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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墨逍走到她身边,侧身挡住了身后尸横遍野的狼藉,答道:“洛云辰的实力不在我之下,我没有把握让你们都安全离开,不会贸然出手。”他看见白夕辞脸上失魂落魄的表情,眉心的阴云更浓:“你刚才为什么不摄灵?”
白夕辞慢慢低下头去,灵犀眼中的光芒已经永远熄灭了下去,但是它仍然不甘地睁着眼睛,眼角一道混着血泪的痕迹一直蜿蜒而下,一直融汇到头顶潺潺流出的血泊之中。她抚摸着灵犀粗厚的皮囊,那双睁大的双眼却怎么也合不上,白夕辞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掉落在它眼中,然后又顺着眼角的泪痕蜿蜒流下,仿佛它还在流泪一般。
“再过三天,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白夕辞喃喃道。云墨逍等人心中一震,望向灵犀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此刻却再没有了生命的动静。
“只要三天,偏偏这个时候······它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它都来不及让这个孩子来世界上看一眼······”白夕辞俯下身去,趴在渐渐冰冷的灵犀身上大声哭泣,再也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只差一点,没能保护好你的孩子······对不起······”若不是她今日的召灵,或许它便不会这么悲惨地死去,她虽没有亲手杀了灵犀,却也是间接的凶手!白夕辞啊白夕辞,因为你自己的私欲而害死了这对母子,你的业障又能比离染少多少?
巨大的悔恨与自责充满了她的全身,她仿佛又听到了灵犀临死前不甘与留恋的悲鸣,仿佛听到了它腹中生命强有力的胎动变得渐渐单薄无力,仿佛看见了三日后灵犀母亲迎接小灵犀降世时的喜悦,仿佛看见了母子二人相互依偎的身影······而这一切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凡生死必有因果,今日的结局早就注定,不是你想护就能护得了的,不然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悲伤苦果。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有时候反而是最难的事情。所以你不必太过自责。”云墨逍眼中有些黯然,刚欲转身,却被白夕辞抓住了衣角。
“你带我走吧。”她的声音细若蚊蝇,但在此刻过分死寂的环境中还是清楚地传进云墨逍耳中。他低头,白夕辞脸上泪痕交错,但一双淡棕色的眼眸却无比明亮,虽然依旧没有退去方才悲伤的水光,但有一层更坚定的光芒渐渐覆盖其上。
“你带我上飞云峰吧,我要变强。”
云墨逍眉峰一挑,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芒。
“你为何要变强?”
白夕辞拉着他的衣袖慢慢站了起来,微微仰头凝视着他的眼眸,回答道:“为了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云墨逍看了她片刻,嘴角带起一抹笑意:“即使变强你也不一定能保护得了你要保护的人。”
白夕辞拿袖子胡乱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道:“救命也好,拼命也罢,能用一死换他安然无恙也是值得。”
云墨逍心中一震,转过身去掩盖自己脸上的神情,没有说话。
“公子,我们与影门的两次冲突夕辞都在场,恐怕影门不会放过她,让她一人在外面实在危险,不如就带她上山吧。”云落尘走上前来,低声对他说道。
“对啊,反正我们飞云峰地广人稀,多一个人也不差嘛,还能把我们苍云剑派发扬光大!”
白夕辞有些紧张地看着云墨逍的背影,云落尘安慰地对她笑了笑,萧逐云则做了个鬼脸,只有云墨逍依旧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站着。她觉得过了许久许久,云墨逍才终于转过身来,却径直掠过了她身边,向马车走去。
白夕辞的心瞬间跌倒了谷底,这么一番功夫,竟然是白费了吗?她暗自苦笑。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把这团花草给弄下来,不然别进马车!”
