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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阡陌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淡笑,白衣胜雪,举手投足间满是风华。他对着影逸寒抱拳道。“王爷,邹夫人死因是中毒身亡,中毒时间是昨天夜里,大约在酉时。”
凌阡陌的话引起了侍妾们一阵讨论声。
“酉时,邹夫人不正在用膳吗?”
“对的,正是晚膳的时间。”
“难道是在王爷摆宴的时候中的毒!”
一时间众说纷纭,人声鼎沸。
凌阡陌轻咳一声,继续道。“中的毒乃是合欢散,无色无味,需与茶水混用。臣斗胆问一句,昨天的晚膳茶水是谁所沏?”
这时,原本站在白慕雅身后的丫鬟婉月噗唋一声跪了下来,一张清秀的小脸满是惊恐与紧张,纤瘦的身子轻轻颤抖,战战兢兢地说道。“王爷,昨天晚膳的茶水是……是侍婢花如墨的丫鬟静白和晴儿亲身所沏!”
白慕雅乃当朝丞相之女,虽身份为侍妾但却是王府内公认的掌事夫人,大小事务都需经过她之手才可定夺,昨天晚膳亦是她亲自操办,而她的丫鬟婉月更是得力的助手,府中人事管制便由她支配。
闻言,在场人皆是一愣,好像已经把那个入府不足满月就被贬为侍婢的王妃忘记了。这么一提起,众女子的视线纷纷落向站在影逸寒身边不远的白衣女子。
影逸寒迷人的眸子微眯,睨了一眼花如墨,略微思忖片刻,勾了勾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花如墨,你打算作何解释?”
第30章 坑深三十零米解释()
花如墨黛眉轻蹙,眼中没有一丝慌乱,镇定自若地说道。“解释?如墨不知要解释什么,静白与晴儿是如墨的丫鬟,心地善良定不会做出下毒之事,请王爷明查。”
影逸寒冰冷的视线,落在花如墨的脸上,端详着她清秀脱俗的面容,黑亮的眼眸潋滟荧光,清雅淡漠、泰然处之的姿态,美得虚幻而缥缈,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合时宜的,他想起那日被雾气萦绕的妙段身姿,沉于散落花瓣的水中,袅袅妩媚诱人,泛着红润的娇美脸颊,如花瓣般软软的薄唇,以及白皙嫩滑的皮肤触感。
这样一个女子,处死不惊,遇事冷静,如果,她不是南国的和亲公主,不是影逸轩苦苦寻了多年的人,那么……
心头突然一疼,他捏紧轮椅的扶手,强压下心里升起的异样,刚要说话,却被身边的萧苏羽抢了白。
今日的萧苏羽穿了一身浅绿色碎花百褶罗裙,宽大的袖口镶着金线,十指修长,指甲平剪,轻轻地端起茶壶,慢吞吞地为影逸寒倒满茶水,绝色的面容带着一丝巧笑,盈盈眸光落在花如墨身上,满是犀利冰霜。“姐姐说的是,静白与晴儿心地善良不会下毒,但是如果她们的主子指使她们这样做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就是,丫鬟善良,不一定主子也善良啊。”身着粉色拖地长裙的李雪兰摇摇蒲扇,随声附和着。
一时间讨论声四起,把矛头对准了花如墨。
花如墨轻颦秀眉,漠然地看了一眼跪在不住发抖的婉月,当下心中有了计较,她不明白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呆在梨花苑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何她们还要加害于她。
难道是为了俞飞燕被惩罚的事情,想要为她报仇?她自问那事与她无关,明明是影逸寒这人心狠手辣,不肯放过俞飞燕!为何女人不生玩弄她们感情的男人的气,偏偏要与自己的姐妹针锋相对?
花如墨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影逸寒,慢条斯理,不慌不忙道。“王爷,你要奴婢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奴婢就为自己辩白一次。”
“如凌神医所说,合欢散是一种无色无味、需与茶水混用的毒,然而这种毒单独饮用并不会使人至死,而是需要吸食过量的龙涎香才会触发毒性,而整个王府中只有王爷身上带有龙涎香,也就是说要触发合欢散的毒性,必须同时具备喝下毒水与得王爷宠爱两个条件。”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道。“合欢散价格不菲,因为其中有一味珍贵药材,奴婢从南国和亲而来,又被贬为侍婢,哪里来那么多钱来卖毒药?”
花如墨的话刚落,在场人一片哗然,有惊讶于她的见多识广的,更多的则是对于合欢散的后怕——必须吸食过量的龙涎香才会触发毒性,也就是说谁最得宠便会死得最快!
凌阡陌嘴角的微笑加深,黑亮的眼眸滑过一道赞赏,轻摇折扇满是风华,引得身边女子频频侧目。
影逸寒冷眸一凝,似有流光滑过,微微眯紧,冷然一笑,戏谑道。“身为南国公主却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钱,这公主你当得窝囊。你说得倒是精彩,但是不够,本王需要听听当事人的辩白。”
他冲清风摆了摆手,清风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身边。“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带上来!”
