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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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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知道究竟该如何烧寒衣,且有了充足财力,甚至可以毫不可惜地焚烧真绫罗时,他已经足够大了,也不再拘泥与此故意惹主母不快。故而今日陪少年出来烧寒衣,竟是有了些回溯年少时光的感觉,便从篮子里也拿了几张五彩纸衣点来烧。

    见余锦年偏头看看他,季鸿顺手将少年被晚风吹乱的发丝勾在他耳后,和声道:“难得烧祭寒衣,也给二哥烧些罢,不过他故去这么些年,想来应该已经轮回转世了。”他看着余锦年白白嫩嫩的脸庞,忽然嘴角微微地勾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如果二哥转世,现在兴许已经有你这般大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这么奇怪呢,就好像摸着他头的季鸿是个慈爱的老父亲般,余锦年别扭了一阵,也默默给二哥哥烧了几张五彩衣,道:“也许二哥哥才华出众,被冥王府君留在下面做鬼吏了呢,等二哥哥以后升官也做了鬼府君,以后每年上天述职时路过人间,便能上来看你啦。”

    季鸿被这种说法逗乐了,手一抖,险些被烧着的火苗舔了手。

    余锦年忙不迭叫他将纸衣丢在地上,捧着他手使劲吹了吹,他却不知季鸿是因为好笑而抖了手,还以为他又是因为提及季二哥哥才失了神,心下不免懊悔,做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季鸿却笑着说:“倘若真如你所说,我倒应该每年备好一壶酩酊春,将你介绍给他看看。”

    地上的五彩纸烧光了,余锦年又燃上几张,咕哝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季鸿也悠哉地烧起纸衣来,边说:“二哥常说,我们兄弟姊妹几个都不像季家人,季家祖辈均生得威严勇猛,即便闯莽了些却还有趣,上至天子朝臣,下至街游匹夫,没有不敢骂的。只到了我们这辈,反文绉绉的都似读书人,简直呜呼哀哉无聊透顶。若是二哥见到你这样活蹦乱跳不老实的,定是要道‘天不亡我’,然后欣喜地拉你去喝酒,将你逗得辨不清南北。”

    从二哥哥干过往四岁小季鸿的酥酪碗里倒酒这件事看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只是……什么叫他活蹦乱跳不老实?

    “只不过,”季鸿抿起薄唇,似笑非笑道,“又以你的性子,却未必能被他唬住,到时究竟是谁被逗晕了头还说不好呢。”

    余锦年虽然没有见过二哥,从季鸿口中听到的也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残支末角,但他却越发的对二哥此人产生了好奇之心。仔细想想,二哥哥去世时,季鸿的年纪还那么小,大约与余锦年这具原身失去父母的时候差不多大罢,可原身对父母的印象都已朦胧如此,季鸿却将他二哥记得那样清楚,他又从不愿提及家中其他的人,仿佛他人生中全部的快乐仅来自于有二哥陪伴的那短短几年。

    仅这么一思索,余锦年不禁同情起季鸿来,可他越对季鸿的过往感兴趣,就也越是想提那壶不开的水,那壶里嘟噜噜冒起的小气泡吸引着余锦年,令他忍不住将爪子伸进去挨烫,他正琢磨着先烫哪只手,却没提防手里烧着的彩衣已经真的要烫他的手了。

    “回神。”季鸿朝他手背啪嗒一拍,抖落了那团火苗,跟他肚里蛔虫成精了似的,心有灵犀地教训他道,“想知道什么日后自然会讲给你听,当下先小心手里的火。”

    “哦!”余锦年也被他这一下拍回了魂儿,低头见手里只有半张纸,都说五彩衣若是烧了,便一定要烧光,否则鬼大哥们只收到了半件衣裳可是要上来质问作乱的,他才将手里剩下半张寒衣点起来,忽地自长街深处传来一阵叮铃铃、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往日沿街挑挂的红灯笼也因寒衣节的缘故尽数撤下了,街道幽静黢黑,延往尽头似一张空洞洞的嘴,吞噬着远处的一切生灵活物,长街两旁三三两两燃着一簇两簇的黄|色火苗,细细跳跃着,被人拿在手中的更是宛如悬在半空的幽灵鬼火。

    就这样一片静谧之中,唯独那阵铃音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两步地朝这边靠近而来,在这浓郁黑墨里,仿佛是百鬼借道时引路的魑魅魍魉手中摇晃的阴铃,旋起阴风阵阵。

    听闻这阵诡异的铃音,有那胆小的早已卷铺盖逃跑,连地上未烧尽的五彩衣也不要了,更甚者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捂着脸藏进墙角,看也不敢往那声音来处张看,只求那发出这种动静的玩意儿不论是人是鬼,都不要注意到他才好。

    唯有心宽如盆的余锦年,虽然心里也有些慌慌的,但毕竟是信奉无神论的大好男儿,定了定心后不由眯起了眼睛,认真地注视着那团黑暗,期待着从里头会走出什么东西来。

    只听着这动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

    空气中蓦然安静下来,铃声不知缘由地止住了,好大一会儿再没动静。正当人们以为只是虚惊一场,准备离去时,街道上却莫名其妙地凝起一层薄薄的白雾,夜色在此雾衬托之下更浓了几层,愈显得今夜诡秘非凡。

    “叮铃——!”