白夕辞惊讶地转身,看见云墨逍指着那一团马车壁上的星寐瞪着她。萧逐云在身后推了她一把,白夕辞这才醒悟过来,心中失落的那一块又重新收复了回来。
“是!”她飞快地跑上前去,伸手扯掉了马车上的那一团花草,脸上还没有抹去刚才惊喜的笑容。
云墨逍掀开了帘子,眼角余光瞥见白夕辞三人喧笑的身影,一如在那个小院中一样,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昏黄的天空被撕去一层污秽的表面,渐渐变得澄澈而明亮。风带走浓重的血腥之气,稀薄的空气重新被灌入生命,草木葱茸绿色,天地温柔得仿佛从来不曾有过死亡。
白夕辞握着残断的星寐草,手心一片湿冷,她摊开手掌,鲜绿色的汁液沿着她手掌上的纹路滴落,像是血液一般粘稠冰冷。小小的花朵从她颤抖的指尖掉落,凌乱地撒了一地,一如她身后横陈的尸体。
天地玄玄,大罗乾坤。驭灵改命,逆天而行。驭灵者身带凶煞,以命饲之,混混业障,永堕轮回。
祭婆苍老的声音又回响在白夕辞耳边,这是白夜泽永恒的诅咒,那又如何?白夕辞冷冷一笑,跨过地上零落的星寐,跃上了马车。
泽主七魄尽散,灵魂与觉魂也已离体,以万年寒川炼化的炼心印锁住眉心也只能锁住一缕命魂10年免于消散。唯有借祈魂珠重生三魂七魄,才能彻底挽回泽主之命,永绝后患。
漓清,只要能救你,所有的因果业障都不过是你眉眼之外的一点尘埃。
白夕辞掀开帘子,云墨逍正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半张脸藏在青丝之下,昏暗的光线给他的轮廓打上了柔和的阴影,全然不见刚才的杀煞之气,安静带笑的样子总是能让她想起另一个人。
白夕辞低头掩住眼底的寒霜,背靠着马车壁坐下。车轱辘吱呀的声音又响起,她闭上眼睛,窗外血红的横尸遍野却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第一章 向天离红尘()
琉玉城一战后,云墨逍便不再对白夕辞隐瞒自己苍云剑派的身份,就连那辆破败的马车都不似之前的疲败不堪的样子,飞也似的朝飞云峰而去,不到三日,白夕辞等人便已经来到了飞云峰脚下。
“公子,我们到了。”
听见萧逐云有些激动的喊声,白夕辞抢先一边掀开帘子跳了下去。
“可憋死我了!”白夕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三天里来,和云墨逍在一个马车里简直是一种折磨,一开始他还会回答她几句,到后来他竟然吵为由,干脆无视了她所有包括问题、问候、问好和自言自语在内的所有正常人能听得懂的语言,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搭理她。她除了看帘外的景色,便只能跑到车外与萧云二人说说话,吵吵架。哦,还有肆无忌惮地“欣赏”云墨逍的脸以及猜测他长发掩盖下的半张脸是什么样子。
连云山脚下,融合着山溪清甜气味的空气迎面而来,让人觉得全身的浊气都随这一阵清风消散了。她伸了个懒腰,抬起头向不远处赫赫有名的飞云峰望去,却在目光触及的一刻震惊在了原地。
只见面前一座座陡峭锋利的山峰拔地而起,一座紧挨着一座,虽没有高耸入云之势,却也以突兀陡峭的山势与相互攀附的姿态称得上是奇秀万分,而飞云峰在众山环绕之下借着其余诸峰的山势傲然挺立,俯瞰群山之姿。若是这样也并不能让白夕辞忘了收回伸懒腰的怪异姿势如痴如醉地望着它。
在飞云峰之下的所有山峰都被笼罩在荼白色的云雾之中,浓郁到无法穿透的白甚至掩盖了山原本的颜色,风轻快地从其中穿越而过,却丝毫不见这些缥缈的云雾散去,只是随着风微微地浮动。而飞云峰是唯一一座苍翠的山峰,乍看之下正如漂浮在云雾之中,当得起飞云二字。
“这一片叫做连云山,那座碧色的便是飞云峰了。”云落尘在一旁对白夕辞介绍道。
“好美,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连云山?”白夕辞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片云雾缭绕的群山,喃喃问道。
“苍云剑派名冠天下,一举一动皆为人所道,世人只知苍云剑派落于飞云峰,自然无人去关注飞云峰只是连云山中其中一座,更无人在意这连云山是怎样如画的风景了。”云墨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白夕辞身后,遥望着这一片悠远宁静的山脉,不知怎的,白夕辞竟然觉得他那淡漠的瞳仁中竟流露出些许哀伤来。
只是一瞬间,他便转了身去,身后的青丝扬起如同墨云遮住了他的脸颊,还有那唯一能被窥得内心的眼眸,再回身,那本就难寻的一丝落寞哀伤早已不复存在,白夕辞几乎以为刚才那一瞬看见的只是错觉。
“夕辞,你可知那漫山遍野的云朵是什么?”正当白夕辞思索之时,云落尘含笑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指着那不远处的群山问道。
“咦?那些难道不是云吗?”白夕辞听他这样问,疑惑地向那片白云望去,刚才只觉得奇怪,为何这些云朵不会随风散去,此时细细看来,才看出些端倪。
层层的云雾之中隐约可见纤细的褐色树枝,纵横在朦胧的云朵之中。这一大片一大片的白云竟然是一树树的白花!枝头挨着枝头,花瓣依着花瓣,紧紧密密分不出你我,生生化为这一片苍茫浩淼的云海。
萧逐云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山脚下,有风从云中穿过,那漫山云雾般的荼白花海也轻轻地荡了荡。
“你看见的都是一种花,名为缭绕。”云墨逍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黑色的瞳仁中映出的漫山缭绕犹如苍雪。
“那便是能冲泡出溪舞的缭绕?果然花开如云雾,缭绕这名也是绝妙!”白夕辞拍手笑道。她又想起了什么,转向云墨逍问:“你不是说缭绕花期极长,那连云山岂不是常年有这般胜景!”
云墨逍点点头:“这便是飞云峰之名的由来。”
白夕辞又看了看那漫山遍野娇俏洁白的小花,一想到能在这仙境一般的飞云峰中生活,心情就抑制不住地飞跃起来,连方才马车内在云墨逍低气压的折磨下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