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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云便又问：“谢城主与这位阵法大家的交易，可与副城主有关？”
谢城主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诚实道：“原本晚辈以为无干，如今却不敢确定了。”
江无云道：“待你与副城主独处，试探几句为佳。”
谢城主恭声应了。
江无云站起身，顺手把苍朔也拉了起来，对苍父和谢城主道：“城中间谍二位不必担忧，有人出于私心已代为处理，傍晚自见分晓。”
苍父和谢城主皆是一愣，唯有苍朔稍作思索，确定江无云所说之人正是魔尊那名师弟。
江无云冲苍朔点点头，拉着他离开城主府，途中遇到匆匆赶来的副城主，连看都没看此人一眼，让副城主愈发放心。
待从城主府大门出去，江无云方松开苍朔的手，轻嗤一声。
“魔尊和他师弟还真是有意思。”他毫不避讳道，“料想魔尊其他下属也差不离。”
苍朔不知江无云为何突然当街说这些，诧异地看着江无云，眉间隐有忧色。
江无云在心中啧了一声，凑近苍朔耳边，低声道：“地牢常年死人，阴煞之气极重，本尊虽不怎么擅长布阵，破坏阵法倒是能轻松胜任。你猜魔尊有多少身外化身？”
苍朔被江无云吐出的热气弄得耳朵通红，心如鼓擂间听到这些话，脑子简直像浆糊一般，根本无法好好思考。
待江无云从他耳边退开，他脑子才开始转动。
“尊者是说，魔尊还有身外化身在饮鹤城中？化身许是还与城中间谍位于一处？”
江无云道：“只是根据他这师弟记忆猜测，未必准。不过幻阵被破后反噬明显，那副城主如今不是神智不大清醒？本尊破坏的部分与气运有关，料想魔尊不怎么放心他这群下属。”
再者，江无云知晓自己此前猜测惊人，很想借此机会验证一番魔尊背后到底是何人相助。
若真如他所想，那又是谁在背后帮助他？
无人相助，他绝不可能自己脱离掌控。
但他最恨的，便是被人操纵人生。
江无云合了合眼，平复一下心情，顺手拉住苍朔，让苍朔带他回苍家休息。
苍朔眼见江无云面露疲色，明知江无云绝不是因为融合记忆而觉得疲累，依然有些迁怒。
江无云倒未想太多，摩挲着苍朔干燥温暖的手掌，稍微比对片刻，突然发现苍朔手掌竟比他大些。
抬眼看向苍朔头顶，江无云发现苍朔在不知不觉间又长高了，与两人初次拥抱时有明显差异，一时间有些诧异。
刀灵居然会长身体？
苍朔亦未意识到自己身高有所增长，他一身法衣乃是以他所穿成衣为原型、以刀气真元和原本面料所化，会随着他身体成长而自动幻化，并不会出现衣服变短的情况，自然不会让他察觉到不对。
故而当江无云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摸不着头脑，只能疑惑道：“怎么了？”
46。第46章 失踪（）
江无云自然不会告诉苍朔真相。
他可是蛊王； 怎会让苍朔知道自己对身高耿耿于怀？
待结婴重塑身体； 他借机把自己身高拔高一截，届时便再没有什么要紧的。
江无云假作不在意； 随手拍了拍苍朔后脑勺； 道：“不要胡思乱想，回苍家。”
苍朔不知江无云内心所想，还以为自己又被看穿； 忙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牵住江无云右手； 引着江无云往族地走去。
两人招摇过市； 自然引得所谓知情者惊奇不已，不少人看向苍朔的眼神都相当怪异。
有人暗中嘀咕许久； 自以为看破一切； 总结了一份清单； 其上罗列着疑似江无云喜爱之物，如苍朔这般阳刚俊朗的美少年竟排在头位。
私下交流的大家族一见这条，神情便变得无比怪异； 彼此对视一眼； 默契地略过不提。
至于心中如何考量，那又是另一番计较了。
苍家被排除在交流之外； 并不晓得其他世家如此龌龊； 只牢记江无云嘱咐； 按兵不动观察城内各处情况； 以便尽快探明城中间谍是何情况。
谢城主相较苍家处境更为糟糕； 既要关注间谍，又需防备副手，若非城主府还有一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他只怕已是焦头烂额，说不得浑浑噩噩间便要露出破绽。
即便如此，副城主依旧心生怀疑。
“大哥到底在忙何事？从傍晚起大哥便再顾不上旁的事，可魔尊与间谍之事大哥须得尽快处理，如今这般如何能行？张伯，你可莫要瞒我！”他半是威胁半是引诱道。
管家是老江湖，并不会被他简单两句话唬住，目光往谢城主所在方向一扫，真诚无比地露出愁苦之色。
