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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她从我身上走过。”
“盛景不负,流年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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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莫若离望着苏景年的背影,呢喃道:“你岂知,我不愿你化身那石桥,受尽风吹雨打。”
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苏景年好似听到了莫若离的低语般,猛然抬手,发现手中只得丝帕。
“离若???!!!”苏景年惊慌失措,伸着脖子四处搜寻着白色的身影。
“离若???”苏景年边挤开人潮,边高声喊道。
心中满是焦虑与急切,苏景年的声音都抖了起来。
“离若???”
不见回应。
“离若???!!!”
人声鼎沸。
“完颜离若?!!!”
身边的行人被苏景年吓得不轻,都纷纷避开她。
苏景年原路返回,发现冷美人正在往反方向走去。
三步并作两步,苏景年快跑到莫若离跟前。
擦擦脸上的汗水,大声责怪道:“你自己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人这么多,多危险?!!!”
“。。。。。。”莫若离低首不语。
阿难,就此分别,不好吗。
苏景年眨巴眨巴眼睛,憋屈道:“走散了你怎么都不叫我?”
“唉。”莫若离轻叹,说:“是我不对。”
确实是我不对,明明不该,明明不能。却是对你动了心,动了情。
苏景年也并非是要真的责怪莫若离,只是方才确是心焦的急了,才语气稍微重了些。
听闻冷美人已认了错,便换上一副嬉笑嘴脸,说道:“不怪离若的,是人太多了。”
牵起玉手,扭头就走。
“咳咳,”清了清嗓子,正经道:“我牵着你的手,这样就不会再走散了。”
面如火烧,苏景年始终不敢回头看冷美人一眼。
苏景年手心的滚热温度近乎野蛮的传来,烫得莫若离心里紧紧的。
精白面纱下,红霞飞升。
苏景年牵着莫若离走了会,来到一栋建筑的墙根处。
此处人迹罕至,静谧漆黑。只有偶尔绽开的花火,间或照亮。
苏景年熄了手上的灯笼,攒紧美人的玉手。
问道:“离若,你可知民间有种技艺,叫做打树花?”
“打树花?”莫若离于脑海中思索,却是闻所未闻。
轻轻摇头。
“嘿嘿嘿,”苏景年傻笑,“那希望你能喜欢呢。”
吹个长哨。
黑暗中闪出两个人,头戴毡帽,身着紧实兽皮袄。
正是十七与廿九。
廿九双手推着一手推车,车中盛满了发着金光的液体,那液体正是熔化了的铁水。
十七身扛两柄大铁勺,每个大勺足有一人高,勺头有两个人头般的大小,想必是沉重万分。
“开始吧。”苏景年吩咐道。
“是。”二人点头。
抄起大勺,舀起车中液体,液体遇勺子骤然燃起火苗。
十七与廿九甩开膀子,将勺子铁水往墙上泼洒去。
“哗!!!”“哗!!!”
铁水泼洒,与冷墙碰撞,继而被反弹回来,炸成了一朵朵金灿灿的火花。
火星迸溅,花火万朵。将苏景年与莫若离笼罩起来,二人此时仿佛与尘世彻底隔绝开来。
光斑于空中开放、飞舞、闪落。满天金灿,遍地花雨。
莫若离冷眸一眨不眨,任凭空中花火于眼中坠落。
完完全全地被吸引了去。
苏景年却并不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火花点点,也映在她眸中。只是她眼中只有莫若离,便不再为有其他事物留言任何的一席之地了。
“好看么?”苏景年轻笑着,问道。
“嗯。”
冁然而笑。苏景年紧了紧握着莫若离的手。
十七与廿九扬了会便变换身形,变着花样耍起手中大勺。
墙上树花变化多样,争奇斗艳,美轮美奂。
火花灼热,才小半会功夫,十七与廿九的兽皮袄与毡帽就被烫出了许多小洞。
苏景年见树花打的差不多了,便紧张起来。
手心开始渗出一层层的细汗。
莫若离感受到了来自手心的潮湿,问道:“阿难?”
“啊,啊?啊???你、你喊我???”苏景年呆愣,脸上红彤彤一片。
“?”莫若离不解,这傻人又是在发什么呆。“阿难?”
