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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实是末将不敌此人,末将听凭大帅处罚。”心下是又气又恨:那个金将实在太擅长攻心了,他的本部也就三千人,虽然精锐,可他们也是人啊,我们还有五万多人,却被他们的战力和残忍吓破了胆,一个劲地逃跑,就是不敢返身一战,这仗败的,太窝囊了。
许俊立即气愤地为自己的主将辩解道:“大帅,不是这样的,实在是那个金将太卑鄙了!我们是在灵壁城外碰到他的,一开始毕将军在虹县遇到郭副都统他们,他们败了,将军就让他们先退,由我部断后。将军带着我们赶到灵壁,陈统制驻扎在凤凰山,他要退兵,于是毕将军就带我们埋伏在灵壁北门里,在金国追兵来时突然出击,将军阵斩敌将,敌军胆寒,我们四百八十骑杀得他们五千骑落花流水,追出了三十里!”想到当时的威风煞气,不禁眉飞色舞,可惜,之后就如同噩梦,“本来形势一片大好,可是,可是又来了一批追兵,我们是断后部队嘛,不能撤,只能打,于是我们就冲上去了。那个金将,非常卑鄙,非常无耻,简直不是人,他把重骑放在前面,我们都以为是重骑兵来了。我都知道对付人马都披甲的重骑兵,弓箭无大用,得用劲弩先远远地打击,近后则人海困住他们,让他们冲不起来,那就任人宰杀了。我们人少,本来又是当先锋去奇袭徐州的,都是轻装,根本没带神臂弓,先前一战,箭也剩不了几根了,于是,毕将军就命令我们集中全力从侧面冲击,打算擒贼先擒王。重骑兵冲锋时是不好改变方向的,将军的安排根本没错,可是,谁知他们前三排一俯下,后面都是轻骑,都拿着弓箭,一下就射死我们一大半人。那些兄弟们死得太冤枉了,我们当时都拿着骑枪准备对付重骑兵呢,根本没准备弓箭,我们一箭没放呀。而后就是短兵相接,那些重骑兵仗着盔甲好,横冲直撞的,那些轻骑兵又都骑术精良,还很善骑射,不断放冷箭,那个金将武艺也不差,将军拿不下他,我们死得就剩三十七个了,只好撤……”说到这里,不禁落泪:那么多兄弟,就这么白白地死在那个卑鄙小人手里了。
郭倪和其他宋将们听得倒抽一口冷气:真是坏透了。
郭倪气得拍案而起,“你说的不错,金人果然卑鄙!不敢公平决战,就知道耍弄阴谋诡计!后来呢?”
许俊续道:“后来我们赶上陈统制,他分兵给毕将军断后,我们在虹县阻敌,败后又撤,毕将军设了好几次计策,那个可恶的金将就是不上当,一直追我们,硬是追上了郭副都统的大军。他们只射死落后的士卒,还砍下人头挂在马上,大家都拼命往前赶,自相践踏,一直跑,一直跑,累得实在动不了,就有很多人就这么停下,投降了。”
这样啊,那就是那只金军几乎没有损失,就俘虏了我们至少两万人?郭倪颓然坐下:这可怎么写战报啊?
许俊道:“大帅,这次实在怪不得毕将军,您原先拨给将军的就是四百八十骑,要对付八千金军,兵圣复生也没办法的,后来,就陈统制拨了一点点兵力给将军断后,别的,都不肯听将军说话,就顾着逃命,这个,非战之罪。反正金兵也快要来了,谁要是觉得毕将军战败有罪,大可自己去对付金兵。”
毕再遇喝道:“许俊,不得胡言!”
许俊轻声埋怨:“将军!才高遭嫉啊,必须现在就把话挑明,免得日后有人拿此事攻击您,您也看到了,其他人根本就是懦夫,可他们有背景有势力,我是怕他们拿您做替罪羊,把败战的责任都推给您。”
一干宋将闻言都低下了头,心里念叨:老天保佑,大帅千万别点我去对付金兵。死道友莫死贫道,还是让毕老儿去吧,捡到泗州这软柿子就到手个刺史之位,运气这么好,虽说推辞未受,但既然这次来的金兵甚锐,左骁卫将军,你不去谁去?
郭倪扫了眼诸将,明白他们已胆怯了,而倬弟,唉,实在是不该,怎么能抓了田俊迈送给金军呢?败得这么惨,怕朝廷问罪,装伤去了,现在还真是无人可用了呢,烦。郭倪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只得道:“德卿,李、郭、陈都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见你也受了伤,伤势如何,可能再战?”
毕再遇道:“谢大帅关心,末将无妨,当披甲再战,与那金将一较高下!”
郭倪抚须道:“好,好!诸军已归,尚有四万余,而今,尽付于汝!”
毕再遇一跃而起,慨然拱手,“末将领命!”话音刚落,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知是被一金将射中的箭创复裂,他毕竟已近花甲之年,筋骨不及年轻人,实在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白须染血,触目惊心。郭倪吓得亲自下阶扶起爱将,“德卿,德卿!你怎么样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大夫来!”
