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失控的争吵过去后,屋子里有种死寂在蔓延开来。
男人静立在一旁,脸色极差;女子扶着手边的茶几,泪如雨下。
沉默良久,男人转身要走,女子察觉,步子踉跄地从身后抱住他,“夫君,不要走,不要抛下我……”
男子伸手去拉开女子的手,女子神色绝望,“赵徽聿,你不能走,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要抛下我……”
男子皱着眉头,低头拉开女子的手后,他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屋子。
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他微微偏头往窗边看了看,矣姀在骤然间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惊,眼前的光景不知怎么的在突然间变成了一片雪白……
满目的雪白色。
矣姀眨了眨眼睛,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入鬓发里。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上面冰冰凉凉的湿了一大片。
矣姀看着指尖的泪水,目光有些怔松。
她刚刚做梦了。
好像是梦到了一些上辈子里的事情。
梦中的女子哭得伤心欲绝,矣姀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在一旁冷眼旁边,没想到……她自己也跟着哭了。
眼前的雪白色有着微微的起伏,矣姀后知后觉她看到的应该是……魏知隶的中衣。
往后拉开些许距离后她仰头往上看,男人正垂眸看她,面无表情。
四目相对须臾,矣姀吸了吸鼻子,男人眉宇之间滞着的冷意只多不少,“夫人做梦了?”
“嗯。”
“梦到什么了?”
“梦见上辈子里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男人冷着脸追问的态度让矣姀心中泛起某种异样的情绪,她直视魏知隶,发现他真的在生气后,她轻蹙起眉头。
为什么一大清早就要这样冷着脸审问她?
她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梦见什么了?”
魏知隶坚持的追问让矣姀心烦气躁,但她还是克制住自己,想了想后冷静地道,“梦见周络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赵徽聿……”
“赵徽聿如何?”
矣姀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陈述那样的梦境,她迟疑的时候,略带着纠结的神态落入魏知隶的眼中,让他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
良久后,矣姀轻轻道,“我梦见赵徽聿维护他人。”
“还有吗?”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矣姀怔然。
男人眸光黑沉如夜。
魏知隶的眸底明明是安静的,但是矣姀看着却觉得,她似乎从他的双眸中看到了风浪四起的汹涌。
245。第 245 章()
“夫君,不要走; 不要抛下我……”
“赵徽聿; 你不能走;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要抛下我……”
即便在睡梦中,女子颤抖的声音也像是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整个世界。
她无助且奔溃,言语虽然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她一直在坚持呼唤,姿态卑微地乞求那人的回头与垂怜……
魏知隶闭上眼睛又睁开。
杯中的温酒已经凉透,但他还是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待伸手再去倒酒时,站在他身后许久的凌胥伸手阻止了他; “大人; 时辰已经不早,该回去了……”
魏知隶轻推开凌胥的手; 声音清冷如雪,“再过两刻钟罢。”
凌胥皱起眉头,虽不赞同,但是还是默默地站回原来的位置。
魏知隶自斟自饮; 两刻钟过后,凌胥要开口提醒他时,魏知隶已经轻抚着衣袖站了起来,眉目比方才还冷地道,“回吧。”
“是; 大人。”
魏知隶在前面走着; 凌胥在他右侧稍后两三步的地方跟着。
前者沉默不语; 后者亦没有再开口说话。
一路上,两人耳边能听到的尽是鞋靴踩入积雪发出的簌簌声。
走着走着,魏知隶忽地停了下来。
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左侧的玉芙蓉牌匾,他回头对凌胥道,“去买一盒芙蓉糕。”
凌胥点了点头。
安排凌胥去买芙蓉糕后,魏知隶立在路旁不动。
没过一会儿,凌胥回来了。
魏知隶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着的芙蓉糕,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凌胥低头跟在他身后,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便是这一舒气,走在前方的男人骤然回眸。
凌胥心中惊跳一瞬,忙调整好表情,“大人,怎么了?”
魏知隶安静地看着他,顿了一会儿道,“买芙蓉糕的时候看见谁了?”
