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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这一个泼火油的性子,俩人生生就跟这儿炸了起来。
“呵,我到是谁,原是侧福晋。”乌布里扬着下巴嗤着,那一个‘侧’字,直直朝季娇撇了一刀。
“你——”季娇气的爆炸,兹恨不得上前撕烂了那丫头的嘴!
“有爹生,没娘教的死丫头。”季娇气性本就大,这一激,说话也不客气。
乌布里炸了:“你说谁?!”
“格格说我说谁?”季娇挑眉。
“呵,侧福晋,做人还是留些口德好,不然可是要报在儿女身上!”乌布里这话直指季娇的大女儿其其格的眼盲,直直气煞她也!
“你说谁?!”换季娇炸了,
“侧福晋说我说谁?”乌布里好整以暇的把原话还回去,见她气的直哆嗦,又掐腰刁钻的道:“我说侧福晋,您还是少些动怒的好,别气坏了身子,熬不到扶正的那天。”
“你!你个蹄子!”季娇气的完全不顾仪态,兹冲上前去,面红耳赤的跟她掐腰对骂:“真真儿是什么样的家门出什么样的人!”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本格格姓的是艾新觉罗,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轮的着你来骂?!”乌布里也瞪圆了眼。
“少给我扣屎盆子。”季娇冷哼:“一窝里出来的总有两个黑心的,我骂的就是你们这黑心的!”
“了不得了,我竟不知这僧王,竟张狂成这样儿!我都快以为,外姓的是我,天家姓儿的是你们了!”乌布里干笑,腰间掐紧了褶皱。
“怎么着?做得出就别怕人说!”季娇一吐心中多日憋闷,朝后指着那院儿:“不说别人,就说你那好叔叔,我姐夫为了他赴汤蹈火多年,可落得半分好处?他落魄时,我姐夫都一门心思向他,如今他连丁点儿都不肯相与,这不是黑心是什么!”
“闭嘴!我七叔也是你能说与的!”自家人说七叔她都听不得,更遑论一个外人!
“难怪你始终是侧的,想来僧格岱钦虽是莽夫一个,却还不傻!”
“放肆!我们王爷岂是你能说的!”季娇也怒了,俩人面红气粗的越骂越难听,越骂越像是小孩儿掐架,到后来,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两人竟然就这样扭打在一块儿。
抓头发、揪衣裳、上巴掌、上脚,那一招一式哪里有半分平日尊贵的样子?
到后来闹的动静儿太大,婧雅赶忙带人出来,连拉带哄的才给这二人扯了开来,彼时,二人已经是各顶一鸡窝头,衣衫褶皱破烂,季娇的脸被乌布里抓了三道血痕,乌布里的眉头也被扣出一个指甲血坑儿,便是如此,仍是不忘相互骂着,仿若下次再见,便要带上刀剑,一决生死。
终于给婧雅哄回府后,乌布里还是气的走一路骂一路,却见这时,一魁硕男子迎面而来,兹一瞧清,乌布里气不打一处来的迎上去,二话不说抽了那人一个巴掌,兹给那人黝黑的脸生生打出了血红色。
精卫满面怔忡。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有怨你就直说,在娘们儿跟前儿嚼舌根子算什么爷们儿!”
……
这一段因分饼子闹出的小插曲先搁到此,咱们接着说分饼子的事儿。
这一回,连小猴儿都捞着了饼子。
这明白人和半明白的都以为西太后这出戏,是和石姑姑一块儿唱的,石姑姑众目睽睽下被敖公带走,合着从一开始就是计。
其实小猴儿是真不知道,可也许大伙儿都以为她知道,她莫名的脸上刻一‘亲信’二字,所有人都比从前更为敬她,重她。
是以大概,婉莹怎么着也要做到‘赏罚分明’。
一日婉莹问她:“你弟弟如今可是十七?”
“……”小猴儿一怔,半晌道:“过了年,十七。”
“也不小了,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不读书。”石猴子相当诚实,“大字儿一个不识。”
“……”婉莹揉揉眉心,只道:“罢了,你阿玛是堂堂将军,虎父焉有犬子,让他去京营试试吧。”
三日后,她那连马都不会骑的‘弟弟’,去绿营中做了个把总,虽说不过七品芝麻小官,道也是官。
兹给白玉霜乐的,好像她男人做了将军似的。
倒是愁坏了小猴儿,恁说费尽扒拉的从十八串亲戚家捞了这么一个继承香灯的弟弟,他那几斤几两,生孩子且够,混军营,不是等着作死呢么?
是以小猴儿直接跟那一直逗留府上,等着跟她拜别的小狼和小虎说:“你俩跟他一块儿去吧,别死外头就成。”
“可姑娘,咱们已经给您送到府上了,得去找主子复命啊。”
小猴:“精卫是不是让你俩听我吩咐?”
小虎:“对。”
小狼:“对。”
小猴:“那你俩跟他一块儿去吧。”
小虎:“是。”
小狼:“是。”
于是乎,小虎和小狼稀里糊涂的又去给小猴干上了保镖。
……
接着说分饼的事儿。
这一回,邓昌贵可是捞了块大大的饼子,怎么说?
