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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四两,你是人,不是野兽。你要控制你自己,你不仅要控制你的手,控制你的脚,更要控制你的精神。你是人,不能做你精神的奴隶。”
“啊!”罗四两惊叫一声,从惶恐中挣扎了出来,他吐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他差一点又陷入到那可怕的负面情景之中。
罗四两知道他的状态很不对,是非常不对。
罗四两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眼睛注视着右手,眉头锁着,喘着重气。他翻看了几下右手,又握拳了几次,还一根一根手指地动了几下。
“控制自己的身体,更要控制自己的精神。”罗四两眉头锁的很紧,眼神中满是沉重。
……
次日。
罗四两再去找了卢光耀。
卢光耀笑着问:“怎么,昨晚睡得还好吗?”
罗四两情绪比较低落,强笑道:“还好。”
卢光耀又问:“今天还不去上学吗?”
罗四两低眉,沉默了半晌,道:“明天才去。”
卢光耀点了点头:“你就打算把那晚的事情,一直瞒着你爷爷?”
罗四两沉默了,过了稍顷,他道:“卢……卢先生,我……”
卢光耀看着罗四两。
罗四两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双手也下意识地攥紧了,他咬着牙,连脑门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他此刻很是挣扎很是痛苦,情绪也渐渐崩溃,他颤着声音道:“我……我真的受不了了,六年了……六年,我受不了了,我好痛苦,我好难受,我真的忘不了,我忘不了。我控制不了,我真的好痛苦。”
罗四两的眼泪滚滚而下,哭得不成样子。
卢光耀长叹一声,眼眶也有些红,这才仅仅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啊,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他承受的痛苦也太多了,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卢光耀将其搂在怀里,深深叹息。
好半晌过后,罗四两停下了哭泣,他擦了擦眼泪,但是双眼却还是通红的。罗四两从卢光耀的怀中挣扎出来,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卢光耀也只是微微一笑。
罗四两顿了顿之后,希冀地看着卢光耀问道:“卢先生……您有办法吗?我……我真的受不了……我……我怕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变成疯子,甚至会自杀。”
闻言,卢光耀眉头也皱起来了,他原先就担心罗四两的心理负担可能会很重,现在一看,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啊。
卢光耀闯荡江湖也有年头了,他看人很准,他知道以罗四两现在这样的状态,要不了几年,可能在二十出头的时候,他就会彻底崩溃,甚至会走上自杀的道路。
这是极有可能的。
卢光耀神色凝重地看着罗四两。
罗四两也在看着卢光耀,眼泪都还没擦干。
卢光耀皱眉想了想,他伸手卷起了右手的袖子,露出修长黝黑的右手,张开五指,在罗四两面前翻了几下。
罗四两微微一愕。
卢光耀食指和中指当着罗四两的面,只是轻轻打开,然后一闭,两指之间赫然多了一枚五毛硬币。
罗四两吃了一惊,好快,着实好快,就是当着他的眼睛,轻轻一张一闭就变出一枚硬币,而且还没让他看出丝毫破绽。
好厉害。
卢光耀看了看罗四两的神情,脸上露出微微笑意,无名指朝着中指方向一闭,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指缝赫然也多了一个硬币。
罗四两又是一惊。
好快。
太快了。
简直是快的不可思议。
卢光耀把手又往罗四两面前递了稍许,而后右手五指全部张开,一甩一晃,再一夹,仅仅不过一秒钟时间。
卢光耀右手五指上每个指缝里面都夹着十余枚硬币,他一只手竟然夹了接近五十枚硬币。
而他仅仅只用了一秒钟时间啊。
这怎么可能?
罗四两大为震撼,可他心中也不由感叹,真不愧是压了立子行半个世纪的猛人啊,简直是太猛了。
卢光耀看着罗四两的眼睛,突然间,他右手朝着罗四两猛地一扔。
“啊!”罗四两吓得大叫,赶紧抬手挡着自己的脸。
可是意料中的硬币却没有砸过来,罗四两愕然地放下手,呆呆地看着卢光耀,问道:“硬币呢?”
“这儿。”卢光耀张了嘴,一堆硬币从他嘴里倒了出来,他竟是用嘴来过门。
戏法行里把嘴称之为海,用嘴过门也称入海或者下海,以前变戏法过门子的时候常常用嘴来掩护。后来建国后,大家慢慢觉得用嘴不雅,也就用的越来越少了。
卢光耀拢了拢桌子上的一堆钱,问罗四两:“怎么样?”
