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小猴儿却是满目懊恼的推着他,“不用你,我自己……”
“你自己个屁,你能折腾动么?”延珏白她一眼,手上的动作继续。
当小猴儿的裤子一股脑的被扒下来后,她的脸红的滴血,延珏连着被子把她抱了起来,朝褥子里头挪了挪。
而他则是利落的把那阴着一滩尿渍的薄褥子撤了下来,又转身在那身后拿了一个,抖开,笨手笨脚的又铺在上头。
他的动作很笨拙,可很显然对与他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尊贵祖宗来说,做到如此这般……并不是第一次。
小猴儿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怎么……”
“你别跟那儿自己吓唬自己,不能总这样儿。”延珏给她又抱回了褥子上,拿了条新的裤子塞进被子里笨手笨脚的给她穿着。
“太医说,小产之后气血两虚,憋不住尿是正常的,等养一阵子就好了。”
小产。
这是小猴儿醒来之后,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虽说在她血流不止,迷迷糊糊之间,她隐约知道自己可能发生了什么,可真的听到,却是第一次。
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总之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无比的。
“哦。”小猴儿点点头,这就是她全部的反应。
“你这心还真大。”延珏闷闷的话听不出是气还是讽刺。
“那你呢?儿子没了闹心死了吧?”小猴儿反问他。
延珏闷闷的没有说话,只是拧头把小猴儿的那些脏裤子和褥子丢到了车驾靠近门口的一角,而后他侧了半个头幽幽的说:“如果……”
“如果什么?”小猴儿问。
“算了。”延珏失笑的摇摇头,“没有如果。”
……
多吸了几口阳气儿过后,小猴儿明显三魂又回归一魂。
其实一时间她不适应的很多,诸如向来生龙活虎的身子如今烂泥一般的虚弱,再诸如,延珏一刻不离的贴身伺候,不管是换辈她尿湿的褥子,或是给她重新包扎伤口,亦或者是笨手笨脚的给她简单的梳洗,那些寻常夫妇会认为是相濡以沫的东西,在如今的小猴儿受来,都是万般的煎熬。
怎么说呢?
呃……就像你非得逼一裁缝去当厨子,遭罪的只是那盘儿菜。
当不知道是第十几根儿头发被那拢子生生扯下来的时候,小猴儿眼泪都快给揪了出来。
“操——轻点儿!”
“别不知道好歹!我长这么大我伺候过谁啊!”延珏恶狠狠的吼着,彼时拿着梳子的手,更加乱套,直扯的小猴儿全身蛆一样的固涌。
“谁说非得你伺候了!”小猴儿疼的嘶嘶哈哈的,“你猪鼻子插大葱,楞装嘛相啊!”
“我、犯、贱。”延珏黑着脸,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牙齿濒临破碎的声。
……
小猴儿有一个无论什么境况,都能够随时随地食欲大开的胃。
尽管随行的太医几次三番的说:福晋如今的身子,不得进补过急,要慢慢调养。
然而在延珏实在碍不住小猴儿那喝着鸡汤望鸡肉频流口水的饿死鬼模样儿后,还是善心大发的给她吃了一个鸡爪和鸡翅。
当然,那鸡爪和鸡翅被啃的连骨膜都不剩丁点儿,而唯一有幸进车驾去伺候的于得水瞧见了这一幕,心里也是一声叹息。
难为这个时候,女主子还能吃得下去饭了,若是她知道这几日爷儿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对于小猴儿来说,只有填饱了胃,脑子才能清醒。
而清醒状态下的小猴儿,远比任何人都来的敏锐。
虽说她因为太医那不让见风的嘱咐,而始终在车驾里没有出去,可她几次偷掀帘子的时候也瞧的清楚。
他们这一行人,三架马车,十余人,除却那始终躺在马车上不曾下来的阿克敦,还有精卫和于得水,其它的都是一些她瞧着面善,却又叫不出名字的侍卫。
而那些侍卫,无一例外,每个人都落水狗似的耷拉着脑袋,少言寡语的如丧考妣。
她问于得水:“咱们怎么突然就去了热河行宫?”
于得水说:“嘿,这还不是主子心疼女主子,嫌弃木兰行营风餐露宿的,去那头养身子呗。”
“皇上准的?”
“……那……那是自然……”
于得水回的支支吾吾,小猴儿也没有再问下去。
她何必再问?
如果她们是风风光光去的热河行宫,怎么会连些帝王之家最爱弄的那些仪仗都没有?
如果她们是美其名曰的去养伤,怎么会连丫头婆子都没带上一个?
而秋狝大典压根儿就没结束,他们一行人此时却实实在在的在去避暑山庄的路上。
一阵凉风吹过,小猴儿忽的一阵清明。
她想:不管她想不想把延珏卷进来她的麻烦中,如今都卷进来了,是吧?
