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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末倒置,是非不分!
被人辱骂,被人迫害,被人以种种肮脏手段,活得连狗都不如!
那样的屈辱,那样的让人不堪回首。
即便最后以鲜血来洗刷,已经一雪前耻,但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的,经受过无数个日夜的侮辱,那是怎样都无法忘却的。
只不过被深埋在记忆深处,想着只要自己不去触碰,便有朝一日,不会再想起。
可现在呢?
居然还有人,胆敢对她说出“孽种”二字。
居然敢
居然敢!
为什么,她曾经被人喊做孽种多年,如今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也是要被人喊做孽种?
而且,而且
而且还是它的亲生父亲,当着她的面,喊它作孽种!
他一点都不承认,还望它的身上泼脏水,喊它孽种。
“临寒,我真心寒。”她再说了句,扶着桌子站起身,身体颤抖,面色惨白,脚步也是虚浮的,她一步步地离开他身边,“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信我。是我蠢,我以为,你好了后,你应该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的,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这样对我,你还”
还对我出手,想要杀了你的孩子。
你说我的心怎能黑到如此田地。
你怎么也不想想,你的心,为何能蒙蔽到如此?
我肚子里的,究竟是谁的孩子,你就这么一厢情愿地相信你曾经看到过的,你一点都不相信我,你也不问问我?
就这样,怀疑我,质疑我,背叛我,伤害我?
呵!
从来不知,你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真是让我
心灰意冷。
心灰意冷。
褚妖儿走了几步,便是被人捉住手腕。
便是不动用灵识,她也是能感受得到,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是有着多少怀疑和猜测。
他说:“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当真不是”
“闭嘴!”
她倏然开口喝斥出声,被他捉着的手腕也是猛地一甩,甩开了他的钳制。
她快步朝前走出数尺,而后转身,面向他,眉眼间是他从未见过的冷。
冷得连从高空飘落下来的雪花,都是不敢靠近她,因她此刻神情太过冰冷,也太过无情,更多的,则是充斥着杀气。
一旦触碰到了那杀气,便是雪花,也要寸寸碎裂开来。
杀机凛然。
她竟是对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杀心!
事到如今,话已至此,这人却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一点都不相信她。
信任而已,就这么难?
就这么难?!
她予以他信任,为了拯救即将被毁的他,她以身涉险,不管他如何怀疑自己,看待自己,她也是一门心思的为着他好,想要他能够恢复正常,不要再被参商大帝影响控制。
可他反过来予以她的,却是什么?
全是不遗余力的怀疑、试探、伤害!
怀疑她便罢,伤害她便罢,明明是他的孩子,他却丝毫不信,只一味的相信他自己亲眼见到的,相信她肚子里的,根本就是个孽种!
孽种,孽种!
她以前被人喊做孽种,如今怀的孩子,也还是要被人喊做孽种!
呵,难道她就活该被人当做孽种,也活该连孩子都才怀上,还没出世,就要被它的亲生父亲口口声声喊做是孽种?
他怎么就敢啊,他怎么就敢!
喊他的孩子叫孽种,还想要杀了他的孩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却都是在做些什么?
他连他的至亲骨肉都要亲手抹杀掉!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凉薄寡情,自以为是,一边伤害她,一边伤害她的孩子。
岂不该杀?
岂不该杀!
吾主嘴唇都是泛着青白之色,那一直都是内敛着的杀心,在此时,为着那么一个称呼,那么一个举动,毫无预兆的,迸发开来。
刹那间。
冰雪千里,却恰似血海万丈!
朔雪纷飞,却恰似血流成河!
吾主之心——
岂能容人践踏?
绝无,绝不!
本就是拥有着世上最为纯正的杀戮之心的人,那在平时收敛于内的杀心一旦爆发开来,试问这世上,谁敢承受得起?
杀戮之心,杀人杀物杀天杀地。
样样可杀,道道皆可杀!
天地间,唯杀戮耳。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我。”
吾主语气冰冷而肃杀,毫不掩饰对临寒的杀心,尽管接下来的话说出口,让她浑身血液都是要为之而逆流,但此时此刻,她却还是忍不下去,要将心中的话,一吐为快:“临寒,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我也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再三容忍你对我伤害的人。说了是你的孩子,它就是你的孩子,你却当着我的面,想要杀了它?临寒,我当真是——瞎了我这双眼!”
她越说越颤抖,越说越愤怒,越说越杀气四溢!
那浓烈杀气从她体内破出,竟是要化作了实质般,卷起她周身飞雪,将将是要形成了血色的龙卷风般,卷得人眼睛都是看不清!
