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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指一弹,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冰冷的声音漫不经心。
这样都能活下来,你还真是福大命大。
随着那一起落下来的烟头,还有一枚闪着银光的徽章,那人看了一眼,开车离去。
乔伞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睁开眼,满目的阳光。
有些刺眼,她不适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到卓曜站在那里,眉宇间沧桑了不少,漆黑的眼底布满了血丝。
脑海里放电影般的将昨天的噩梦重“温”了一遍,一股恶寒从脚底滋生,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海底惊魂,就像她亲自主演了一部大片。
能活着,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
“你,没事了吗?”乔伞看到他还能站着,心里放松了不少。
其实怎么可能没事,缺氧,压力,重力,这些都超出了人类身体的极限,如果不是卓曜强健的体魄和惊人的毅力,现在也不可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
他已经做过了身体检查,除了内脏有些创伤,其它地方倒没什么大碍。
“疼不疼?”他坐下来,看向她包扎着的半边肩膀,子弹嵌进了骨头,造成了骨头裂伤,而且创口也有感染的迹象,再加上水压的作用,心肺胃这些器官也有一定的损伤。
她想说不疼,可是莫名就有点委屈,憋了憋嘴巴,“疼。”
“我去喊医生。”
没想到他会这么紧张,乔伞立刻叫住他,“好像又不那么疼了。”
其实挂了止痛泵,疼是疼,不过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她喊疼,只是一时兴起,就像孩子会向父母赖皮撒娇一样。
他坐下来,看着她,瞳仁里噙着琥珀的色泽,有种松脂般奇异的温软,像是没有凝固。
被他这样瞅着,乔伞有些不自在,在水下的时候,他们都可以为彼此舍命,可是一上了岸,感觉又回到了之前互相对峙的日子,横在中间的矛盾依然没有解决,那条沟壑始终是无法跨越。
为了缓解尴尬,乔伞主动开口问:“陵阳同怎么知道你在这个岛上?”
提到这个人,卓曜的眼中刮过一阵飓风,当初在剿灭舞狼阁的时候,让陵阳同跑掉了,虽然影子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但始终没有结果,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普照岛,是巧合吗?不太可能,可凭他一个人的实力,又怎么能追踪到他的行踪。
“我会查清楚。”
乔伞想想也对,陵阳同跟他算是深仇大恨了,被抢生意,又被打压,早就一门心思想要弄死他,得了这样的机会再不下手,那就不是什么狼了。
“为什么潜艇的的氧气会被突然抽光呢?”乔伞的脑子里浮出那个外国小男孩儿的面孔,顿时觉得一阵心酸,他那么可爱,却平白无辜的受到了牵连,还有船上许许多多的游客和工人,只为了杀一个人,他就这样不择手段,真的让人心惊气愤。
“他可能先袭击了驾驶舱,然后启用了柴油发电机,这种机器在运作时需要吸收大量的氧气,所以潜艇必须要接近海平面将进气阀伸到海面上吸收空气,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柴油机启动后就会大量吸收艇内的氧气,导致潜艇内供氧不足,然后,就是我们看到的结果。”
陵阳同竟然连这种恶毒的方法都能想出来,乔伞还真要佩服他的智商了。
不过,他们来这家餐厅吃饭也是临时决定,他没理由提前知道还做了准备。
汤姆?乔伞忽然想到那个黑黑的小伙子,是他收了陵阳同的钱撺掇他们来这里用餐,还是他根本就是他的同伙儿。
显然,乔伞能想到的事情,卓曜也想到了,不过,他已经调查了汤姆,他的确是接受过餐厅的委托让他介绍客户,所以才会向卓曜推销,而他并不知道那个委托人长得什么样子,也就说,他只是为了赚钱,并不了解这背后巨大的阴谋。
“这些事都不是你能关心的,先把伤养好。”卓曜拍了拍她的手,“我会查清一切的。”
“嗯。”乔伞的头有些疼,也不想去想这些伤心可怕的事情了,“我再睡一会儿。”
背着她,她转了个身,将单薄的后背朝着他。
洁白的枕头上,她的发丝向周围散开,其中有一撮头发被她用刀子割掉了,此时露出里面白生生的头皮。
卓曜的目光猛然一黯,在那雪白的头皮上,一条有些狰狞的疤痕赫然映入眼底。
不速之客()
卓曜的目光猛然一黯,在那雪白的头皮上,一条有些狰狞的疤痕赫然映入眼底。
“这里的疤是怎么弄的?”他没发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轻微的兴奋溢了出来。
乔伞刚要闭上眼睛,听他这么一问,也没回头,闷闷的说:“我妈说是小时候摔的,但是怎么摔的,我也记不清了。”
但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女孩儿摔在冰冷的台阶上,后脑勺磕到了上面尖尖的角,她当时流了很多的血,多得会让他觉得眩晕。
同样的地方,同样也有一条疤痕,为什么会……这么巧。
卓曜还未等深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他转身走出病房。
乔伞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也许是影子,也许是负责替他调查的人。
不久,他又推门而入。
“我已经联系了直升机,我们明天就回A城。”
这里的治疗条件无法跟A城相比,而且,陵阳同如果只是对方的一颗棋子,留在这里凶多吉少,必须要在自己的地盘上,他才能百分百确保她的安全。
听说要回A城,乔伞立刻转过身,扯动了肩上的伤口,立刻疼得嘶了一声。
“笨蛋,你不知道轻一点?”他吼着她,却是紧张的俯下身查看伤口处有没有出血。
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乔伞的鼻子酸了酸,伸出一只小手拽着他的衣角,像只可怜的小狗,哼哼唧唧的,“五爷。”
“嗯?”
