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她毕竟会驭兽,在南齐的时候特意精心养了几只画眉,此番也被她带来了北秦,落雪偶尔也会把它们放到越王府去,后来发现它们居然都没有再回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姜永远是老的辣,她还真斗不过萧老头。
然而今天萧傲天回来,脸色却有些古怪。
落雪讨好的倒了杯茶端过去孝敬萧傲天,“萧老头,你脸色怎么不大好?出什么事了么?”
萧傲天接过茶,用杯盖刮了刮茶沫,随手却又把茶放在一边,道,“今天我去了越王府。”
落雪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天天往越王府跑今天才和她说,八成是出事了吧,难道是凌楠…落雪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萧傲天续道,“他问了我一件事。”
落雪稍稍放了心,却又好奇是什么事。
萧傲天顿了顿,道,“凌楠问我,为什么你怀了他的孩子,却要说成是落尘的。”
落雪愣了愣,“那你怎么说的?”
萧傲天无奈道,“我又不知道你怎么想,能怎么说。”
落雪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好半天才道,“反正孩子都没了,还执着这些做什么。”
萧傲天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素来豁达,是个洒脱的孩子,可是有时候太过了,反而有些冷漠了。”
落雪错愕的看着他,嗫嚅道,“我没有…”却又忽然想起落尘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有些迷茫道,“我只是不想浪费精力在一些无用的事情上,难道这就成了冷漠么?”
白锦阳兴致勃勃的凑过来,“依我看,小表妹挺重情义的么,不然也不会冒死去杀乌金蟒,况且她说的也有道理,孩子都没了,执着什么,这算不得冷漠,算不得。”
落雪听他一席话回过神来,很赞同的点点头。
萧傲天凉凉的瞟了白锦阳一眼,转头又问落雪,“你这么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想想怎么和他说清楚吧。”
落雪抿着嘴唇,“其实我不想见他,也不想和他说什么,该说的其实也都说过了,只要他过得好就够了。”
白锦阳又凑过来,“要不一起回苗疆吧,反正你该为他做的也都做了,往后他怎么样,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萧傲天也点点头,“其实我也这么想,虽然凌楠也不错,可是毕竟有了家室。”
落雪怔了怔,脸色竟有些发白,“我…考虑考虑吧。”
萧傲天笑了笑,道,“刚说你豁达,如今怎么又这么放不下。”
落雪扯了扯嘴角,却还是没有笑出来,道:“萧老头,凌楠…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我才能静下心来考虑以后怎么办。”
“他…”萧傲天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还是不说了罢。”
落雪默默抓狂,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落雪老老实实的在萧府又带了半个月,萧傲天已经很少出去,每次回来都神色不明,绕是落雪再会察言观色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能闷闷的把凌楠的事憋在心里,偶尔白锦阳也会带着她溜出去玩玩,却也只在萧府附近,从来不去热闹地方,落雪很是郁闷。
白锦阳又一次带她溜出去,两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茶馆里喝茶,落雪漫不经心的拿起茶壶给白锦阳倒茶,现在已经是四月,只是燕京还不算太过炎热,落雪却突然想起南雨楼里做的冰点来,她最爱吃冰激凌,现在如果能吃上肯定会很爽,再者南雨楼自从给了凌枫她就没再去过,凌楠说已经从凌枫手里拿回来了,既然如此,她也该去看看。
茶馆里有些冷清,落雪正打算和白锦阳提议去南雨楼看看,耳朵里却轻飘飘的传来仅有的几个客人的谈话,声音虽然不高,却难以掩饰他们的激动,落雪坐的离他们不远,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她的耳朵。
一日前,越王病逝。
落雪端着茶壶的手晃了晃,终于“啪”的一声落地,摔得粉碎,眼里尽是迷茫,越王是谁,她似乎不认识吧,她只记得她认识一个叫凌楠的人,几个月前,她还和他说过,再见,或者再也不见,后来他们真的就没有见过了,可是他不是北秦的越王,他不会是的,死的那个人,和她认识的那个人没有一丝关系,她的凌楠,肯定还好好活着,肯定还好好的活着,她要去见他,告诉他其实她很想他,她不会再和他说让他难过的话了,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好。
只是脑海里浮现出越王的那张面孔为什么如此清晰,落雪惊恐的摇头,不,不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胡乱抹了把脸,落雪不晓得哪里的水落在了她脸上,旁边白锦阳似乎说了什么,可是她全都听不到。
踉跄的起身,落雪朝着越王府狂奔,快一点,快一点她就可以早些见到他,她就可以知道,他还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别人说的话都是假的,他还好好的活着。
可是越王府门前为什么挂满了白布,他不是知道她不喜欢白色么,怎么能把白色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在门上,等见到他,她一定要他把白布都换掉。
落雪提着裙子想要进府,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白锦阳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落雪,冷静一点,我们回去再说。”
落雪却忽然奋力挣扎起来,“放开我,我要见他,他不会死的,我要见他!”