罗四两叹服道:“立子行有大变金钱术,靠的就是手上的功夫。但说能把金钱玩到您这样程度的,不说见了,我连听都没听过。”
卢光耀呵呵一笑,伸出五指放在罗四两面前,他说:“这就是控制,你要学会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身体,控制自己的精神,控制自己的想法。控制自己最细微的肌肉,控制自己最狭小的变化,控制所有一切难以控制的自己。”
罗四两怔怔出神。
第四十八章 不能拜师()
罗家,戏法界的翘楚,这个家族人丁不兴旺,已经四代单传了,但每一代都是戏法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只是传到了罗四两这一代身上,他却始终不肯学习戏法,连罗文昌都已经绝望了,也不敢再逼迫他,都打算让戏法罗的名号自此而止了。
其实罗四两那么排斥戏法的原因,一个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因为演出戏法出了意外而亡的,他母亲也因为悲伤过度,不小心出了车祸,也去世了。
罗四两心里一直迈不过这道坎。
还有就是罗四两的超忆症,他忘却不了幼年丧父丧母的痛苦,也忘不了导致他父母双亡的戏法。
所以他一直不愿学戏法,也一直不敢学戏法。
现在他超忆症的弊端越来越严重,各种负面记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甚至一度让他崩溃。
他真的受不了,他怕他自己有一天会崩溃地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这是真的,他现在就已经隐隐有这种冲动了。
他真的好怕。
他来找卢光耀了。
卢光耀给他表演了一出手彩,他说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再学会控制自己的精神。
罗四两清楚,他是想让自己学戏法,学会控制自己身上最细微的地方,控制自己身上最不可能被控制的地方,最后再去控制那虚无缥缈的精神和思想。
罗四两很怕戏法,也不愿意学戏法,可难道最终解决他超忆症的弊端,还是要靠戏法吗?
罗四两眉头锁的很紧。
卢光耀在看他。
过了好半晌,罗四两才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气,他苦笑了起来。多么讽刺啊,曾经最避之不及的东西,竟然变成了拯救他的良药。
他曾经是有多么不想学啊,现在他却要拼了命去学了,因为他现在不拼命,以后就没命了。
卢光耀一直在观察罗四两,他心中也有些忐忑。先学戏法,再学控制精神,这倒不是他的虚言。
自从知道罗四两超忆症的弊端之后,他就在想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剪除这个弊端。
后来他知道了,超忆症根本无药可治,这个弊端无法剪除,只能是去控制。
因为这个弊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脑海中都有快乐和不快乐的记忆,但是普通人的大脑有自我防护机制,它会让你渐渐忘记不快乐的记忆,但无法剪除它。同理,超忆症的患者自然也不可能。
就像他说的那样,人,不仅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更要学会控制自己的精神。既然无法彻底剪除不开心的记忆,那就要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
他让罗四两跟着他学习戏法,就是为了让他先学会掌控自己的身体,继而掌控住自己的精神。
由物质到意识,很唯物主义的办法。
罗四两抬头看卢光耀,看着卢光耀那干瘦的脸庞,他突然笑了,笑着笑着,他又笑不起来了,他搓了搓自己脸庞,但脸上搓不去的是复杂的神情。
罗四两看着卢光耀的眼睛,他忐忑问道:“真的可以吗?”
卢光耀点了点头,笑着说:“试了你就知道了,要是不灵,你过来砸我招牌,我就住这里,这回……我不跑。”
罗四两突然觉得鼻头酸的厉害,想哭。
罗四两强忍着冲动,压了压内心的情绪,问道:“那我要拜你为师吗?”
卢光耀的右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他反问道:“那你想吗?”
“我……”罗四两有些迟疑。
卢光耀随即摆摆手:“算了,别说什么拜不拜师了,不重要。你心里记着这份传艺之情就好了,在将来,你要答应为我做两件事情,就当还了今天的情意吧。”
听到卢光耀不强求他拜师了,罗四两反而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他顿了顿,问道:“什么事情?”
卢光耀微笑道:“很简单,帮我参加一次黄镇彩门斗艺,然后帮我修复一个戏法。”
罗四两问:“什么戏法?”
卢光耀摇头:“以后你就知道了。”
……
卢光耀在楼上窗户里,看着罗四两离去的背影,他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落寞和萧瑟。
“你还是没有让他拜师?”方铁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房间的,他就站在卢光耀身后。
卢光耀没回头,他还是在看罗四两那个清瘦的小小背影,他说:“没有。”
“唉……”方铁口叹了一声。
卢光耀脸上露出苦笑,落寞之色更甚:“他是罗家的人,只要开始学艺,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将是第四代的戏法罗。他有自己的使命,戏法罗家族的百年荣耀要靠他来延续和发扬,他无法躲避。”
“戏法罗家是立子行赫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