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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将你害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这一路更是对你说了好些伤人的话,若是我知道······”白夕辞哽咽着,洛云漓的温柔更是让她的愧疚急剧地膨胀,她羞愧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若是你知道又如何,难道你和云墨逍便不在一起了吗?”洛云漓苦笑道。
“我······”白夕辞浑身一震,竟说不出一句话,胸臆中的血气更是剧烈地翻涌,她眼前一黑,一口郁血便喷了出来。
洛云漓一慌,连连安抚道:“你!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你此次寒邪入体,怒极攻心,又被千年冰寒伤及经脉,切不可再大喜大悲。”
“云墨逍呢,他在哪里?”白夕辞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洛云漓一把按回床上。
“你别动,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苍云剑派找他可好?这里是幕府,你只管安心养伤,若是伤不好你也别想再见云墨逍。”洛云漓佯装怒意对她道,见她不再挣扎,便松开手,小心地为她掖好被角。
“你是不是恨透了我?”
洛云漓的动作一滞,笑着覆上她的眼眸,轻声道:“睡吧,别胡思乱想。”
他转身走出房间,房门关合的一霎,一滴晶莹碎落在屋前的台阶上。
夜凉如水,月色褪去晕黄的暖意,夹杂着花与叶的冷香,在婆娑的树影间浮沉流动
深冬已尽,寒春料峭。
连云山依然一片烟云缭绕,荼白的花色已近花期,在一阵似暖还寒的风中纷扬如雪。
白夕辞远远望见那掩映在云色之中的飞云峰,经过了一季寒冬仍然苍翠清明,直入云霄。转眼间,离第一次来到苍云的日子已过去三个春秋。
两人落在连云山脚下,洛云漓收起玄破剑,抬头向高耸入云的飞云峰望去。山下的缭绕紧紧密密地挨着,看似毫无章法的排列却暗藏杀机,薄薄的雾气自缭绕林中升起,在飞云峰与山脚之间隔出一道模糊不清的屏障。
“我们该如何上去?”洛云漓问道,那道雾障让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贸然穿过恐怕会生出变故。
白夕辞也焦急不已:“之前我上苍云剑派都是云墨逍带我御剑,可根本不知这屏障如何解法,贸然穿过缭绕林又只有死路一条······”她望着近在眼前的飞云峰却只能遥遥远观,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一道天蓝色的剑芒闪过,最终落在两人身后,只听一个惊喜的声音快速接近而来:“白夕辞!真的是你!”
“逐云!”白夕辞定睛一看,那从沧澜剑上跳下的正是萧逐云,她一阵惊喜,连忙迎了过去。
“掌教让我在此等你,没想到你真回来了。”逐云趁她不注意一弹白夕辞的脑门,大笑道。
白夕辞痛呼一声,瞪了萧逐云一眼:“一见面就戏耍我,看我告诉落尘大哥,让他来治你!”
“就知道找落尘大哥,这么多年了也没甚长进。”萧逐云撇了撇嘴,却是收敛了不少。
“对了,掌教让你在此等我,他知道我要来?”白夕辞疑惑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走之前就这么吩咐我。”
“走?他不在派中?”白夕辞皱眉问道。
“他刚走不几日,最近派中都是秋大哥在打理。”萧逐云答道。
“墨逍呢?他回来了吗?”她心底忽然涌起一阵不安,忙问道。
“公子不是与你一同离开的吗,你们不在一起吗?对了,怎么不见公子呢?”萧逐云望见不远处那个陌生的身影,警惕地问道:“他是谁?”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不用担心。掌教可有说过他要去哪儿?”白夕辞心不在焉地答道,又问。
“未曾。掌教这几年极少外出,每次出去都神神秘秘的,谁也不知道他哪儿去了。”
白夕辞沉默了,云墨逍没有回苍云,甚至连霍柒寻也不在,他们会去哪儿呢?
“先回苍云看看吧,他们总是要回来的。”洛云漓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白夕辞失落地点点头,正要开口却听见萧逐云充满敌意的声音:“我只受命带白夕辞回苍云,闲杂人等不得接近。”
两人皆是一愣,看着萧逐云如临大敌的模样白夕辞不禁无奈:“逐云,他是我的朋友,与墨逍也相识,此次送我回苍云来并无恶意,总不好就此赶人家走吧。”
萧逐云依然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洛云漓:“我跟在公子身边多年,怎没有见过这位朋友?”
