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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也许他们还能这么安静的凝视的,大概只有这最后一次了吧,倘若真的可以一眼万年,那该有多好。
落雪摇摇头朝他笑了,示意自己没事,喉咙里的甜腥血气被她死命的压住,她有些看不清凌楠的模样。可她却还努力的撑着,不想让他担心。
白锦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凌楠的手紧握成拳,好像在隐忍什么,嘴唇动了动,白锦阳看得明白,凌楠说的是,照顾好她。
白锦阳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朝落雪道,“我们走吧。”
落雪已经看不清东西,她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会晕过去,晕在这里就不好了,于是点点头,由着白锦阳半搂着她走。
身体的所有重量几乎都压在白锦阳身上,白锦阳毕竟是个男人,落雪又偏轻,扶着也就出去了,只是越王府里的客人难免觉得有些不对,最后只能归结于这两人断袖实在情深。
“还撑得住么?”出了越王府,白锦阳低着头沉声问她。
落雪点点头,原先压在喉咙里的血此刻再也压不住,顺着嘴角缓缓流下,她却还想把血咽回肚子,眼神越发涣散,落雪已经不晓得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我带你回家。”白锦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落雪却听的不真切,或者该说是她听清了,却想不通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一个家字真切的落进了她的脑海。
她还有家,她还有萧老头,即使凌楠已经不再属于她,可是她还有亲人,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落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白锦阳的衣角,低声喃喃道,“我想回家。”
昏倒前她隐约听到白锦阳缥缈的声音,“睡吧,醒了我们就到家了。”声音虽然缥缈,却格外让人心安,落雪的眼眸闪了闪,终于昏倒在他怀里。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送回南齐()
落雪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茫,这里不是萧府。虽然她脸上的面具不见了,衣服也被换下了,可她也知道不是萧府的人伺候的。
是了,凌楠已经成亲,最后她昏倒在白锦阳怀里,白锦阳似乎说要带她回家的,可是这是哪里?
屋里的摆设大气优雅,却不是萧府的风格。
落雪心里默然长叹一声,怕是被抓了吧,只是不知道这厢抓她的又是哪个,白锦阳此刻又在何处,若是连累他被抓就不好了。
落雪利索的翻身下床,可惜动作大了加上有点头晕,不小心碰倒了床边的几只花瓶,唔,不管是谁抓我,都先说声对不住了。落雪短暂的自我反省了一会儿,听见门口有开门声就抬头看过去。
落雪觉得自己在凌楠的婚宴上其实并没有晕倒而是睡着了,此刻就是她做的一个梦。
可惜这终究不是梦。
仅有几面之缘的皇上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走到椅子上坐了。落雪想了想,还是行了个跪拜礼,口中慢吞吞道,“民女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没让她起来,而是朝她道,“你这一晕,可教朕好等。”
这可不怪我。落雪心道,然而嘴里还是慢吞吞的告罪,“民女惶恐。”
果真惶恐,不紧不慢的语气皇上若是信了都枉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上。不过皇上也没追究她是否真的惶恐,而是又朝她道,“朕以为你会在婚宴上闹出一番风波。”
落雪继续慢吞吞的告罪,“民女不敢。”她是有多视生命如粪土,敢在皇上坐镇的时候捣乱,况且她本来也没那个心思。
皇上又道,“丞相听闻你蕙质兰心,想要纳你进府,你可愿意?”