白锦阳却死死拉着她,“落雪,别自欺欺人了,越王病逝,这里都是皇上派来的人,你留在这里,会出事的。”
落雪却已经失了神智,“还会出什么事?!我要去见他,他肯定也想见我…”话未说完,颈后被人用力砍了一下,落雪就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七十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再睁眼已经是在萧府,颈后还隐隐的痛,落雪睁着眼看着屋顶,心里却一片沉寂。
萧傲天仍旧守在她身边,落雪侧过头看着他,忽然笑了,像乌云之下开出的曼陀罗华,绝望而妖娆,声音有些低哑,“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么,苗疆是我的家。”
萧傲天不明所以,却还是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离开洛阳的时候他对她说的话。
落雪轻轻的眨着眼,长长的睫毛掩去所有情绪,“我想回家。”
萧傲天沉默了一会儿,答了一个好,又问道,“怎么突然想回去?”
落雪坐起来,眼神空洞的吓人,声音也有些不真切,“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家,漂泊了这么久,也该安定下来了。”沉默了一会儿,“你是我爹,其实,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家。”
萧傲天有些失神,不知该如何接话。
咳了一声,萧傲天终于说出话来,“明日…凌楠出殡。”
落雪眼皮动了动,神色晦暗不明,却没有太过失态,只是点点头,道了句知道了。
萧傲天叹了口气,却没有多说什么。
当夜,落雪不见了。
萧傲天和白锦阳第一反应就是她去了越王府,结果赶过去一瞧,却扑了个空。
此刻落雪却是在雪园。
雪园连个下人都没有,落雪拿着的灯犹如一盏鬼火在园中飘荡。血红的衣裳,披散的头发,苍白的脸颊,手里忽明忽暗的烛火,若是突然让人瞧见,其实有些怖人。
落雪一言不发的在雪园里行走,走过雪园每一寸土地,明明很熟悉,却还是觉得陌生,凌楠做的很周到,雪园几乎和原来一模一样,只是终究还是有所不同。
花园里的桃树已经在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新栽出来的还只是幼苗,落雪想起去年那片桃林,眉目间流溢着淡淡的温柔,那时候很傻是不是,他那么明显的告白,她却没有听出来。
指尖点上桃树的纹理,落雪有些失神,“凌楠,如果当初我答应你了该有多好,我好后悔,我该带你离开的,当初答应了清姨带你离开,可是我没有做到,凌楠,我真的好后悔,如果我当初带你离开这里,你也不会…”
当初当初,悔不当初。
离开雪园,落雪漫无目的的街上行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闷得久了,想出来走走,街上没有行人,只有一身红衣的她,影子在月光的拉扯下变得很长,也很孤单。忽然之间福至心灵,落雪抬起头来,一块熟悉的牌匾映入眼帘。
南雨楼。
落雪怔怔的看着这块牌匾,刹那间仿佛时空交错,一年前她就站在这里,欢快的抬着手臂,指挥着别人安放牌匾的位置,恍惚间好像真的旧事重演,落雪甚至能看到门口搭着梯子,上面立着的人费力的挪动沉重的匾木,周围那么多人,她拿着铜锣,热情的邀请客人。
一切都好像一场无声电影,在她身边上演,她好像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没有烦恼,没有别离。
落雪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片虚空,所有的幻想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她一人孤零零的留在原地,长长的影子映在地上,嘲笑着她的孤独与茫然。
落雪终于踉跄着离开,回忆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她再要强,终究是个女孩,没那么勇敢,有勇气面对那些会让自己鲜血淋漓的痛。
兜兜转转,落雪终于到了越王府门前,这是她今晚要走的最后一站,整个燕京城,她的回忆不过三个地方,越王府,南雨楼,雪园。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落雪看着门口的白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多少次想推门进去,却终于还是收回了手。
只是已经来了,舍不得就这么离开,落雪干脆避了侍卫,从墙上跳了进去。
越王府此刻还是灯火通明,只是灯笼都换成了白色,晃得人眼花,犹豫了一下,落雪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并没有人。
书房是凌楠生前最常待的地方,落雪深吸了一口气,依稀还能闻到他的味道。
只是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落雪把手里的灯放到桌子上,轻轻躺进紫檀木椅,像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