洛云漓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帝川洛云漓,与云弟于白夜泽相识。他走得匆忙,此次前来我希望再见云弟一面。”
萧逐云一听他竟以兄长自居,指着洛云漓便要破口大骂:“云弟?你这个人好嚣张······洛云漓?洛云······漓!”他满脸的怒容忽然都僵住,一字一字地重复着那个名字,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你,你真的是前岳帝的皇子,洛云漓?”萧逐云瞠目结舌地看着洛云漓,再一次问道。
“前尘往事,不必再提。”洛云漓淡淡一笑,那番气度倒是与云墨逍有些相像,只是他的眉眼之间更多了几分温润柔和。
“那我便更不能放你进去了!”萧逐云大呼,猛然后退一步。
洛云漓一愣,与白夕辞对视一眼,不知为何。
“我告诉你,那些前朝相争的事情与我们公子全无关系,你可不要来寻他的仇!”萧逐云紧张地盯着洛云漓,眼前的男子虽然温润如玉,但不知为何总是让他有一种威胁的危机感。
白夕辞又急又气,上前狠狠给了萧逐云一脚,怒道:“他若是来寻仇早在白夜泽便动手了!人家兄弟的事情你瞎搀和什么,快带我们上苍云!不然可别怪我在云大哥面前告上一状!”
萧逐云委屈地揉了揉脑袋,不甘心地看着白夕辞,嘟哝道:“我这不是担心嘛,你就知道拿落尘压我。哼,暗箭伤人。”
“云弟有你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又赢得佳人相伴,当真好福气。”洛云漓打断两人的拌嘴,笑道。
不多时,两道剑芒冲天而起,贴着缭绕林低低地御行,带起荼白花雨倏然扬上半空,拖起一道长长的花雨尾迹。朦胧的雾障缓缓向两边散开,犹如迎接久未归家的游子归来。
第二章 父子淡如许()
乾坤殿,权力的最高峰上,世川飞瀑自九天云层之上轰然下落,直直穿过大殿后的千仞悬崖,日夜不息地将三界的恩怨情仇不断轮回往复。
飞瀑谷底的碧渊潭,洛啸独自一人负手而立,望着千万年如一日飞流直下的世川,多少个日日夜夜便在这样亘古不变的水声中飞逝过去。
“云容,二十三年了,你将我扔在这肮脏卑微的人间已经二十三年了。”一声低低的叹息汇入世川白而亮的飞流之中,跳跃旋转着向远方奔腾而去。
洛啸缓缓踱步,伸手抚过身侧湿滑巨石,指尖粗粝的触感仿佛传来当年另一具躯体的颤抖。云容,当年是如何独自一人在这幽深的潭底挨过了漫长的冬夏,直到云墨逍的出世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就此长别于人世,甚至未见到他最后一面。而如今他一次次地游走在这幽寂孤清的潭底,许许多多个冬夏从潭中呼啸而过,日复一日的世川流水仿佛让时光停止。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自己的宽赦。
世川,逝川。
一切皆往逝,奈何更添思。
“我曾经那样强烈地恨过洛释,恨他将你从我身边夺走,恨他既然拥有了你又为何不能好好保护你,恨他在所谓的无奈之下将你禁于这幽深的潭底让我们不复相见。”洛啸紧握的拳头轰然砸在一块巨石上,一阵碎裂声响起,巨石之上竟布满了细碎的裂纹,骤然碎成满地的尘土砂砾。
“可在手刃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爱恨好像都消失了。我失去了你,失去了所有亲信的人,只剩下一个逍儿。可我不敢看他,哪怕只是一眼都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你,看着他眼中的祈魂珠,所谓的神诞!便是夺去你性命的毒药,我便恨不得杀了他。”洛啸闭上双眼,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翻涌的杀意与深重的悲哀,露出一个苦笑。
“我终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将他远远送离帝川,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天下,终有一天要交到他手上,这是我曾对你许的诺言,我要这帝川千年万年地记住你!要我们的子子孙孙一直一直统治这天地!”洛啸忽然仰天长笑,凄厉的笑声与世川飞流激烈相撞,一阵接一阵地回响,久久不绝。
过了许久,才有缥缈的叹息在水声中萦绕着,点点飞散的水花溅落在洛啸的脸上,一片湿润。
“那至尊的高位何其冰冷,一个又一个日夜,这惩罚也该够了吧。”
云墨逍一路走过熟悉或陌生的宫殿,周围的宫娥守卫都恭敬惶恐地向他低下头去,再没有了往日鄙夷异样的眼神,只有无上的尊崇和深深的恐惧。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一道道宫门,一步步接近巅峰之上傲立的乾坤殿。
洛啸负手站在金銮前,周围的光似乎自动绕开他身侧,留下他周身混沌的暗影,阴鸷而孤绝。
云墨逍缓缓跪下身去,洛啸的身影与记忆中并无两样,这样的背影总是让小时候的云墨逍想要靠近又感到害怕。
“儿臣叩见父皇。”
洛啸转过身来,殿下跪着的云墨逍早已褪去了青涩退缩的模样,出落得英俊挺拔。他不卑不吭地跪在那儿,眼中无甚波澜,一如洛啸眼中也不曾有过笑意。
“起来吧。逍儿,到父皇跟前来。”
低沉威严的嗓音不容抗拒,云墨逍一步一步朝这个陌生的父亲走去。
皇城中的一切,连同这个阴郁的父亲,无时无刻不让他感到窒息。从小,父亲的拒绝和冷漠让他受尽了冷眼,甚至在他垂死的时刻,这个被称作父亲的人都不曾伸出援手。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