落雪只觉得额头的青筋跳的很欢快,纳她进府,那李丞相可真是傻了,她身上背着亡国的预言,朝中大臣避之不及,又怎么会跑过来娶她,不过落雪还是淡定的回答,“但凭皇上做主。”
皇上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第一次觉得女人如此麻烦。
“你尚在豆蔻之年,嫁给丞相未免委屈了你。”皇上淡淡道。
“民女出身卑微,能得丞相厚爱已是福气。”落雪“荣幸”的回答,皇上被气成什么样她也不好奇。
皇上有些不悦,周身的气势一展无遗,身边跟着的宫女太监很快就冷汗涔涔,落雪却还淡然的跪在地上,她在南齐的时候时常惹出事来,偶尔好脾气的落尘也会生气,只不过舍不得罚她,就端出架子来压她,初初落雪还有点哆嗦,后来就习惯了,气势神马的在她眼里都成了浮云,皇上的气场虽然大了点,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你倒是有几分气概。”皇上言不由衷的赞了一声。落雪又把头低了低,“皇上谬赞。”
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凌斌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难啃的骨头,偏偏她做的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想罚也没有理由。
“朕听闻你善音律,可有此事?”皇上问道。
落雪突然就明白了皇上要做什么,果然要把她送到南齐么?“回皇上,民女愚笨,并不擅长音律。”落雪抿着嘴唇回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南齐她不能去,去了她就不可能再回来,落尘不会让她回来。
“不擅长也没关系。”皇上笑的很和善,也很满意落雪终于失了话里的沉稳,蔼声道,“朕会派人教你。”
“民女愚钝,恐辜负了皇上的抬爱。”落雪徒劳的挣扎着,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辜负也没关系。”皇上仍旧笑的很和善,然后吩咐身后的宫女,“留姑娘在这里住下,派人来教她音律舞蹈。”
“另外,”皇上又回过头来看她,手里拿着一块玉佩,“这本就不是你的东西,既然被朕发现,自然是要收回来的。”
落雪面如死灰。皇上起身离开。
“皇上。”落雪哑着嗓子出声。
“还有何事?”皇上转过身皱着眉看她。
“罪不及亲友,还请皇上放了我哥哥。”落雪恳求道。
“你哥哥现在很好,但若你要闹出什么事来,朕就不敢保证了。”皇上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留下落雪一个人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九月十五,落雪终于还是被送往南齐。
燕京城里她的亲人是否在担心她,是否一寸一寸的搜寻她,凌楠现在怎么样,她全不知道,颠簸的马车上她的心却很沉静,透过纱幔燕京的城门直直屹立,记忆似乎有些重合,九个月前,她也离开了一座王城,那座王城,唤做洛阳,正是如今她要去的地方。
九月十五这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温暖,清风很温柔,落雪走的很安静,没有人来送她。
这一行总共二十个舞姬,她是半路被塞进来的,又是皇上亲自送去的人,直接成了领舞的人,别的舞姬虽然不服,却不敢抱怨,就联合起来挤兑她,落雪不愿意和她们计较,从来做什么都是独自一人,偶尔也会练练驭兽。皇上虽然拿走了凌楠给她的玉佩,但是其余的东西并没有动,她随身带着的东西不过几样,落尘给她的戒指她从来没有摘下来过,香囊也从不离身,剩下的,就是萧傲天给她的一双玉镯还有灼言笛。除了这些,她一无所有。
因为人多,路上也就走不快,走走停停花了半个月才到洛阳,这一路落雪对灼言笛的掌握倒是精进了不少。偶尔逗逗兔子,或者抓几只鸟玩,虽然别的舞姬都不怎么搭理她,她倒也不无聊。
落雪想过逃跑,但是考虑到自己身无分文,又没有武器,实在不安全,且除了一众舞姬之外护送她们的人把她看得死死的,实在找不到什么机会。
她也想过飞鸽传书给萧傲天送个信让他别担心,可是她驭兽的技术虽然精进了不少,可还是不到家,被她放出去的鸟都是飞几圈就落在她身上,一来二去她也就断了这个心思。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迷路()
半个月之后她们姗姗来迟的到了洛阳,不过是打着两国交谊的旗号送来的,上不了什么台面,连上报皇上也就是落尘都不用,直接给安排在宫里一处僻静的院子唤做静云院的住下了。
皇宫落雪没来过几次,加上她认路的本事有点惨不忍睹,所以落雪每日都是中规中矩的窝在房里,思考着怎么逃出去。
宫里戒卫森严,肯定不是那么好跑的,况且她还不知道自己身在哪个宫,在皇宫的什么位置,落雪第一次后悔当初落尘要带她进宫的时候偷懒不肯去。
既来之则安之落雪是做不到了,她打心底里盼着落尘想不起她们这一行人来,原先在太子府的时候她从没见过什么优伶或者舞姬,可见落尘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当然也不排除是她在的原因,可是落雪还是实心实意的盼着落尘彻底忘了这么一路人。
可惜她这么想,自然有人不这么想,她们不过歇了五天,就有人忍不住了,毕竟天天这么待着除了落雪没几个人能受得住,况且她们本来来南齐的目的也不纯,怎么可能受得住寂寞,于是,就出事了。
正好赶上一个据说新得宠的什么玉妃过生辰,司仪的太监收了好处殷勤的把她们送到了宴上,落雪急中生智,点灯的时候“不小心”烧伤了腿,去不了。
众人理所应当的丢下她去宴会了。
落雪抱着伤腿呲牙咧嘴。
用帕子沾了水敷伤口,落雪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不然伤的轻了肯定就被抓去跳舞了。落雪直觉认为自己可能会感染,都快成了自己专属大夫的萧傲天不在,落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其实她的本意是用刀划几个口子,可是平时好好待着也用不到刀,突然受伤就太突兀了,落雪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落雪想的不错,两天不到她就感染了,伤口没有好转的趋势反而已经和巴掌差不多大小,且还发了烧,虽然不算严重,却也让脑子不大清楚。
迷迷糊糊的想让别人去替她拿药,可是平时谁都不愿意搭理她,这会儿看她病了偷笑还来不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