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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又赶来一批黑衣人,皆是手持着弓箭,锋利的箭刃泛着森然的寒光,强弓拉成满月状,夹杂着旋风之气朝树上的女子而来。
面具男人心中一慌,阴鸷的冰眸瞳孔放缩,一个大力挥剑拼着以伤换伤突破重围向树上飞来,见她情况危险,一个分身,身后露出破绽,左肩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然,他顾不上疼痛,单手揽住茫然不知所措的女子,双手撑树挺直腰杆,用血肉之躯把利箭尽数挡下。
花如墨惊恐地抬眸,看到的是男子冷/硬的面部轮廓,染红的冰眸微眯,银色的诡异面具泛着森然的寒光,紧抿的唇角扯动像是在压抑着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
水眸微潋,盈盈似墨,薄唇轻颤透着惊悸,“你、你没事吧?”
面具下的剑眉紧拧,后背每一处地牵动,就像是受尽残酷的刑罚,皮开肉裂地撕裂感。他暗提内力,只听一声压抑的闷哼,后背的几支利剑应声飞出,带出血花四溅,划出诡异的弧度。
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死不了。”
面具男人凛冽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自知以一敌十是消耗战,何况还得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不知箭上是否有毒,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只能向教内门众求救了。
蓦地,他从袖中取出一枚信号弹,白光绽放后,打横抱起花如墨,双脚用力蹬地,施展轻功往西北方向跑去。
黑衣人们哪儿这么容易放过他们,提着大刀叫喧着,“那人受伤了!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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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凤栖宫中。灯火通明,彩色琉璃灯高挂,炫目光线丝丝缕缕地倾下,照亮了一地清冷的光洁地板。
这时,宫殿门前传来一阵急切而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宫女们纷纷行礼的声音。“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日的影逸轩一改以往的温润儒雅,面容阴冷成冰,斜睨了一眼福身的众人,冷哼一声竟然径直闯进了宫殿。
听到脚步声,正在闭目养神的纪灵缓缓睁开美眸,捏了捏眉心,神色淡然无波,像是早已料到他会这般愤怒地闯进来。
影逸轩冷着张脸,俊美的面容凝结成冰,眸光幽然狠戾,白色滚金边刺绣袖口中的五指因为愤怒压抑,而轻轻颤抖,骨骼分明,骨节泛白。
他在堂前站定,目光幽幽地望向斜靠在床榻上的母妃,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道。“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
影逸轩性格沉稳冷静,深谋远虑,在鱼和熊掌之间总会取其利益最大化,这点与影逸寒恰好相反。影逸寒性格乖张,桀骜不驯,随心所欲,从不做违心之事,亦从不任人摆布,这点倒是和皇上年轻时挺像的。
而自从那个南国小公主嫁到北国来后,她的儿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极易动怒,越来越不听话了。
纪灵慢吞吞地端起放于身侧的茶杯,小抿一口,亮色的烛光打在不甚年轻的面容上,上挑的凤眸微潋,满是风华。
她不说免礼,影逸轩就得一直跪着,好在为了一个女人,儿子还没有和她反目。
堂前的气氛安静而又压抑,红木圆桌上华贵饰品琳琅满目,金龙香炉上升起一丝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儿。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声,纪灵严厉的面容才得以缓和,扯了扯嘴角笑眯眯的,又恢复成人前的温柔和蔼模样。
一个身着影卫装扮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走进,训练有素地对着纪灵单膝跪下,恭敬行礼。“属下见过皇后,皇后千岁。”
纪灵轻扬右手,上好丝绸做成的华服,宽大的衣袖随之摆动,举手投足间尽是身为一国之母的端庄与威严。“免礼吧。”
影卫躬身利落地站起,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站立的白衣男子,不禁轻轻蹙起眉头。见纪灵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便把今晚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在场二人闻之色变,脸上皆是露出惊讶表情。
纪灵戴满首饰的五指紧握,黄金制成的戒指泛着阴寒的光泽,潋眉收起惊慌之色,“你是说派出去的影卫全都被杀死了?可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影卫面无表情地陈诉,“因为无人生还,追寻时只见那人背影,并未查出是何人所为。”
纪灵抚了抚疼痛的额角,视线落在皱眉陷入沉思的影逸轩身上,摆了摆手示意影卫退下,随后冲影逸轩招招手,“还在生母妃的气呢?”
