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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死寂,高文轩垂着脑袋,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头前的碎发高高的耸了起来,看着像是斗败了的,垂头丧气的大公鸡。
“怎么就不能。。。”见她挑眉,十足的没心肝模样,高文轩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能什么?”锦华心里算计着贺榕几个在神农架的进程,盘算着自己下一步的行程。
高文轩不理她,后背梆的一声,重重撞在了床板上,锦华见他后背朝下睡,有些发急,从椅子座儿上站了起来,手疾眼快的扯住了他:“你快起来!”
“我睡我的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不管我吗?”高文轩说话跟吃枪药了一样,语气很是不善。
“你跟我烦什么浑,想当你的混混爷儿就回北平去,跟我置什么脸子!”锦华比他还横的回话。
高文轩气急败坏:“荣锦华,这是你说的!”
“就是我说的!嚷嚷什么,就你嗓门大?”
高文轩张了张嘴,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拍门声——还让不让人睡了?!要吵回家吵去!
锦华看着被捶打了发颤的房门,主动缓和:“高文轩,这里是医院,我是文明人,不跟你吵。”
高文轩怎么听都觉得她这话里有一层贬低自己的意思,暗地里大口呼吸了好几次,压下了心里的火:“好,你是文明人,我不跟你吵!”
默了一会儿,他又道:“反正你不能丢下我,要走咱们一起走。”
“你刚开始不是让我带着阿吉一起走?怎么这会儿跟个娘们儿一样叽叽歪歪?”锦华嘴角一歪,冷笑了一声。
“刚开始是刚开始,现在我没有一分钱了,你得养着我。”
“你这话要不要脸,我凭什么养着你,你生了病,看病理所应当花你自己的钱。”
“要不是我救你,你以为你现在能站在这里?”高文轩也同她一样,嘴角一歪,冷笑起来。
看着高文轩的模样,锦华知道他这是有意的翻旧账了,不过她也不怕,因为她并不欠他,她的时间不多,只有这一晚上可以耗,但这漫漫长夜她有的是精力同他耗。
高文轩看着她的蛮样子,心里直道不能让她跑了,他是要同她纠缠在一起的,若是她跑了,不回来了,这可怎么办。所以他改变了主意,与其放她,不如纠缠着她,穆少秋和小军阀那里他不急,蛊门是八大门中的一门,虽以刁钻毒辣闻名,但他也有办法搅和进一腿,人为利所趋,他们这些人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上的,那个潦倒的小军阀,他倒不认为能有他的本事。
“你这个蠢娘们儿总该为自己留条后路。没了我,你以为在老奸巨猾的穆少秋面前,你能占得了便宜,别忘了,贺司令和他那太太可是恨你恨不得抽筋扒骨。”说着,高文轩走过来抓住了锦华的手。
锦华从他手里抽不出来,横了他一眼:“松开!”
高文轩不理睬,继而推心置腹:“你好好想一想,我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锦华,你离不了我的。”
话一说完,他用不了她开口,便撒开了手,侧着身子,脸朝白墙躺在了床上。他在赌,在北平厮混了这么些年,他比谁都要了解利益的诱惑,更何况他们两个是同样满腹算计的人。
锦华心里是通透的,高文轩总是可以拿捏得住她,这一点让她很不爽,在他面前她突然就失去了在贺榕、高宽以及小宽面前的随心所欲,这个男人是不听她使唤的,她先前固然清楚,但到了现在才彻彻底底的明悟了。
暂时的,选择妥协。
“好了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件事了。你先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来神农架?”眼睛里蕴着一点冷光,锦华死死的盯着高文轩的后背,希图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高文轩见她另转了话题,心里暗叹一声,转过来身子,脸上的笑容在灯光之下暧昧不明。
“自然是真话。”锦华观察着他的动作,判断着他此刻的心理,她一直没有猜出他的动机,总感觉不踏实。
“我来——神——农——架。。。”高文轩是个精明人,拖长了声音吊她兴趣。
“来神农架怎么样?”锦华捏紧了手。
高文轩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看着锦华紧张的面容,脸上又挂上了他往常的坏笑,又道:“你真想听真话?”
锦华的手捏得更紧。
“我偏不告诉你。”高文轩笑嘻嘻的又坐到了床上。
“你。。。”锦华差一些锤他,但憋了好一阵儿好歹忍住了,她把他送来医院是道义,但他现在病情稳定了,自己又有手有脚能顾住自己了反倒来跟她扯皮了,没心肝!没心肝!
要走,他也是拦不住的!她又何必管他的死活!她决定了明天早上,天亮她就走!