她却不说话了,脸往他的衣服上蹭了蹭,一个劲儿的腻歪着。
卓曜坐在床侧,好笑的揽过她的肩膀,“怎么了?”
“没什么。”乔伞摇摇头,鼻头蹭着他的衣服,“你以后别那么傻了,你的命比我的命值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怕你的哥哥们会剥了我的皮。”
“那我就立一份遗嘱,如果我死了,跟你无关。”
“呸呸,什么遗嘱不遗嘱的,真不吉利。”乔伞抬起脸,怒视他一眼,发现他满面含笑,根本不像在谈论生死问题,她便更加的恼了,她很认真的好不好。
“五爷,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眼色暗了暗,她咂了咂自己的嘴唇儿。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这对她这种普普通通的凡心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赏赐了。
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当你喜欢着一个人的时候恰巧发现他也喜欢着你,哪怕,最后没有在一起。
所以,不管他要怎样选择,她都会笑着接受,毕竟,她遇见他,终是晚了一步,却是最美的时光。
“五爷,如果你做了决定,一定一定不要告诉我,我不笨,自己可以感觉到的。”
不要告诉她,那太残忍了,她宁愿自己知道,而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如果是顾文卿,她笑着接受,如果是她……会是她吗?
“乔小二儿,给我点时间。”他忽然俯身,眼底的墨色沉淀下来,一个轻柔而霸道的吻落在她的发顶,目光再次落在那处显眼的伤疤上,久久没有移开。
直到电话声再次响起,他才不舍的挪开视线。
乔伞趴在那里几乎都要睡着了,这突然响起的电话让她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卓曜急忙用一只手捂上她的耳朵,半哄慰似的,“小二儿乖乖睡觉,爷去接个电话。”
“嗯。”她哼了一声,脑袋往枕头上拱了拱,薄薄的眼皮疲倦的耷了耷。
这个电话,时间不长,卓曜返回病房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不过看了眼床上已经睡着的人,他还是缓和了眉眼,提唇轻笑了一下,转身又出去了。
门外站着两个彪型大汉,是他在普照这边靠谱的朋友请来的保镖,据说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卓曜简单交待了两句便出了医院。
兰戈岛的别墅内,桌角一脸敌意的堵在门口,别看它平时吊儿郎当很温和的样子,如果真遇到不喜欢的人,立刻就显露出了凶狗本色,呲着牙,竖着毛,庞大的身躯往那里一杵,还真就没人敢轻易的招惹。
而被它如此对待的正是站在门外不知所措的顾文卿,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一只凶狗,看这架势,显然是不太欢迎她进门。
她知道卓曜一向怕狗,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别墅里养狗,这野狗想必是从哪里跑来撒野的。
可顾文卿也不敢跟这大家伙较劲,怕它万一扑上来咬她一口。
一人一狗就这样对峙着,直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桌角刚才还竖起来的毛发立刻耷拉了下去,欢天喜地的冲着来人摇尾巴,那意思是,看我厉害吗,都能替男神看门了。
顾文卿一看到卓曜,立刻一脸惊吓的跑过去,紧紧拽着他的手臂,“曜,这是哪来的野狗,吓死我了。”
卓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冲着桌角吹了声口哨,桌角立刻乖乖的跑过来,围在他的腿边打转。
他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算是对它忠心耿耿的嘉奖。
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和表情,却让一边的顾文卿傻了眼,在她的印象中,卓曜最讨厌的动物就是狗,听说他从小被狗咬过,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跟一只狗这么亲密了,还是说,这只狗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你怎么突然来了?”方才电话里没有多说,顾文卿告诉他自己到达兰戈岛的时候,他只是说了句一会儿回去,其它的并没有多问。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