影逸轩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垂眸恭敬地回道。“儿臣不敢。”
纪灵指了指床榻边的座位,影逸轩顺从地移步坐过去。“你与影逸寒性格相差甚大,却不想能看上同一名女子,哀家依然怀疑他的残疾是装出来的。”
影逸轩眸子微动,抬首目光炯炯,神色越发的恭敬,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道。“母妃,如墨是无辜的,不要牵连到她。”
闻言,纪灵凤眸微眯,眸光冷了下来,看向影逸轩的视线沉冷骇人,心下却道,到底是年轻,重视儿女情长,想她像他们这个年纪也是非情/爱不想,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到头来却落得个坐看夫君左拥右抱的结果。
想到这里,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依旧的沉静漠然,只是眼底泛着阴森的寒气,令人不敢侧目。“轩儿,你要知道女人都是祸水,难道你想落得和你父皇一样的下场?你忘记当年的暖妃了吗?你的父皇可是为了她差点连江山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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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墨做了个梦,梦中的她高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四周十分安静,静得能听到因为惊恐而加快的心跳声。漫无目的地走着,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黑暗的恐惧。
突然,不知从何处跃出一帮黑影,手中挥舞着各式武器,咆哮着、叫喧着,向她而来,她瞪大眼睛,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却撞进一堵坚/硬的墙,回眸间是男人冷/硬的脸部轮廓,犀利的眼神以及刀光剑影中泛起的阵阵杀气。
刀光剑影中,原本的黑影尽数倒地,血流成河,她害怕、恐惧、惊慌、失措,疯了般地往后退想要躲开粘稠的猩红液体。
她猛地睁开眼睛,浑身冷汗淋漓,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颊上,胸脯因为剧烈的喘息起伏得厉害,眨了眨干涩的眼眸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入目是潮湿的墙壁,上面附着着青绿色的藓类植被,几根错综复杂的蔓藤盘旋而上,心生的嫩芽泛着翠绿色的光芒,晨曦的雨露顺着脉络滴落,一滴一滴得,捡起好看的水花。
这会儿,她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昨夜,面具男人抱着她一路施展轻功向西北方向而来,就在他们险些被追上之际突生惊变,十几名身着红衣戴着诡异面具的人从天而降,为他们阻挡住追来的杀手,二人侥幸得以逃脱,在悬崖边上的一处岩洞中暂且休息。
这时,身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沙哑,说不出怪异的声音。“醒了?”
第34章 坑深三十四米报恩()
面具男人看向身边的女子,一头墨染的青丝被微风吹乱,几缕随意地搭在胸前,白色的衣衫做底,似一幅意境优雅的泼墨山水图。
浓密的睫毛上弯,像是合上翅膀的蝴蝶,通透澄澈的黑眸,盈盈似墨,流转间潋起大片大片的光亮,似湖光水色。小巧的玲珑鼻下面,花瓣般的薄唇微抿,透着诱/人的浅粉。
巴掌大的小脸,略显苍白,脸颊处亦被从崖顶落下时,凸起的枝叶擦伤,带着几分憔悴,却依旧清雅淡漠,令人移不开视线,轮廓清晰,线条完美,犹如初见时一般清艳逼人。
带着面具,二人的距离太近,花如墨还是能看清男人带着莫名情绪的冷眸,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寒光。被这样的视线直愣愣地盯着,她有几分惊悸与羞涩,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深吸一口气待情绪稍稍平稳了些,才淡淡开口。“感谢公子,昨日救了我。”
面具男人的身体微微一怔,轻咳一声,移开视线,随后拿起一根干燥的木柴,扔进不远处还冒着黯淡火星的火堆里。
他皱紧了眉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他的话令二人皆是一愣。
花如墨轻蹙秀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话中的意思。心下却想起当时的战斗场景,从男子所说的话中可判断出,他是知道对方杀手的身份的,那么,便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害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袖中的小手握了握,有了决定。“实不相瞒,我是寒王的侍婢,如果公子不嫌弃,可到王府一坐,寒王定会答谢你。”
面具男人的眼神蓦地幽深寒彻,似刀锋般的冷颜显出几分冷硬,嗤笑道。“寒王现在不过是个废人,你也不过是个抛弃的王妃,你想跟别的男人私奔未尝不可,可凭什么认为他还会为你这样的人答谢我。”
他的眼神越发的冷凝,视线落在花如墨透着几分苍凉,隐隐地像是压抑着什么怒气。
花如墨目光一怔,清冽的眸子凝着他,脸颊泛起愤然的粉,看在男子眼中却是恼羞成怒之兆。
蓦地,大手一挥,攒紧女子纤细的藕臂,柔柔软软的触感,一只手便可握住,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瘦,捏起她的下巴,用衡量货品的眼神肆意地打量,戏谑道。
“看你长相出众,不如从了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左侧的手臂被握得生疼,剪剪瞳眸中水光晃动,泛起一层水雾,如远山的眉黛紧拧,她冷冷地看着他,“公子因寒王只是坐在轮椅上,就称他为废人,那么你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又比他好得了多少?”
面具男人的冷眸徒然暗了一分,凝着女子的视线冷如刀锋,大手穿插/进女子瀑布般的黑发,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凉薄的唇便压了下来。
他的吻很霸道,或者不能称之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