心意已决,锦华抱臂同高文轩大眼瞪小眼的对坐,高文轩于她一起干耗,两人硬生生看黑夜褪尽。
将欲破晓的天色最为瑰丽,鸭蛋壳一般的青色渐渐的变得透白,随后融合在一片粉红中,远处山影逐渐的由深变淡,浮出一点虚影,天际的粉红渐渐的变为橘红,随后转至为如火烧一般的艳红,像是烧着了一片天,而太阳那只金乌鸟,烈火涅槃,金光耀眼的冉冉升起。
贺榕抬头看着初生的日头,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身边的媛媛,他们在村中补给后,照着小道士的指路,一路朝尼叉河去,但已经走了五六日,小道士带的路越来越陡峭,他同媛媛在这峭壁上挂了一宿,媛媛好容易才被他说动,穆少秋和小道士在前方等着根本不管他们死活,没一个人来搭把手。
媛媛全身发颤,两条腿几乎是软的,看着身边的贺榕低低的唤道:“贺大哥。”
贺榕对媛媛态度越来越不耐,他现在发现自己需要的是一个能与自己并肩的女人,而非什么事都娇怯怯等着他的女人。
“不要怕,过来!”
媛媛向前挪了一步,一颗小石子在她脚下滚落,坠进了无尽的深渊中。看着那颗小石子,媛媛抖动的更厉害了。她越怕,心绪也越复杂。
若是她掉下去了该怎么办?那贺大哥不是就便宜了那个荣锦华,越是这般想,她越发不敢挪动一步了。
贺榕很无奈,他身上背着东西,此地路窄,并不能把媛媛背过去,只能这般耐着性子引她过来。
“媛媛,你慢慢的,慢慢的过来。”贺榕伸出了胳膊,准备一把将媛媛拉到身边,他屏着呼吸,手心里不住的冒汗,实话说,他很紧张。
穆少秋早等的不耐烦了,他同小道士露宿了一宿,山上霜露沉重,身上沾了不少湿气。
这地方陡峭,山像是被竖劈开,地又滑溜溜的,傻子才去冒风险找他们呢。
虽然他不去,但面上也给做足了,对着峡道上的贺榕吆喝了一声:“贺兄,我们不急,你小心些将弟妹带过来。”
贺榕有些尴尬,他头一次在心里这么厌烦媛媛,她现在越来越不懂事,越来越不识大体,实在是。。。唉。。。
无可奈何,贺榕决定实在不行就放下背包,将媛媛拽过来。
媛媛巴巴瞧着,她在这岩壁上冻了一宿,全身都是冷的,她也想过去,可就是怕。
“媛媛,你不要动,我将你带过来。”小心的取下背包,小心的将背包放在脚边,他挪着步子,一点点的朝媛媛的方向挪了过去。
“贺大哥。。。”看着贺榕,媛媛热泪盈眶,她的男人是如此的高大,如此的勇敢,她低低应了一声,满心欢喜的等着贺榕来背她。
贺榕不敢看脚下,这种情况下,他也是害怕的,这是身体对危险的本能恐惧,他一步步的,慢慢的,终于到了媛媛面前。
将媛媛打横抱起,贺榕两腿颤了颤,因为动作幅度大,脚下打滑,不留意踩住了活动着的石块。偏偏媛媛紧贴着他的胸膛,两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使得他身子不自觉的要往前栽。
“媛媛,你松开些。”身子晃了晃,贺榕头上又冒出了一层汗。
好在媛媛是听话的,松开了一些,贺榕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一半,慢慢的挪着步子穿过了峡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踌躇()
锦华这一夜煞费踌躇,她不愿与高文轩的关系过于僵持,但考虑里又有一种矛盾的成分——很大程度上,她是拒绝同高文轩有所交集的,但因为势单力薄,处境堪忧,所以不得不去为后路考虑。
瞟了眼窗户,见天色彻底大白,不着意的伸了伸懒腰,侧脸目光回转到高文轩身上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嗤笑了一声:“真是个驴脾气”
高文轩还是先前大眼瞪小眼时的姿态,僵硬的坐在床榻上,腰杆子挺得笔直,似乎一晚上都没有挪过身儿,听见她发话,立即还嘴道:“真是个牛脾气!”
他们两个人俨然是两个大小孩,使着拙劣的手段,逼着对方就范。
锦华斜了高文轩一眼,她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没有风度的男人,心里闷的厉害,忍不住又讥讽道:“你可真不是个绅士!”
高文轩扶了一下后背,他有些坐不住了,方才一动,逼得伤口火辣辣的疼,但当他看向一脸愤愤的锦华,还是不由自主的端着笑脸回道:“荣小姐也不是一个淑女。”
他的笑脸还带着病色,并不大赏心悦目,反而无由的让人心烦意乱,恶狠狠瞪了一眼,锦华觉得自己素来的好修养全在他这里失了灵,她不想多说废话,索性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见锦华动身,高文轩愣神有片刻,倏然从床上跳了下来,紧跟在她身后,也顾不得病痛,抓着衣袖,追问道:“你去什么地方?”
他知道他这副样子是不符合他的身份的,也是极没有面子的,但还是不由自主,不可阻挡的想要接近她。
锦华指尖在门把手上停留了片刻,因为她这三年活得肆意,少有屈着性子忍耐的时候,让自己冷静了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