“嗯、嗯,我,我是阿难。对,对,没错,我,我是,我就是。”苏景年整个人懵头昏脑,语无伦次,连手都开始胡乱比划起来。
“???”莫若离困惑。
“那、这、那个,这个、”苏景年已经全无逻辑,战战兢兢,胡言乱语起来,“今夜阳光不错,不,不是。月色很美、你比月亮美。我、我喜欢月亮,不,月亮没有、你喜欢、不是、我、我、喜、喜、喜欢、喜欢你。”
(1)出自唐朝诗人苏味道《正月十五夜》
第39章 黑色玫瑰,真心为你()
炮声阵阵,天空炫彩流光。
一绯色身影行于京郊竹林,正往深处走去。
摸摸怀中揣着的糖葫芦,绯衣人笑了起来。
那小丫头没见过这北方之物,瞧见了估摸着又要开心半日了。
步伐轻点,施展起轻功,跃身竹海之上,身形急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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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边。
“我、我喜、喜欢你。”
苏景年屏住呼吸,心如擂鼓。
眼巴巴盯着冷美人,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连暖热的手心都因着紧张,陡然转冷。
莫若离闻言,怦然心动。
急忙低下头,玉面含羞,耳朵红了个透。
二人之间,只剩沉默。
苏景年如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
终于忍不住。咽了口,颤声唤道:“离若?”
“嗯。”莫若离应了声,但却仍是低头不语。
苏景年见莫若离仍然不作表态,心里一下子方寸尽失。
两辈子活了这么些年,自己确是对表白全无经验。选在此时此刻对冷美人告白,是不是仍然时机尚早了些呢?
冷美人如此沉默的反应,是恐惧于突如其来的表白?还是根本就是对自己全无情意?
思虑到此,整个人如堕万丈深渊,心底的苦涩与恐惧翻滚叫嚣。
苏景年冷汗涔涔,手脚愈发冰凉起来。
“唉。”莫若离轻叹。傻人的手此刻怕是要比那冰块,还要再冷上几分了。
“傻。”冷眸流转,仍是低头。
莫若离反握住苏景年,手心对着手心。又牵起了她的另一只手。
帮她暖起手来。
火光漫天卷地,星闪星灭;烟花粲然绽放,颓然陨落。
二人又是不语,就这样伫立于黑夜里。以彼此心头的温度,互相温暖。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声轻叹,一句话语。
足矣。
莫若离用行动,安抚着苏景年不安的心。
苏景年感觉自己心头胀胀的,连眼底都酸涩起来。
鼓起勇气,轻轻拉过莫若离。
苏景年将她拥在怀里。
“谢谢你。”轻声细语,热泪盈眶。
寒来暑往,多少个日日夜夜,苏景年扪心自问。
人生苦短,所求何物?快乐与幸福又到底是何种形状,有着何种滋味?
是富可敌国么,是权倾朝野么,是怀拥美女无数么?
自己拥有了许多,可还是在身边沉寂之时,空了心。
月落星沉,不听话的眼泪总肆意泛滥着。好似回答着自己的问题,又仿佛是一种深刻的嘲讽。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1}
白驹过隙,无根无蒂;身无一物,了无挂牵;
终是百年孤独。
遇到了莫若离后,心底不可言状的悲伤与惆怅,仿佛如同自己的人一般,终是在她面前缴械投降,自甘臣服。
莫若离给了她苦涩,也赐予了她欣喜。苏景年空荡荡的心口,终是被填得满满的。
一种名为幸福的情愫,如雨后嫩芽,悄然滋生在心间。
无论冷美人最终如何回复她的告白,佳人如斯,苏景年了如遗憾。
再也没有多余的一丝精力,再也没有更多的一份热情,再去追随谁,再去守候谁。
莫若离便是苏景年对幸福的仰望,更是她对人生的肖想。
这树花终是打完了。
周遭漆黑如旧。十七与廿九带着工具,隐了去。
苏景年将二人间的距离,稍作拉开。
莫若离一时竟有些恼然,只是并为发作。
“离若。”
“嗯。”
“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二人闻声看向天空。
一团硕大的光球拔地而起,耀升天宫。
“嘣!!!!!”光球迸裂,华彩异常。
一时间天地间明如白昼。
莫若离借着这耀眼的光亮,惊讶发觉。
那用作打树花的墙上,赫然被冷却的铁水,铸成了一朵朵邪魅的黑色玫瑰,爬满墙壁。
黑铁玫瑰精美奇巧,朵朵色泽饱满,闪烁着黑金金属独有的光泽。
花朵娇然绽放,藤蔓错落交缠。
娇艳欲滴,极致盛放。
苏景年笑说,“黑玫瑰,送给你。”
从身后变出一朵黑玫瑰,递给了莫若离。
花香扑鼻,芬芳沁心。是朵真花。
接了花朵,莫若离笑了起来。弯起的眼睛与嘴角,昭示着美人的忻悦。
苏景年深吸了几口气,鼓起心底所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