说到最后,她竟是瞬间伸出手来,食指与中指分开弯起,指尖如刀,旋即停也不停的,直朝自己睁开的双眼而去。
速度太快,快到纷飞白雪之中,血色寒风之内,都是在那瞬间里,出现了无数道指影。
指影一道接着一道,道道叠加起来,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手指到底是在哪里。
唯一能让人知道的是——
她竟是要剜了自己这双眼睛!
临寒悚然一惊。
她到底是被他伤到了何种地步,才连这双只要解毒后,便是可以复明的眼睛也不想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下意识就要上前去阻止她,却见眼前人影一晃,有谁突破重重杀气,突然出现在了褚妖儿的身边。
然,这样快的速度,却还是来不及阻止褚妖儿,来人只能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挥出一道灵力来,打上褚妖儿的手腕。
灵力一打上来,褚妖儿手腕一疼,手指瞬间无力,整只手软软地垂下来。
身边那人立即将她双手紧握住,以免她继续做出自残的举动来。
只是,阻止是阻止了,但怎样让人都无法忽视的是,褚妖儿双手被人锁住后,她的眼睛不再睁开,而是紧紧闭合着。漆黑而浓密的睫毛轻微颤抖,竟是有着两行血色,慢慢从中溢出。
那血是鲜红的,其中隐约夹杂着乌黑,是困于她眼睛里的毒素,随着鲜血的流失,一起流了出来。
她虽没能将自己的眼睛真的剜瞎,但在方才那样紧张的时刻里,她却还是伤到了自己的眼睛。
至少,姬华单手锁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覆上她眼睛的时候,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眼睛虽还没有达到真正瞎了的地步,但毒素扩散开来,她眼球本就受伤严重,如今被指尖
如今被指尖触碰,那伤势更是严重,若不赶紧进行医治,很有可能就真的
姬华深呼吸,松开对褚妖儿双手的钳制,转而楼上她的腰。他另一只手则是维持着捂住她眼睛的动作不变,他抬眸看向对面的临寒。
其实姬华和褚妖儿一样,对于临寒此人,都是相处极少,因为临寒太喜欢闭关修炼,为人也是十分冷淡,很少说话,是个存在感不弱,但却是冷得能让人不甘不愿地忽视掉的人。
相处本来就少,自然谈不上交心。
至少,就算是姬华,对于临寒这人,都不是多么的了解,也并不清楚临寒和褚妖儿之间的事。
他们七个人里,最了解临寒的,应该是祁皇?
连玉缠那等最喜缠人的妖孽,都是对成天冰块一样的临寒束手无策,也就祁皇和临寒私交甚好,好似五百多年之前,临寒在追褚妖儿的时候,祁皇还帮忙出过主意。
不过现如今祁皇并不在这里,还没找到褚妖儿,倒是不能让祁皇出面了。
于是姬华便道:“你做了什么让妖儿不惜自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深究。我只警告你一句话,若不能真心实意对妖儿,那就离开,妖儿要的是能全心全意对她的人,而不是能让她不惜毁了自己眼睛的人。”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妖儿已经怀孕了,怀孕头三个月受不得刺激,你若想不透,便不要再来找妖儿,免得妖儿受了刺激,动了胎气。”
一旦动了胎气,那后果如何,不用说也能知道。
末了,姬华低头看怀中的褚妖儿,捂在她眼睛上的手掌已是被她眼中流出的血给染透,如玉手指满是乌红,然后一滴滴的顺着他手指掉落,将白雪染成乌红一片。
他没在意,只低声道:“我们回去,找人看看眼睛好不好?”
褚妖儿不说话,但周身释放出来的杀意,却是缓缓收敛了起来。
姬华便搂着她一个瞬移,离开了这片被白雪覆盖的地域。
两人离开后,这里便只剩下临寒一人。
漫天雪花越下越大,一如他此刻心情,因着褚妖儿的话,姬华的话,而越来越糟糕。
极北,极北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当时明明看到
不,不对,不能再想当时看到的情景。
可是不想,他怎能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为什么褚妖儿会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为什么她会连眼睛都是不想要?
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就,一点都想不明白?
风势变大,雪势也是变大,他独身立在漫天飞雪之中,宛如冰雕。
城主府。
古城有五位执法大人,而这五人之中的唯一一名女性,则是精通医术,是个远近闻名的医者。
这里所说的医术,并非是指灵丹师,当然了,这位执法大人本身也的确是灵丹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