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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远然脸上的神色有一刹那是不可思议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但仅仅是片刻,他琥珀色的眼睛眯了起来,衔在嘴里的烟蒂微微一松,他用手去夹烟,冷不防被烟头烫了指尖,那点酥麻的疼痛刺得他心头一颤,眼神渐渐变得暗晦起来。
眼神里没有喜,没有怒,只有一闪而过的诧异和茫然。
像是听到了一个打击,不知所措,也无从反应。
半晌,他掐住烟,猛吸一口,烟雾缭绕间,也遮住了他脸上的微妙表情。
“你在和二叔开玩笑吧?因为二叔要结婚了,所以给我开了个大玩笑。小白,一点也不好笑。”
唐白冷笑:“二叔的表情真奇怪。”
“你在骗我。”
“她说,今晚在老地方等你。顺便一提,她的表情很奇怪。”
“小白,玩笑要适可而止。”唐远然皱起了眉头,掐住烟冷凝了口气。
唐白一拂衣角,站起身来,“二叔看着办吧,到时候丢脸的也只是二叔罢了。”
他静静走开了,走到茅家父女旁,顺手带走了林子淼。
林子淼跟着他走进大厅,小声问:“讲了?”
唐白点点头。
方悠招呼大家用膳,人坐齐了,主角之一的唐远然还坐在泳池边出着神抽烟。
茅茵宁微微沉下了脸,今天她父亲特意过来吃饭,唐远然不忙着招待就算了,席间还迟迟不到,这摆明了在让她丢脸。
茅父以眼神询问坐主位的唐魏然。
唐魏然脸色也不大好,问唐白:“你和你二叔说了什么?”
他从客厅里的落地墙外望出去,看到唐白和唐远然说了什么话,唐远然就老僧坐定似的一直对着粼粼泳池发呆。
唐白面色不变:“没什么。”
一时间,饭桌上气氛很尴尬,菜上来,几人都不动筷,全都定定坐在席间。
隔半晌,唐魏然让管家去叫唐远然。
唐远然这才姗姗来了,指间还夹着烟蒂,眼神微凛,毫不顾忌在场的亲家,淡淡道:“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你们吃吧。”
唐魏然怒了,喝道:“坐下!”
茅父的脸已经铁青了,看着唐远然的眼神里都带了怨气。
茅茵宁忍了又忍,站起身来拉着唐远然出去说话了。
方悠叹口气,朝自己儿子看了一眼,唐白权当看不见,动了筷道:“吃吧,二叔看起来确实有事情,今天茅爷爷在,不要有什么不快。”
唐魏然见状向茅父敬了一杯酒:“亲家,先吃菜,来,敬你一杯。”
方悠也打圆场,笑着说:“茵宁啊是个不错的妯娌,人好,我们都喜欢,远然能娶到她,是远然的福气……”
茅父的脸色这才微缓。
唐白给林子淼盛了一碗汤,柔声道:“好好吃菜,不能再挑食。”
这时候,茅茵宁从外头进来,唐远然没跟着进来。
唐魏然脸色冷了冷,问管家:“二爷呢?”
管家还没答话,茅茵宁堆起一个笑容道:“大哥,爸,远然有事情,先走了,我们先吃吧,没事。”
唐白和林子淼对视一眼,心里一片明了。
唐远然到底是扔下了茅茵宁去看望欧紫了。
一餐饭吃得不尽愉快。
为补偿唐远然不在的歉意,一向寡言的唐魏然拉着茅父多说了一会儿话,茅父连连叹气,除了脸色不好点其他倒也没多说,反正黑的白的好的坏的大家都一眼看出来了。
至散席,茅家父子离开了,离开前,唐远然还没回来。
唐魏然冷哼一声,对方悠道:“远然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个正经!”
方悠笑笑没说话,只是留下了林子淼过夜。
林子淼也拗不过唐白,睡在了他的大卧室里。
方悠倒不介意他们一个房间,早晚要成亲的,况且自己儿子是个懂分寸的,所以方悠很放心。
唐白先进书房处理了一点公务,林子淼自己洗了澡,换上白色睡袍,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出神。
唐白卧室里的灯光是转成暗紫色的,黑白色的主调,十分有简约的时尚感。
拉拢着的白色落地窗帘边,挂着一串紫色的枫叶风铃。
林子淼多看了两眼,记起来这个风铃就是当初莫小韵初来唐宅的时候送给他当礼物的。
她不由莞尔,唐白看着冷然疏离,其实十分重情义。
她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见唐白还不出来,想了想,干脆爬起来套了拖鞋跑进了那间和卧室相连的小书房里。
唐白坐在南木书桌后批阅文件,桌上亮着一盏明亮台灯,灯光照得他栗色的头发闪过一丝丝温润色泽,衬得他的脸也透出一丝白皙的剔透润色。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抬起了脸。
她穿着宽大的睡袍伸着脖子朝他这里看,尖俏的面庞瓷白透粉,黑眼睛亮亮的,对上他琥珀如琉璃的眼神,她抿唇一笑,走上前来。
“你还没好?”
