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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逸寒见目的已达到,便不想与她废话,转动轮椅,修长的身影被暗色的阳光拉长,“儿臣现在可以去天牢接他们出来了吗?”
纪灵嘴角的微笑拉长,含笑点头,随即示意藏于暗处的影卫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影卫恭敬行礼领命,随后来到影逸寒身边,抱拳行礼。“寒王爷,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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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中,光线越来越暗,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影逸尘出尘脱俗的黑眸望向外面,不比花如墨不会武功,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侍卫高喊‘有刺客’,灵敏的听觉,能够听出外面的大体人数。
影逸尘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因为被关进天牢时搜身,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伙刺客是什么人,赤手空拳的她能不能打得过,何况还有花如墨要保护。
这时,原本落幕着暗色的光线的走廊突然亮了起来,伴随着几声刺耳的尖叫,鼻息间已经隐约可闻浓稠的血腥味儿,一名刀下亡魂的尸体已经躺到了走廊潮湿的地板上。
花如墨仍旧很虚弱,双腿软软地用不上力,十指又被包成粽子,连个支撑点都没有,耳边听着走廊外的铿铿锵锵以及对话的南国语调,心中隐隐地已经猜出这伙人的来历。
夏子夜!
他果然还潜入在北国,没有离开!
这样的认知令她心头一紧,不觉联想起之前酒宴时,看到的熟悉□□,他怎么会出现在北国皇宫内?
虽说南北两国地域相邻,除却生活习俗有所迥异外,在语言、文化上差异不大,然口音细听起来还是会有所不停,夏子夜并非谋士,能够长久地潜伏在皇宫绝非易事,他的背后定有人指使,而且这人就在这皇宫内。
手指的疼痛已经减轻,只是动弹的时候仍旧很疼。
影逸尘把花如墨扶起来,动作轻轻柔柔的,使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又为她紧了紧外衣,才来到牢房的门前,伸出手臂去勾倒在走廊里不知生死侍卫腰间的佩刀,勾到后拿在手里,凝神汇聚内力到掌心,佩刀寒光一现直直地劈下,只听咣当一声本不太牢固的锁链被劈开。
“快走!”影逸尘好不犹豫地撕裂碍事的衣摆,伸出手想要扶起花如墨时,却被制止。
“等、等一下……”花如墨咬牙忍着疼痛,一只手扶着墙壁,在影逸尘的搀扶下站起身,抬眸间水眸盈盈,敛着虚弱的雾气,却显得异常清明,冷静道。“实不相瞒,这伙刺客应该冲我而来,你是北国的王爷,他们恐对你不利,你快先走,去找……找寒王……”
影逸尘的清眸暗了一分,望着面露坚强表情的女子,花如墨的话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出刺客的身份,一句‘北国的王爷’足以表明身份。
恐怕正是前不久流窜在北国的那伙南国人。
尽管他知道这时的情况不允许儿女情长,花如墨冷静睿智,让他先走必有道理,然抛下女子自己逃命并不是他影逸尘的作风,当即不顾花如墨的反对,揽住纤细的腰身,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往外走去。
“得罪了。”临到牢房门前,打横抱起,却在转身间对上足有数十人的黑衣人。
数量上差距悬殊,其武艺不精,影逸尘此时有些绝望,当即放下花如墨,攒着大刀站在她面前。“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擅闯皇宫!”
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颀长消瘦的男子,身着黑色的夜行衣,手中拿着一把泛着浅绿色寒光的长剑,柄端系着一条墨绿色剑穗,细滑的流苏随着动作的起落轻轻晃动。
花如墨淡然无波的眼眸触及到剑穗的那刻,虽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惊得涟漪荡荡,面露惊诧地看向夏子夜。
夏子夜反转手腕,长剑在空中舞成华丽的姿势,剑锋直指,寒光乍现,声音凝着冰天雪地的冷,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交出花如墨,可饶你一命!”
夏子夜不想滥杀无辜,影逸尘到底是北国的皇子,如果杀了他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他的想法很单纯亦很简单,只是想带走花如墨,其余人与他无关。
影逸尘攒紧大刀,并不常用这种武器,拿在手中显出笨拙,清晨脱俗的黑眸微眯,沾上污渍的白衣被灌入的冷风掀起衣角,语气平淡不起波澜,却也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想要我交出花如墨,除非我死。”
影逸尘这话说得很没底气,却已在心中计算好时辰,如果从现在开始算起,到援兵赶来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如果花如墨所言是真,那么这伙人的目的应该掳走,并不会伤及性命,他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等到援兵的赶来。
“执迷不悟!”夏子夜的眼神一冷,凌冽的视线落在扶着金属栏杆上的女子身上,四目相对,恍若隔世。
上回初秋花灯节,能没顺利救出她,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女子似乎又瘦了很多,因为关押至天牢,头上的发髻松散地披着,墨色的瀑布长发随意地吹在脑后,泛着苍白的精致小脸,左边竖着一条十公分的伤痕,如远山的黛眉轻轻蹙起,清洌洌的水眸盈盈,略带震惊与复杂之色地望着他,花瓣般的薄唇微抿,冲他摇了摇头。
夏子夜知道,花如墨是在让他放弃。
可是,现在已经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她就在眼前,怎能放弃。
视线触及到被包成粽子的双手,白色纱布上隐隐地透出血迹,夏子夜眸光一寒,咬咬牙,“动手!”
