不出去了吗？”
慕容昭看向她的目光，开始变得阴沉，自始至终，他从来不曾想过，翎儿有一天会嫁给别人。
看到对方眼中的怒意，白翎儿反而有了些复仇的快…感，活该，像他这样把婚姻当作交易，又丝毫不觉得愧疚的人，活该生气。
“还有，谁说女子更容易动情呢？谁说女子又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翎儿一脸不屑的看向他，那样的目光，几乎刺得他崩溃。
“你要什么？”慕容昭惯性的用温和来掩饰内心的暴怒，白翎儿上过一回当，知道此刻不宜多说，可话赶到了这里，她又岂能逆着自己的性子，轻易住口？
于是，她冒着他暴怒的危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要此生此世，与昭王府再无瓜葛。”
像突然被人揪住了心，狠狠地揉碎，他的心一阵一阵的疼，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一生一世，与昭王府再无瓜葛……
他看向她，她的目光坚定，没有丝毫躲避。
不！不可能！
错了，错了……
翎儿目光澄澈的望向他，似乎也在说着，晚了，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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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若本王偏不娶她（）
慕容昭突然觉得，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和翎儿之间，已经有了一条很深的裂痕，这个裂痕，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已经决定去承担这个后果，可事实却远比他想象中复杂。
翎儿对于他，早就不是一枚简单的棋子了。
她似一枚尖锐的钉子，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一点一点的扎在了他的心上，等他反应过来时，它已深植心底，一旦拔除，血流如柱……
“你聪明的很，也该清楚，你对本王来说，远不止棋子那么简单。”慕容昭说着，缓缓移步，朝翎儿靠近。
随着他的靠近，白翎儿觉得周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着，让她觉得压抑。
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后背突然撞上了书房中央的圆桌，身后一痛，她条件反射似的用双手撑着圆桌，再抬头，便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他们靠的很近了，慕容昭低头，温热的鼻息打在翎儿的额头上，让她觉得痒。
“我的聪明并不用在揣测男人的心思上，所以，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唯一清楚明白的，便是我们之间的和离承诺。”翎儿低头，不看他，只淡淡的开口回着他的问话。
翎儿的伶牙俐齿几乎让他无法招架，他不解，翎儿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故意的，故意用残忍绝情的字眼，狠狠剜着他的心。
白翎儿的话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她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所以，也擅自决定，用她的残忍绝情帮他斩断二人无谓的牵扯。
翎儿突然间脱离了他的掌控，让他有些紧张，翎儿没有预感的冷漠，让他觉得心慌。
慕容昭原本坚定的信念，在这一刻变得摇摇欲坠……
他突然伸出胳膊，也撑着圆桌的桌面，身子斜斜的压下来，翎儿随着向后，愈发的仰着身子，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若本王不娶云曦呢？你又如何？”慕容昭的声音温和，似泉水从泉眼冒出的声音，轻柔又带着暖意。
温和，是有些人天生自带的气质，也是另一些人暴虐的伪装，白子轩是前者，慕容昭则是后者。
白翎儿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不娶云曦郡主？那他的计划又怎么实施呢？他不娶云曦郡主，她又怎么离开呢？
“云曦郡主她……”白翎儿结结巴巴的，竟然开始劝他，“云曦郡主……她多好，那个……她知书达理，又温柔贤惠，你要是娶了她，以后随便再娶多少人都没人管你了，干嘛不娶……”
听到她如此迫切的劝他娶另一个女人，慕容昭的呼吸猛得一顿，一口气似憋在了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得让他发狂。
察觉到他的目光透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伤痛与危险，白翎儿猛得止住了她那口是心非的夸奖。
“若本王偏不娶她，你又如何？”慕容昭低哑的嗓音传入翎儿的耳中，让她的心突然一紧。
他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