“快好了。”唐白看了一下时间,十点了,“你还不睡?”
“想等你一起睡。”
林子淼羞涩笑笑。
唐白心里一软,朝她伸出手掌,“过来,宝贝。”
林子淼上前,唐白圈住她腰身把她往自己腿上带。
林子淼挣扎两下,总觉得对这个坐他腿上的姿势感到别扭和不自然。
唐白按牢她身子,“别动。”
林子淼只得静静靠在他身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我刚才看到那个风铃了,你不准备把它带到你的公寓里去?”
“等结婚了就带过去,现在放这里。”
唐白俯首吻她,衔住她两片薄唇轻重辗转。
林子淼闭上眼睛搂紧了他的脖子。
索吻越来越激烈,书房里的气息也越来越暧昧。
林子淼一个大喘息,唐白低笑一声,松了她的唇,一路往下而去。
她刚沐浴过,身上带着一股清淡的芝兰花香,此刻这股香味一散开,萌生了蠢蠢的*。
唐白滚烫的嘴唇滑到她的脖子上,修长手指也从她后背一路摸索而下。
069 缠绵()
……
……
思绪混沌间,她攀住唐白的颈脖,微微睁眼,暗紫的灯光像是飘在水里,一晃一晃,鼻间都是沐浴后的芝兰雅香。
天光大亮的时候,林子淼还在沉睡。
唐白冲过澡后站在衣柜前套上一件白色纯棉t桖,看了一下时间,转身下楼。
方悠在餐桌前布置早饭,看到唐白下来,笑问:“子淼呢?”
“还在睡。”唐白清清爽爽坐下来用早饭,顺口问:“二叔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一提起这个小叔子,方悠脸上就浮起一丝忧虑,“从昨晚出去,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昨天晚上那么重要的场合,不知有什么事,居然离场了。”
唐白低头喝咖啡,没说话。
方悠眼睛一抬,忽然瞥到他后颈有一点红色淤痕,惊讶问:“小白,你脖子后面怎么伤着了?”
唐白探手一摸后颈,果然有些许疼痛,想来是昨晚被林子淼抓伤的。
“没关系。”他的眼里泛起一点笑意。
这点伤还不算什么,昨晚上林子淼太疼,把他的头发抓掉了许多,现在头发还有些发麻。
其实他已经顾虑到她的感受了,但她还是喊着太疼,想必不是真的疼,而是太娇气了。
因为是第一次,他还只要了她一回。
躺下睡觉的时候,她口里喊着太累,翻个身,却抬腿大力踢了他一脚。
唐白想笑,眼神一对上方悠古怪的目光,又抿住了嘴唇。
方悠又看了他两眼,“我上去看看子淼。”
“妈,不用去看她了,她睡饱了会起来。”
“怎么会这么累呢?”方悠的脸色更古怪了。
“现在还早。”
“子淼也要上课的。”
“金鹿棠进入考试阶段,都在预习,可以不用去上课。”唐白用餐巾一擦嘴巴,起身拒绝母亲的好意,上楼回房了。
卧室里,林子淼已经醒了,正在浴室里洗澡。
唐白一敲玻璃门,“宝贝?”
里头的水声戛然而止。
林子淼急急忙忙擦干身上的水迹穿了衣服出来。
一开门,她的脸色就不大好。
“怎么了?”唐白探手要摸她水灵灵的脸。
林子淼抓住他的手,一脸紧张:“你……你昨天有没有戴那个?”
“避孕套?”
“你别说出来呀!”林子淼涨红了脸,慢慢走回床边。
唐白拉开卧室里的窗帘,让阳光透进来。
“唐白!”
“没戴。”
“唐白--”林子淼怒吼,“你故意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唐白笑了,走到她身边掀起柔软的薄被。
洁白的大床单上落着一点殷红。
林子淼看了一眼,脸就涨红了,慌忙把被子掩了回去,“这个,这个怎么办?”
“拿下去洗啊。”
“谁洗?”林子淼怔了怔,拉长了脸,“你拿下去你家的人不是都知道我们,我们……不行!唐白你没戴套还要把床单拿下去洗!我靠!老子着了你的道!”
唐白眯着眼睛笑起来,“这是人之常情,谁都是上了床才生孩子的,宝贝脸皮真薄。”
林子淼瞪住他。
唐白道:“你别去买什么避孕药吃,这种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再说做一次也不见得会怀孕,怀孕了又没什么,你是我唐白的女人,a市谁还不知道?”
林子淼的脸色再度涨红了。
唐白见她实在害羞,又哄了她两句,带她下楼了。
吃早饭的时候,她的耳根尖还泛着粉红。
唐白一碰她她就跟触电似的避开老远。
方悠在一边看着,让女佣去少爷房里把换洗的衣物拿下来清洗掉。
结果女佣抱着一个白色的床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