随即,补充道。“尽量不要伤着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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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影卫的身后,影逸寒心头忽的一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皱皱眉头自嘲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患得患失,花如墨不过是被关进了天牢而已,有影逸尘在定不会让她受伤害。
这种不祥的预感在看到跑步前进的侍卫后加大,转头看向同样皱起眉头的清风。“清风。”
“是。”没有下达明确的命令,多年来的主仆关系使二人不需要言语便可意会,当即追上去询问情况。
影逸寒看见清风在听到侍卫叙述后一瞬间瞪大的眼眸,只觉心底疼得难以忍受。
“王爷,有人劫狱!”
等到影逸寒一行人来到天牢时,看到的是七零八散倒在地上的侍卫,有很多是被一招毙命,从伤口来看是被利剑所伤,凶手剑术高奇,武功在绝大多数人之上。
这时,里面发出铿锵声,最后一名尚在天牢中的侍卫被杀死,尸体被抛出,跌落在地上血花四溅。
接着,里面走出数十名黑衣人,夏子夜揽着花如墨纤细的腰身率先走了出来,半遮脸的面罩,黑衣黑裤,只余下一双不甚清寒的黑眸,二人视线相撞凝起凛冽的寒气。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黑衣人,长剑反握,锐利的剑刃横在影逸尘脖子前,“都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影逸尘的左臂被打断,不得不用右手握紧,倾世绝美的面容因为压抑疼痛微微扭曲,清尘脱俗的黑眸却没有显现出被俘虏的狼狈与惶恐,只是淡淡地睨了一眼脖子前的长剑,又越过众人看向影逸寒。
影逸寒冷冽的冰眸微眯,眼底涌动着凌厉的暗光,放在轮椅上的大手蓦地攒紧,捏得木头咯咯作响。
“都退后!”咬咬牙,挤出几个字,视线移到被半抱着的女子身上,但见她苍白的面容,左脸上竖着丑陋的伤痕,双手被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包扎,外面溢着点点血迹,黑如点漆的瞳孔放大,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像是不适应明媚的阳光,花如墨的清眸微微眯起,如水光湖色,荡起阵阵涟漪,眼圈发红透着疲色,黑发随意地披散,宽大的笨重披风搭在肩上,显得越发娇小羸弱。
清洌洌的眼珠微动,敛着雾气的眼波,视线落在影逸寒身上,被咬得没了本来形状的薄唇拉长,扯起一丝淡冷的浅笑,似风似月,看得影逸寒心头一滞。
纪灵……竟然对她用刑。
围困住天牢的侍卫们皆手持着大刀,渐渐后退让出一条人形通道,夏子夜眯了眯墨色黑眸,虽然恨不得冲过去杀了影逸寒,然现在情况不允许他这样做,此番行动的目的便是带走花如墨。
刺客们步步后退,侍卫们步步紧逼,最终在夏子夜揽着花如墨跳上房顶时,对着其余人打了个‘撤退’的手势,然而突变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距离挟持影逸尘两米开外的刺客突然发力冲来,长剑一挥,锐利的剑刃狠狠刺进胸膛。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影逸尘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晃晃悠悠地倒在地上,一身的白衣被染成了红色。
北国的侍卫被激怒,瞬间刀光剑影,冷兵器相接发出铿锵声,藏于暗处的影卫纷纷从各个方向跃出,人数上占有明显优势,打得夏子夜等人措手不及。
到底是名震天下夏家剑法传人,即使以一挡十也未落得下风,长剑横挑竖劈间,剑气凛然,成放射状击向四方,击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然,需要单手护住花如墨,限制了发挥,无法及时支援到其余人。
几个回合后,黑衣刺客已死伤大半。
天牢的门口乱成一团,影逸尘在混乱中很快被侍卫抬走,殷红的鲜血淌了一地。
影逸寒目眦尽裂,看向挥舞着碧玉剑的身影,眼底寒光乍现,“拿箭给本王。”
影逸寒镇守边关时,曾被称为‘神射手’,箭无虚发,一击毙命。
保护他的侍卫见面色沉冷,隐隐夹杂着滔天怒气与杀意,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递上弓箭。
影逸寒搭上三支利箭,拉紧弓箭成满月状,眯了眯眼眸,粗略估计了一下力道与角度,在确定不会伤及花如墨时,眼底寒光一现,利箭乘着旋风而去。
只听嗖嗖嗖三声,混有内力的利箭飞驰,竟在中途奇异地变换了角度,分居两边的锐刃回旋折线型射出,一支射中黑衣人小腿,一支射在另一名黑衣人眉心,最后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