“二老爷，不瞒你说，老夫原也想劝大老爷一劝。饮鹤城中有间谍埋伏乃是大事，可大老爷他、他……唉，他好容易得到夫人消息，如何能放得下手？老夫想了良久，二老爷，你看此事……可能为大老爷挤出些空闲来？”
副城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未想到失踪已久的谢夫人会在此时现身，一时间也无甚方法。
难道真要让他接手此事？
可他身上有魔尊设下的禁制，一旦做了背叛魔尊之事，无论是不是迫不得已，照样会受到制裁。
副城主紧了紧双手，愤怒和怀疑渐渐淹没那点震惊。
谢夫人回来得如此巧合，是否和江无云有什么干系？
可没人比他更清楚谢夫人失踪的前因后果，即便此事与魔尊无干，谢夫人想要平安折返依旧需要魔修帮助。而江无云又显见地对魔修不喜，谢夫人若真与他联手，魔修之中定有消息传出，绝无可能风平浪静至今。
愈想愈觉得蹊跷，副城主甚至怀疑有其他势力牵扯其中，背上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最终决定动用私人渠道联络同僚查证一番。
他行动极是小心，刻意避过了城主府和苍家可能的眼线，成功与魔修们接头。
因他确实未有背叛魔尊之意，魔尊留在他身上的禁制并未被触发，城中间谍即使明知城主府和苍家在盯着他们，仔细掂量一番，仍是选择相信他。
情报中提到了江无云，只此一个名字，便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丝毫未觉想法中已然出现谬误，魔修们忙碌起来，一部分去查证副城主话中真伪，一部分则按照魔尊要求抓紧时间布置陷阱，试图请江无云入瓮。
江无云未能亲眼看见他们如何操作，然而躺在苍家小花园中的摇椅上，他一言一语都胸有成竹。
“魔尊绝无可能放弃功德金光，然他那些手下，没有一个能靠得住。”
苍朔惊奇道：“愿闻其详。”
江无云道：“魔尊既知气运对修士影响有多严重，又怎会想不到镇日以气运反噬折磨手下会带来何等后果？无非是不在意下属死活，自觉棋子随时可以抛弃罢了。”
随时都能抛弃的东西，魔尊又怎会费劲心力打磨？
顺风时便罢了，墨守成规倒也能算得上各司其职，一旦事态有变，他们处于下风便会自乱阵脚。
“加之魔尊那位师弟不是善茬，此前打定主意自保，定会在他人身上留下后手。”苍朔心领神会道，“想来要不了多久……狗咬狗，一嘴毛。”
江无云笑道：“促狭。”
苍朔无辜眨眼，只差举手发誓自己所言出自肺腑了。
江无云不甚在意地合上眼，低声道：“且看着吧。有些人……总有一日，会露出尾巴。”
他前半句声音虽小，倒也勉强能听清，而后半句声音是真的微不可察，无论苍朔如何注意，终究不知他到底是何心情。
目光落在江无云面上，苍朔沉默片刻，从一旁的小几中取出几只灵果，细细剥干净皮，喂到江无云口中。
江无云享受惯了苍朔的服侍，根本未觉察苍朔动作有多暧昧，倒是谢城主远远瞧见，只觉得牙都倒了。想当年，谢城主和夫人也是出了名的恩爱人物，可即便他夫妻二人感情最热烈之时，也没有苍朔和江无云黏糊。
思及苍家还称江无云苍朔二人仅是主仆，谢城主就想问问，敢不敢睁大眼睛再告诉他一次，这二人是什么？
苍父满目看破：“主仆。”
谢城主：“你再说一遍？”
苍父道：“再说一遍，也还是主仆。”
谢城主不可思议地看着苍父，好半晌一拱手，为对方的脸皮甘拜下风。
“失敬失敬。”
苍父皮笑肉不笑道：“客气客气。”
两人逮着对方一顿你来我往，最终在江无云冷淡的目光中停下嘲讽，上前对江无云禀报事态最新进展。
江无云听闻副城主偷偷向身份不明的人送信，随意一颔首以示听到。
“意料之中。”他按住苍朔还想给他喂水果的手，语气淡淡，“料想魔尊那位师弟对其真实身份一清二楚，也该到见证真相之时了。”
谢城主精神一振，强忍着激动应了，倒让江无云有些看不明白。
苍父亲自送谢城主离开苍家，回头再来寻江无云，言谈间发现江无云疑惑，便极有眼色地解释一番。
“谢城主有位青梅竹马的夫人，两人于结婴后举行合籍大典，乃是饮鹤城中鼎鼎有名的恩爱道侣。城主府原有传言道，他二人打算在化神以前孕育后代，以免胎儿对谢夫人造成太大负担，还曾为此事向苍家求过灵药。”
言到此处，苍父看了眼苍朔。
苍朔被看得莫名其妙。
苍父恨铁不成钢，心道“多好的机会，怎么就不知道表现”，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着城主府跌宕起伏的往事。
“……自那以后，城主府便放弃孕育子嗣，准备从旁支中选择继承人。截至此时，城主府与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