……
精卫重新给延珏包扎了肩膀的伤口之后,一行人再次启程,当诺大的车驾里只剩二人,吃了饭显然有力气许多的小猴儿实在受不得那逼仄的空间内,燃的过旺的炭火,她觉得有些喘息困难,憋的慌,于是伸手去掀开了身侧的帘帐。
“手爪子恁么欠!”延珏拍掉她的手,皱眉道,“说了几遍了,你长没长脑子!太医说你不能见风。”
“你试试,哪儿有风。”小猴儿也没逆着他,反到是噤噤鼻子,朝他呲牙乐乐,而后又伸手去掀帘子,跟那扇呼比划。
延珏嘶了一声儿,翻她一眼,然小猴儿却忽的转过身来窝在他的怀里,把脑子埋进去抱住他说:“介样成吧?我抱着你,嘛风不都挡住了?”
“少忽悠。”延珏咕哝了一声,然显然却是吃了这套,他果然没有再去动那小帘帐,而是揽了揽怀里的小猴儿,又扯了扯被子,给她包的四下密不透风。
得逞后的小猴儿低低笑着,无限疲惫的把脑袋偎在他的颈窝处。
“累就睡会儿,咱们还得两个时辰才能到。”延珏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放轻很多。
“我可不睡了,都睡了两天了。”小猴儿仰头看他,只见那从小帘帐里映进来的星月银光撒在他的脸上,映的延珏原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更为立体。
不知道是他那胡茬子显的,还是别的什么,小猴儿莫名的觉得此时抱着她的这个延珏,好像长大了许多。
“介胡茬儿可真硬。”小猴儿欠手爪子的去蹭延珏的下巴胡茬儿。
“把爪子拿走。”延珏不耐烦的低喝着,小猴儿却只当过耳旁风,自顾撩拨的过瘾。
“两天没睡了,嗯?”她问他,声音哼哼的如若蚊子。
“嗯。”延珏鼻端哼了一声,那过重的鼻音,不掩疲惫。
心口窝涌出一股不太熟悉的酸涩,小猴儿难得说了句妇人般的软话。
“累坏了吧你。”
“废话。”
“那我拍你睡觉吧。”小猴儿的手从他的下巴上滑了下来,放在了他的心口窝上,当真拍了起来。
也许是她真的全身棉花似的无力,以至于她那向来没轻没重的手,竟难得的轻,只是没拍几下,便被延珏的随时泛着凉意的手握在了手心。
他说:“就你这点儿棉花劲儿,消停会儿吧。”
“我不累。”小猴儿噤噤鼻子。
“那也不用。”
“我真不累。”
“不累也老实待会儿。”
“那你到底是睡是不睡啊?”小猴儿啰里吧嗦个没完,延珏的耐心实在有限,他到底是一嗓子低吼出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么臭脾气的延珏反倒是让小猴儿安心几分,她用被他攥住的手,露出来的指尖儿抠了抠延珏的心口窝,彼时脑袋又不安分的在他颈窝蹭了蹭。
“延珏。”小猴儿哼哼一声。
延珏没吱声,等着她的下文。
“延珏。”小猴儿变了个调儿,又哼哼了一声。
“听着呢。”
“延珏。”
“嘶——说!”
“没事儿,我就叫着玩玩儿。”小猴儿哧哧的笑着,她绝对不好意思告诉她,其实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想叫了好多回都没劲儿叫出口,现在不过是一口气儿叫个过瘾罢了。
“你先得瑟着,等你身子好的,我好好给你梳梳皮子。”延珏恨恨的说着,揽在她腰间的手却紧了几分,他也绝对不好意思说,能这样听着这猴儿叫他,感觉真好。
他忽然想起万树园纵火的那晚,阿玛怒极的跟他说过:“朕能留她一条命,已是仁至义尽!可朕决不允许她乱了你老七的步子,你是朕选定了要继承大统的人,每走一步都要谨慎而三思,如果你的路,你不会选,那朕就替你来做这个决定!”
阿玛说的没错,她的存在轻而易举就乱了他的步子。
他也曾经懊恼过,会如此被一个妇人这般牵绊住。
然而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那天他转身抱住她的一刻,他就已经选择错到底了。
“延珏,你恨我么?”小猴儿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事到如今,很多事情不需要戳破来说,她知道,他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那你恨他么?”延珏幽幽的反问,并有没多费唇舌来说这个‘他’是谁,他也知道,她心如明镜儿。
“如果你是我呢?”小猴儿不答反问。
“我不是你。”延珏并没有回答这假设的问题,他往越发干涩的嗓子里吞咽了几口唾沫后,他说:“说句残忍的,也许你不爱听,可如果我是他,当年也许也会这么做,他是皇上,选择用一个将士满门去换去岌岌可危的‘君威’,这不失一个明君的抉择。”
延珏不转弯再次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
可不?
她怎么会那么糊涂,如保酆帝那样精明的皇帝,又怎么会任由臣下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那么大的动作?
即便当年的一切是果齐司浑的主意,也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