“……没看见谁。”
“我要听实话。”
凌胥正要否认到底,魏知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地转身往回走。
凌胥想要阻止,但是又想起自家大人要做的事情,他从来都阻止不了,是以看着魏知隶快步往回走的身影,他只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那盒芙蓉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大人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不说他看出来了,便是政事堂里的许多大人们都看出来了,只是……政事堂里的大人们没有一个人敢问一向逢人带着三分笑的魏大人今天为什么不笑了,知道他心情定然是不好,但就是没一个人敢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他也不敢问。
不过,他隐约知道大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人不开心——除了那个被大人当成宝贝捧在掌心里的夫人外,他目前还没有看到能让大人的心绪有如此大起伏的他人出现。
凌胥追着魏知隶的脚步到玉芙蓉楼里的时候,正好看到魏知隶在矣姀身边落座。
矣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魏知隶的表情倒是自然得很,不过……
以凌胥对他的了解,魏知隶即便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一旦他不想让外人得知,他可以把一切都藏得好好的,别人若非对他极其了解否则根本就察觉不了。
——
即便天色向晚,玉芙蓉里依旧人声喧哗。
矣姀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赵徽聿,心情莫名有些紧张。
赵徽聿正在看她画的画册——那本融合了刺绣技法的画册,在历时一个多月后,今天终于在灵毓书坊里进行了售卖。
矣姀今日出门便是想要来看看那画册在书坊里的售卖情况如何,没有想到却在书坊里遇到了赵徽聿。
当时他正站在那一排画册前,低头翻动手里的画册时,他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把旁边几位拿着画册要结账的小绣娘们都看呆了去……
矣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要离开书坊的时候,站在赵徽聿旁边的那几位小绣娘们不知道怎么就嬉闹起来,彼此嘻嘻哈哈了一会儿后,有一位小绣娘不小心踩了赵徽聿一脚……
红着脸的小绣娘赶紧道歉,赵徽聿摆摆手言说不碍事,视线转移间,遇上矣姀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后指了指手里的画册,笑了。
矣姀知他这是认出来她的笔迹了。
虽然这书房里售卖的画册并非出自于她的亲笔,但是书房里进行仿画的人想必还是有一定的功底的,至少,赵徽聿能够看出来,这是她的笔法。
赵徽聿拿着画册朝她走过来,看见矣姀怀中抱着的一本,他眼眸中带着好奇,“这是原本?”
矣姀点头。
“我看看。”
矣姀把画册递过去,“你觉得我画得怎样?”
说起来,矣姀的画画当初还是赵徽聿教的,如今要论说她画得如何,赵徽聿的评价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赵徽聿低头看画册上的绣图,一开始的两三页他翻看得很慢,但是随后他翻页的速度开始快起来。
矣姀看他在一刻钟内翻看完整本画册,然后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她的心情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言说。
她这是……画得很糟糕吗?
要不然,赵徽聿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赵徽聿不说话,矣姀先忍不住了,“是好是坏你直说便是,你这样沉默……倒显得我好像只能承受赞誉无法承受批评似的。”
她哪里是这样小度量的人……
赵徽聿在对待画画上一向严格,她当初跟他学画画时,他每每一看她画的画便会皱眉,有的时候甚至还没有看便已经开始皱眉了……
矣姀如今回想,迄今她画的能让赵徽聿舒展眉头的画不过只一幅,那一幅还是在他生辰的时候送给他的。
想来那天他没有皱眉,很大可能是因为那日里他的心情好,所以不愿意和她在画作上太过于较真,若是在别的日子里送他这样的画,十有八九,他肯定还是要皱眉的吧……
“还是要比以前有进步的,但是画到一半的时候,你急于求成,后面的画得不是很好。”
赵徽聿的点评拉回了矣姀的思绪。
矣姀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赵徽聿被她看得有些不大自在,遂又翻开原本画册,为自己的点评寻找证据,“你看这一幅图的线条,这一处你画得太急所以都画歪了,或许别人不大能看得出来,或许还会以为这是你故意而为之,但是……”
矣姀轻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后面的画她确实画得急切,不过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那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无法继续刺绣时,她心里其实很害怕,但是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只默默地留长了指甲,然后给自己的指甲染上了蔻丹。
小桃虽然好奇她怎么忽然留长了指甲,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笑着说她的手比以前更好看了。
在魏府里,没有人会问她为什么忽然留长了指甲,相反,她没有了留长指甲的时候反而会有人好奇她为什么不留长指甲……
毕竟,在众人的眼中,一双指尖染着蔻丹,保养得漂漂亮亮的手才是大户人家当家主母应有的一双手。
不过,自那一天开始,她一直担忧某一天她睡醒过来后,她的手便会抖得连画笔都无法抓住……
是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