过了一会儿,静白与晴儿被两名侍卫擒了进来,二人浑身是血,明显地被用过刑。
晴儿内向话少而嘴乖,挨得打较少,身上的衣衫较干净,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此时的表情,跪下道。“奴婢见过王爷。”
静白性子直藏不住话,白色的薄衫尽是殷红的鲜血风干后留下的狰狞痕迹,抬眸间眼神略微涣散,气息游离,然而她却安静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开口行礼。
影逸寒看向因为情绪波动而浑身发抖的花如墨,但见她脸上血色褪尽,紧咬着唇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情绪,眸子低垂,浓密的睫毛在素雅的小脸上投下两道阴影,挡住了原本清幽的黑眸,仪态端庄从未失态过。
他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够养出这般淡然如菊的女子。
心中徒然升起一抹异样,他皱眉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似笑非笑地挑眉,犀利的眼神落在晴儿身上,话却是对着静白说的。“昨夜在用膳时,可是你沏得茶?”
静白抬头,无神的双眸动了动,扫了一眼紧皱着秀眉的花如墨,小声开口道。“是。”
影逸寒眯了眯眼,淡淡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花如墨指使你下毒,毒害本王的侍妾们,你可认罪?”
静白猛地一惊,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向花如墨,回想起在来时路上听到下人们的闲言碎语,当即心中有了计较。
莫非是有人要陷害公主?昨晚的茶壶,她并不是有意打翻的,而是当时不知为何感觉手腕一疼,手指就莫名其妙地松开了。
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咬了咬牙,回道。“奴婢并不知道茶水里有毒,还请王爷明察。”
一直战战兢兢的婉月突然抬起头来,攒着衣摆哆嗦个不停,声音激动而带着轻颤。“膳房里的人都看到茶水是你所沏,又一直将茶壶拿在手中,如今茶水有毒害死了邹夫人,你还狡辩!”
静白秀眉紧拧,看向婉月,冷声道。“婉月姐姐又怎知奴婢一直将茶壶拿在手中?”
婉月一愣,咽下一口唾沫,低声道。“整个膳房里的人都看到了,奴婢自然也看到了,奴婢不敢撒谎,况且……况且如果毒不是你们下的,那又为何她这么熟悉毒的成分与功效!”
婉月的话再次将矛头对准了花如墨。
花如墨轻蹙秀眉,清眸淡然无波,看向婉月的视线静如寒潭,“闲来无事,喜欢看书,读得多了,自然知道的多。”
她虽然生性淡然,不喜争强好胜,但不代表她会坦然接受诬陷。纵使心中对影逸寒有再多的不满,如今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没有指使过静白下毒,我们都是无辜的。”
萧苏羽轻笑一声,美眸盈盈带着得意的笑,睨了一眼表情平静的花如墨,想起俞飞燕曾经因为她被罚,字里藏针地说道。“花如墨,你以为你还是南国的公主吗?这里是北国,你说你没有下毒,要讲证据的。正好你说你是看书得知合欢散的使用方法的,那也可以理解为你为了害人而特意去看的书。”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面露紧张的安吉儿,嗤笑一声。安吉儿本就话少,平日里不喜女红,却喜欢读读书作作画,与她们往来也不过是因为需要找个靠山罢了。自从俞飞燕出了事后,这心怀鬼胎的女子便与花如墨交好上了。
萧苏羽收回视线,懒散地理理衣衫,继续说道。“还有,听说南国最年轻的镇远将军曾经为了你差点与王爷的侍卫们动起手来呢,谁知你是不是为了和他私奔才想着谋害我们!”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晴儿突然出声。然,她始终低着头,声音如翁。“王、王爷,奴婢想起一件事情。”
影逸寒的脸色在听完萧苏羽的话后,徒然变冷,眸光凛冽似冰。“说。”
晴儿微抬眸快速地扫了一眼脸色更加惨白的花如墨,咬了咬牙,娓娓道来。“奴婢记起,几天前的晚上,奴婢已经就寝,忽然听得房内传来奇怪的声音,就疑惑着起身查看,奴婢看到有个男人与主子搂搂抱抱,做不堪苟合之事,事、事后……留下一包东西就飞快地越窗而逃。”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唇,抬头眸光亮晶晶的,“奴婢猜测,那包东西正是合欢散!”
影逸寒眯了眯眼眸,浑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冷然地看着哆哆嗦嗦的晴儿,“此话当真?”
袖中的小手微微蜷曲,轻轻颤抖,晴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千真万确。”
影逸寒冷寒的视线移到花如墨略显惊悸的面容上,花如墨眸光清然微潋,似有流光滑过。她不善说谎,虽然晴儿说的是谎话,但是在昨夜夏子夜的确是来王府了。
只是她不明白,晴儿为什么要陷害她。
不等她解释,静白气得七窍生烟,双手抓住晴儿的衣衫,美眸瞪大不可思议地望着那张因为紧张而涨红的清秀面容。“晴儿,主子从未苛待过你,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诬陷她?你当时所说必忠心耿耿都是谎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