毕再遇抓住郭倪的手,勉强开口,“大帅,骑兵利在机动,轻骑追敌,例带三日干粮,当,当坚守此,此……”话未说完,人已昏迷。
38第二十九章 上屋抽梯()
六月。骄阳似火,酷暑难耐。
我很恼火。
甲寅(四日),因为战事不利,韩侂胄罢免了两淮宣抚使邓友龙,以江南东路安抚使丘崈代之,兼刑部尚书,驻于扬州,召集溃卒,部署诸将。丘崈构筑了淮、江两条防线来应对金军的反攻,为了集中淮东兵力,避免孤立淮北的军队被包抄,他干脆放弃淮北泗州,把郭倪等部的军队撤回淮河南岸的盱眙,同时,以三衙江上军队分守江、淮要害。
我这里两万三千俘虏,郭倪竟然不赎?!还派个使者来说那些人未接一仗,根本就不曾冒犯天军,希望天军不要弄错了。
两万三啊,我本部才三千人,是俘虏的零头!现在我们这天下第一精骑被群无胆的宋兵困得死死的,三军轮流看俘虏,什么事也干不了,马都长膘了。这是功劳吗?分明是定时炸弹。纳兰邦烈他们迟迟不至,是等着我被宋军包饺子吧?毕再遇五百人对上我们三千人是输定了,我三千人对上七万宋军是死定了!
好毒的上屋抽梯。怎么,仗着俘虏多,吃定我不甘心放也不敢杀吗?哼哼,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宋军算什么?我的亲人、我的属下才是人,别的历史人物都是npc,百姓都是虚拟人像,反贼蛮夷都是人形怪,跟我作对的,全是冗余。
这么想着,我阴沉沉地道:“天舒,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楚天舒答道:“宋军撤退时,把金银这样能带走的都带走了,粮帛这样带不走的全烧了,我们进城后,西城的富户们怕我们纵兵劫掠,主动让管家送了粮食牛羊来犒军,算起来,还够吃三日。没事,至迟后天,就会有军粮送到了,咱们不会断粮的,你不用担心。”
我道:“那些俘虏怎样了?没闹事吗?”
楚天舒笑道:“没啊,你厉害,给他们的粥薄得能照见人影,叫淘米水更恰当,可你让跟他们说,我们正在和宋国谈判,让宋国出钱赎人,使者往返需时,而俘虏比我们人还多,我们也怕啊,所以,少给吃的,让他们饿得没力气,我们也就放心了。他们听了后,也就乖乖地饿着,等宋国赎他们回去,饿了这么多天,怕是站起就会晕倒。不过,郭倪不肯出钱,两万三的俘虏,真的是很麻烦呢,唉,他们要是当初反抗,当时就给我们杀了就好了。”
我瞥了他一眼,“我们断粮了,所以,不再养俘虏。”
楚天舒惊道:“你要杀俘吗?杀俘不祥啊。”
我道:“有理由的,我们断粮了,难道要我养活敌人却饿死自己人吗?待会你去安排一下,夏日多暴雨,冲蹋了山石,冲跨了小桥,很正常,押粮官会迟了。”
楚天舒垂下眼帘,站起道:“是。我这就去下令。”
我摇头道:“不,这会影响你的前途的。就是本统领要杀俘,击鼓聚将,我亲自下令。”
楚天舒讶道:“副将给主将顶罪是应该的,你这又何必呢?再说,之前就是用你的名誉向俘虏们保证赎金一到就会放人,现在又是你下令杀他们,会毁了你的名声的。”
要是就几百俘虏,我当然会把你推出去,可这次是两万多啊,诸将敢听你一说就去杀人吗?还不是会再来问我。我肯定答是,也就是,平白无故地让部下以为我是个不敢承担责任、会拿属下顶缸的坏上司,不值得追随,那我可就冤死了。这次你是走运,不过我不说,就让你感激我。
我不屑地道:“名声算什么,我对自己人讲信义就行了,对敌人当然兵不厌诈啦。别忘了这些俘虏是怎么来的,一直逃跑逃跑逃跑,跑不掉就投降,他们没有,任,何,抵,抗,这么没血性,还是男人吗?不杀何为。”
楚天舒迟疑道:“我明白,你是最恨懦夫的,可是,杀了他们,以后再战,宋军怕是就会死战到底,再不肯投降了,我们岂不是会白白多牺牲些士卒?”
我面露讥嘲之色,“天舒,你就是汉人,若是真能激起汉人的血气就好了,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杀俘之名,我担得心甘情愿,日后我军会损失多点,我也认了。可惜啊,一千多年的奴化,怯懦已深入骨髓,又岂是两万多人的血能惊醒的。”
楚天舒苦笑道:“嘿,你跑来打仗,不会就是要造成汉人的国家——宋国亡国迫在眉睫的形势,逼得汉人不得不起身奋战吧?这可是对大金不利的。我知道你喜欢豺狼,你能不能先考虑金国人?”
我拍手道:“有理,是该考虑。再废物利用一下,金国佛教兴旺,城里应该有和尚庙吧,去搬个阿修罗的塑像,再找几个和尚,后天,在淮河畔以宋俘向阿修罗魔神献祭,让这泗州城里的百姓亲自动手,给他们练练胆子,特别是西城人,竟敢不战而降,哼。”
道教神话里的反派就是些万年妖怪,不厉害,只是大神不会出手,留给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