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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姀不知道魏知隶心里在想些什么。
也许他已经放弃了她,也许……他在等着她去找他。
前者,她无话可说;后者……
她不想去。
时间也许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她的时间,不够了。
她这几天里每天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画稿上,有的时候,用膳和休憩都会让她觉得她似乎是在浪费时间。
每当她想要坚持,逐渐眩晕的感觉却总是会强迫她不得不停下来……
这当真是一个极坏的预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知道,时间已经由不得她分心再去做别的事情了。
她那所剩无几的时间,也许只够让她来做完一件事情。
既如此,她只能把时间花在她认为最值得花费的事情上。
“小姐小姐,你快开门!”
小桃在拍门。
矣姀头也不抬,懒洋洋地道,“再过多一个时辰。”
“小姐,是凌胥来了,他有事要找你。”
凌胥?
难道是魏知隶让他来传什么话?
矣姀把墨笔搁置在笔架上,走过去打开门,凌胥果然站在门外,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矣姀转身往屋子里走,“进来吧。”
在书桌后坐好,矣姀淡淡地问,“找我何事?”
“大人让属下转告夫人,傍晚需随他进宫参加晚宴,夫人现在便可以开始准备了。”
晚宴?
矣姀有些意外,“这是关于什么的晚宴?”
凌胥摇头,“大人未曾向属下明言,待夫人见了大人,自会知晓。”
矣姀:“……好。”
沐浴更衣,梳洗打扮。
待一切料理妥当,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铜镜中的女子,姿容明雅,顾盼生辉。
矣姀盯着镜中的自己细看良久,终是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园中的侍人们果都长着一双巧手,能把她打扮得如此好看。
一个时辰后的她与一个时辰之前的她相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小姐,一刻钟前,凌胥过来说大人因为政事堂有急事,已经提前进宫,小姐你需要独自坐马车前往宫中,他会一路护送你。”
小桃短暂离开一趟,回来的时候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矣姀再看镜中的女子一眼,轻轻地颔首,“知道了。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好。”
夕阳即将沉入西山,国都城里的御街上却丝毫不显冷清。
马车从御街上驶过,矣姀用手指微微挑起车帘,看到车外或明或暗的光影。
店铺鳞次栉比,行人你来我往,依旧熙攘如白昼。
眼前的这些大抵是国都城中普通百姓的日常,热闹而平凡,喜悦且长继。
让她忍不住眼中生羡,心中生慕。
矣姀放下车帘,车厢里的光线刹那变得有些暗淡。
发髻上的步摇随着马车的动静微微地晃来晃去,矣姀随手把步摇拿下来,一看却是有些愣住了。
这步摇……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夫人,承天门到了。”
“好。”
矣姀把步摇藏进袖子中,然后撩开车帘走了出去。
凌胥早已经摆放好车凳,矣姀小心翼翼地下了车,才抬头便看到一个宦官朝她走过来。
“魏夫人,咱家是魏大人吩咐来迎接你的。”
来人面容阴柔,声音尖细。
他抬头朝矣姀谄媚一笑,笑着笑着,神情却僵硬得像是见了鬼,“你怎么长得这么像……”
“矣尚功不是死了吗?怎么,怎么……”
眼看他目瞪口呆,喃喃自语,矣姀微微蹙额,“劳烦公公带路。”
“是是是,矣尚……魏夫人请随咱家来。”
宦官在前引路,矣姀在后跟着,眸光掠过前方的身影,矣姀抿了抿唇。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居然还认得她,当然……她也是认得他的。
此人名王喜,是昭皇身边的公公之一,平时最擅长踩低捧高,见风使舵,为人品质不是很好,还爱贪图小便宜,矣姀还是司制的时候,为平息某几件属下犯的小错,还曾偷偷地给他塞过好几次银子……
“魏夫人,前方十步外就是麟德殿,咱家就送你到这里了。”王喜弯着腰,态度甚是恭敬。
“谢谢。”
王喜细眉一挑,表情一瞬间变得夸张起来,“哎呦哎呦……魏夫人可要折煞咱家了,这都是咱家的分内事,魏夫人你真是太客气了……”
矣姀:“……”
“魏夫人,魏大人的席位在左边前二,你进殿后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
“魏夫人,咱家王喜,还请你多多在魏大人面前帮咱家说些好话呢……”
“魏夫人,你慢点走哈,仔细脚下……”
……
220。第 220 章()
麟德殿中司膳房和司设房的女史们来来往往; 忙碌得很。
矣姀想起王喜的话; 往殿中左边前二的席位看去——那席位还是空的; 魏知隶并不在席位上。
再看殿内的情况; 人实在多; 她一时之间无法找到魏知隶身处何方。
既如此; 矣姀便想着要去魏知隶的席位上去等他。
正好旁边经过一个宫人,矣姀叫住她,再次确认,“魏中书的席位可是在前方左二?”