那掌管京营兵马调令的兵部侍郎图门,正是他这二年相与把
二年相与把兄弟,此次也正是他的举荐,才得了重用,如此一来,非但图门对他感恩戴德,那朝中之人更瞧的清楚,他邓昌贵是西太后最信的人。
也因此,不少上京疏通的人,也开始托人托关系,拜上他的门。
“如今的邓公公,可了不得了,听说没?齐太妃跟前儿的春香这些日子,可是殷勤的紧呢,没事儿就去给邓公公掸掸褥子,弄些茶点,我瞧着啊,八成儿是想跟他结个对食!”小伍子一副三八的模样儿,端着碗,连饭都不吃,就赶紧把听来的话儿跟小猴儿学着。
素来这慈宁宫里,他便与小猴儿最好,恁是太后总让他盯着她,可他心里头也是当她是半个亲姐姐,没办法,谁让她从来有好吃得,好用的,从来不忘他一份?
比如说,眼前这桌子皇上才叫人送来的直隶官府菜,若是没得石姑姑照拂,他小伍子这辈子哪里吃得上这等珍馐?
小猴儿叨了一筷子海参扔他碗里:“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嘿嘿。”小伍子傻笑,拎起那海参,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吞下了肚儿,那口感回甘,兹叫他连连道:“好吃,好吃!”
“啧啧,这点出息。”小猴儿剜他一眼,挑了一筷子烧南北,咔嗤咔嗤嚼上了,却听小伍子笑道:“姑姑,我这吃了你的,嘴短,成日拿了你的,手也短,我总得还你点儿什么。”
“呵。”小猴儿歪嘴儿,“你小子平日里就一耗子钻油壶,有进没出,有嘛舍得给我的啊?”
“嗨,姑姑这是哪儿的话,我的那些个东西,给别人瞧瞧倒是羡上几分,可哪样儿拿出来在您面前,不是徒惹笑话么。”小伍子这话倒是肺腑,他的那些个好东西,好些个原本就是石猴子给的。
“没事儿,你兹管拿来,我倒是瞧瞧你小子的良心值多少。”
“呦,姑姑,您就是我在世的亲姐姐,咱们的情谊哪里那些死物量的出的!”小伍子嘴儿倍儿甜,石猴子拿着筷子敲了下他的脑袋,嗤道:“少忽悠,有话说话,有屁放屁。”
小猴儿用脚趾头猜,也知道他那‘礼’,跟从前相同,大抵是一些‘小道消息’,要说这小伍子,别的长处没有,可要说他那耳朵,真真儿是又多又机灵,这宫里的大事小情,兹有他不愿意说的,就没有他听不着的。
却见小伍子左右环顾一圈,又瞧瞧窗子是否有缝,好半晌,才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动静儿道:“我听说邓公公看上那东头的佛尔果春了。”
小猴儿扁着嘴,斜眼看他。
“真的,你别不信,就是姑姑出宫回府那段儿日子,邓公公日日都去东头转上许多次,他是个什么样人,别人不知,咱们还不知么,就算主子谴他,他也不见得那么积极啊。”
兹一想,小猴儿一阵反胃。
“我知到姑姑素来跟那佛尔果春亲姐妹儿似的关系,就想着告诉你一声儿,怕是那邓公公迟早要去跟太后求了她,太后如今这般宠信他,一个丫头,想是必会应他。”
小猴儿拧拧眉头。
小伍子叹了口气,“便是他如今权贵又如何,我们这些没根儿的,哪个好姑娘愿把这辈子搭给咱们?”
小猴儿拿筷子敲他脑袋,“得了,甭跟我这儿装落地帮子,你当我不知道二头所那院儿里,好几个丫头惦记给你暖床呢?”
“哦呦!我的亲姐姐啊,您可甭跟我提那几个了。”小伍子撸撸袖子,“瞧瞧,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那几个,三个人加一块儿,也拼不出一张能看的脸来!”小伍子一顿恶寒。
小猴儿咯咯笑着,心里头却想着,她绝对不能让佛尔果春这鲜花儿插在邓昌贵那老干巴牛粪上。
就是为了玉录玳,她也不能看着。
那天下午,她去钟粹宫待上了大半个时辰,果然,如佛尔果春般聪慧,早已察觉那邓昌贵的意思,她叹息道:“我道不怕与他对食,我只是怕别人伺候不好太后娘娘。”
“得。”小猴儿手指头抠抠耳朵,“别昧着良心说了,你这好好的人儿,做嘛白白给那半截儿糟蹋?”
佛尔果春苦笑:“如他今日权势,我又有什么办法?”
“甭愁眉苦脸的,跟欠谁银子似的。”小猴儿拍拍她肩膀头子,“心放肚子里,交给我吧。”
……
话是放了,可到底怎么做妥当,小猴儿还得想想。
到了晚上,延琮派人来传她,她跟秋萍交待了一声儿,便去了养心殿。
秋萍说:“姑姑平步青云,真真儿是指日可待!”
小猴儿:“……”
她没啥说的,因为确实打从两个月前回宫后,她日日都睡在养心殿。
不为别的,实在是她那身刀伤不能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