    那声音忽地再度响起,余锦年注意到旁边烧祭的那位老妪已经吓得瘫软在地,挣扎了好半天才双膝跪起,双手合十地疯狂祷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且颤颤巍巍地以头抢地,行叩拜大礼。再环视四周,其他出来烧寒衣的路人也都吓得魂不守舍了。

    余锦年刚收回眼神,那铃音又响起来,一声接一声,并不急迫,反而徐缓有序,很有节奏感,他仔细听了听,又从铃声之间听到一种“铮、铮”的杵地声,比之清脆的铃儿来说更来得沉稳缓慢。

    他正纳闷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叮铃!便听那响声愈加近了些,在薄雾遮掩下,终于从不远处一个巷口露出了一角白|花|花的真容,乍一看还真像是什么飘在半空中的幽魅之物,只再定睛去看——嗐,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原来竟是一片雪白的僧袍。

44。五香糕() 
第四十四章——五香糕

    夜色极深; 薄雾氤氲; 月轮半隐半现; 阴寒的晚风瑟瑟搜刮,倒颇有些妖物乱世的鬼怪气氛。

    发出这一串怪声的来者是位僧人; 这大大出乎行人的意料; 但人们面上的警惕却并未因此而放松下来; 因这僧人竟是一身缟素; 纵然那身僧袍似雪一般纯洁无垢,也无法掩盖他是个怪僧的事实。

    百年来佛法兴盛不衰; 夏越交战四海动乱时,天下尚且有大小寺庙三百,如今八方平定; 三百之数只增不减。可即便是如今朝内番师多如牛毛; 却也未曾见过有哪寺佛门弟子是披白着素的。

    佛之一门; 讲究心无外物,正是要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故而不兴穿艳衣华服; 更是极力避免纯色衣; 诸如黄、青、墨、赤、白等色,俱在纯色戒律之中; 故朝中佛徒多以穿青灰色、黄褐色间色杂衣为主; 以免去对衣饰之物的贪欲。

    那白袍僧身量修长; 行来稳重; 脊骨笔直; 左手手腕上缠着一串梅花入骨丹持珠,右手持一单轮六环的乌金色莲花锡杖,而那叮铃声响便是他走动间锡杖上金环彼此碰撞所发出的声音。百鬼夜行时分街道上出现一个白袍僧已是奇怪,而最诡异的却是这僧人还头戴一顶素色帷帽,帷沿稍长,将面容严严实实地遮掩住了,帽檐两侧各垂下一串细珠,末端缀着两颗与手上持钏同色的佛珠。

    于僧而言,他也太过华贵了,余锦年心道。

    可即便是不合常理之僧,能穿得如此招摇而又气场稳重,在寻常百姓眼中已是非比寻常的大人物了,只以为高僧总有不同凡人之处,哪里管得了那许多,对其敬仰之情不减反增。

    白袍僧自长街那头徐徐走来,停在沿途烧祭寒衣的路人身前,只见他左手微微一动,便有东西从他袖口滑落,叮当几声落在脚边,便继续向前行去。

    地上跪着那人待他走远后,才敢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捡,将地上散落之物捡到手中,才发现竟然是几枚油光发亮的铜钱,他不由瞪大了眼睛。远去的白袍僧只论赐物,却并无任何一句留言,这人便自行理解了,片刻感恩戴德道:“是化煞钱……啊,感谢上师!”

    说着便捧着几枚铜钱朝那僧人遥遥行礼,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

    余锦年倒是知道在风水一术上,铜钱有化解形煞之用,譬如大五帝钱、小五帝钱,甚至更为夸张的六帝钱,甚至十帝钱,乃至铜钱剑等,都有祛邪避灾的效果。

    铜钱此物,天圆地方,阴阳协和,是聚集了“三才之气”的东西,其集昌隆兴盛的帝王之气、万家融汇之阳气,能够防御邪祟,与行家来讲是宝物、法器,据说高人异士中有大能的,甚至可以五帝钱扭转乾坤,颠倒气运。而当世流通的货币在化煞上虽效不如古币,但若是经过大师开光加持,也足以庇护己身了。

    此种异志传说余锦年也不是很相信,不过这倒是令他想起他前世,曾有段时间,也流行在钱包里放一枚叠成三|角形的纸币,因纸币也是经万人之手,过百家阳气,又是有伟人运气加持的,据说可以保佑平安,这种说法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兴起来的,不过这种纸币……也相当于眼下所谓的化煞钱了罢?

    一时想得太远,待回过神来,白袍僧已经离得很近了,他走到那老妪身前,又是叮当几声。

    他们二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原本是打算回去的,因此白袍僧的出现勾起了余锦年的好奇欲,这才又拖住了脚,多看了一会儿。季鸿望着那白袍僧缓缓走来,心中腾起些异样的感觉,便下意识将少年往身后挡了挡。

    白袍僧却也不在意,走到余锦年面前微微顿住了脚,手中莲花锡杖轻轻一摇。这锡杖很是精美,杖身上雕刻缠|绕着花萝藤蔓,杖尖镶嵌着一颗宝绿色的玉珠,若非是此杖通体发乌影响了它的美感,余锦年还能想出更多的词来赞美它,他盯着僧人的锡杖看了看,这一溜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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