宫人抬头看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是的。”
“贵人可是……魏夫人?”宫人忽而微怯又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矣姀。
矣姀点点头,“是。”
“竟然是魏夫人!”宫人刹那变得有些激动; “婢子愿意为你引路!请夫人随婢子来……”
矣姀愣了一下; 拒绝了她的好意,“不必了; 席位就在前方; 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不耽误你了。”
“……是!”
“魏大人果然是娶了一位好夫人!夫人和大人一样; 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宫人语速极快地说完一句话; 然后害羞地跑开。
矣姀看着那莽撞的宫人不小心地撞到一个人; 飞快地道了个歉后; 她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没一会儿; 她的身影便再也看不见了。
矣姀:“……”
那婢子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闯祸……
不过,她方才说的话……
矣姀忍不住摇摇头。
时间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魏大人在宫中的人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大昭以左为尊,是以在席位的安排上,即便是两人同级,坐在左边席位的人还是要比坐在右边席位的人要尊贵一些的。
矣姀一路往前走,所遇到的人皆是陌生面孔。
他们眸带疑惑或是好奇地看着她,矣姀平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直到快要到达她要去的席位时,她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本来没有波动的情绪忽而有了点点波动。
矣姀朝他笑了笑。
赵徽聿手里拿着一杯酒,朝着她的方向举了举,然后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再走过一个席位,矣姀在左二席位的下方坐下。
大殿里的声音不知为何忽地小了一瞬。
矣姀整理好衣裙,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对面有不少人在看她。
全都是不认识的人……
只不过,他们为什么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是她今天的装束有什么问题?
矣姀低头检查,她身上的衣裙都服帖得很,并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问题是出现在她的……发髻上?
她的发髻乱了?
矣姀皱眉,想着要如何处理的时候,与她隔了一个席位的赵徽聿忽然开口道,“你的发髻并没有乱。”
“对面看你的人,大多是亡燕的遗臣们。”
矣姀的心跳刹那快起来,她低垂下眉睫,轻轻地应了声,“……哦。”
来之前,她也在疑惑,这会是一个怎样的晚宴。
如今看来,这大概是一个安抚亡燕遗臣的晚宴?
矣姀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的打扮,高髻华衣,因有精心地打扮过,一点都看不出人已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她这样……
别人一定都会觉得她过得很好吧。
那些遗臣们,在看到这样的她后,估计从此以后也能彻底放下心底的防备来忠于大昭,毕竟以她这般的身份,在昭皇的眼皮底子下尚能过得如此,又何况他们……
食几上有小巧的白玉瓷瓶,里面装的应该是玉堂春。
矣姀给自己倒了一杯,碰到酒杯的时候发现杯壁居然是暖的。
端起来,她闻到了一股茶香。
居然是茶?
怎么会……
矣姀正疑惑,又听到赵徽聿在一旁说,“这是魏大人特意嘱咐宫人换的,毕竟你一杯酒就倒。”
矣姀:“……”
她还没开口,他怎么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矣姀看向赵徽聿,他也在看她。
男人黑亮的眸子中泛着一层浅浅的笑意,像是阳光下湖面上的波光。
也对,自小相识,他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足为奇。
矣姀也笑了笑,然后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暖茶。
因为所坐的席位很是靠前,四周又多是一些位高权重之人,矣姀并不认识他们,无法客套些什么,几个点头微笑过后,便只能在席位上安静地坐着。
喝完两杯茶,魏知隶还是没有到来,矣姀正考虑着要不要到殿外去透透气,身子才动,赵徽聿忽然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矣姀愣了愣。
男人宽大的手掌上躺着约莫十块左右有缺口的木条。
矣姀认得那是什么。
那是鲁班锁。
小时候赵徽聿就爱拼凑这些,她一开始也喜欢玩,但是她不及赵徽聿有耐心,也不及他聪明,每次能把所有的木条都拼上。
她每每都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