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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笑道,“还是说客官不敢让老夫讲出这里面的玄机?怕拂了这大金铁骑的面子?”
“哼!”,“砰!”桌上的碗碟飞起又落下,酒菜洒出来不少。
大汉一掌拍案叫到,“小老儿,你讲就讲,我会怕你?!!!待你讲完我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看谁还敢为那苏小儿摇旗呐喊,胡乱编造歪曲事实!!!”
众客听闻老者之言,只能暂时作罢,回归位置,准备听书。
三楼的天字雅间正对着大堂,以流珠做帘,辅以纱帐和楼内灯光暗影,只能从内看到外面的情景,而从外却完全无法窥视内里洞天。这个雅间可以俯视全楼,无一落下。
莫若离坐于主位,细细品着手中的新茗,抬起杏眼,透过轻纱珠帘,冷眼扫视大堂众人。
倏忽落在对面角落中一人身上。
此人身材颀长,着铜绿色长衫,领口袖口装饰胭脂色云纹。如鸦长发自然披散,不做任何约束。那人好似感受到了对面楼上探究的目光,放下茶盏,抬头看向雅间珠帘。
莫若离借此完完整整的看清了那人的五官相貌。
玉肤胜雪,剑眉耸立,狐狸眼中墨色的眼眸带着笑意,却深邃、内敛,锋芒尽收,让人探不到深浅。鼻梁高挺,薄唇带着浅浅歪笑,似笑非笑,邪气、魅惑的很。
美中不足的是左眼用月白色锦布条层层遮住,不见真容。但已不难看出,此子实属难得一见的美少年。俊美的容颜,邪魅的气质,焉能安心栖于九州池中。
“主子,对面的那个半瞎怎么盯着这边看?他不可能能得到啊!”
墨羽不高兴了,这是哪来的登徒浪子???就算隔着珠帘轻纱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公主看!公主可是大金国的长公主!千金之躯!岂是一个半瞎能觊觎窥视的?
“主子,这锦州自从被齐国夺了去,怎么涌进来这么多奇人异士,还有各种歪瓜裂枣,看着委实碍眼!”
“恩。”莫若离冷冷应道,却没了下一句,继续垂眸品茶,不想再与小丫头纠缠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
墨羽早习惯了主子清冷的性格,自顾自的开始发炮,叉腰道,“哼!这个死半瞎,一身绿白的破衣裳,以为自己多么儒雅出尘,我看不过是假装风流,徒增笑耳!!!”
身边的墨殇从始至终躬身站立,未曾有过半丝动作。
楼下的公子好像能听见墨羽的话一般,笑意更深了,弯起眼角和嘴角,双手举起茶盏,向着包间做请状。待莫若离也双手举盏回敬他,二人方双双饮下杯中清茶。
“阿难,阿难,你发什么呆,老爹刚刚讲你改革科举、勤政改新的事迹呢,你都不用心听!”九儿的小嘴撅得老高,控诉苏景年走神错过了老爹的书。
“哼,我家王爷的事迹又怎是阿爹几个时辰能讲得完?要我说,就小时候逃课、欺负夫子的事迹,都能讲上几天几夜,都不重样的。”
忠耀狗腿的接到,“那几十个夫子中的计,要比什么慕容氏和金狗中的计,绝的多、毒的多呢!有几个夫子从那之后再不任教了呢。”
“是呀是呀,还有我们的忠耀小哥,在师祖抓走了阿难回府后,自己却傻傻的在城里挖地三尺找了一天一夜走丢的小王爷,不敢回府报信,最后哭着负荆请罪跪着爬回王府的故事嘞,啧啧啧,那才真真是傻绝、呆绝哦!哈哈哈哈哈。”
九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你,九郡主,话不能这么讲,那,那个,王爷曾经教过我,说做人要有始有终,我当时不知道破心师祖把小王爷带回了府里,我找不到小王爷,又怕她出事,只能。。。只能满城找。。。找到为止。。。”
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忠耀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绿了再红,真可谓是五彩斑斓。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怎么这么笨,落下这么大个笑话,自从传入了九郡耳中后,郡主每次都拿这件事笑他呆傻,他只有待宰的份,根本无法反驳。
“好了好了,九儿莫再笑话忠耀了,他是个直肠子。吩咐下去,看好那桌金狗,那个大汉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金国的中郎将,名唤曹蠎,这厮出现在锦州,怕是这个冬天要不好过。盯紧他,不可杀之,惊了猎物。”苏景年眯着眼睛嘱咐着九儿。
“妈的!!!小老儿!!!什么智烧粮草,,一箭射毙大金主将!明明是苏小儿用阴损的招数下毒毒害我大金运输粮草的勇士,赶巧来了东南风让他借了火势!!!那什么一箭射死也不过是侥幸命中罢了。你说,你这么鼓吹苏小儿到底是何意图?!别忘了这锦州几年前还是我大金领土!城中百姓皆是大金子民!”
不待老爹说完,大汉拍碎桌子,抄起虎头大刀爆喝一声,就要冲上台去。
本打算打抱不平的大齐老百姓此刻都蔫了,这一看就是实打实的练家子,一掌拍碎桌子不说,桌腿儿都入地几寸,平民百姓根本都近不了身。
跑的跑,躲的躲,喊得喊,大堂顿时搅成一团乱麻。白鹿楼的护院从后院闪出二十几人,一看也都是江湖好手,双方无需多言直接开打。
莫若离被这嘈乱的声音惹的不胜其烦,柳眉微蹙,不愿再做逗留,唤来墨羽为自己带上面纱,随着二墨起身穿门下楼。
途中深深的看了一眼打斗中的曹蠎,瞥了一眼苏景年,转身就要离去。
苏景年从莫若离出雅间的那一刻起,眼中就再无其他事物,追随着茶白色留仙裙,从高至低,从远至近,到双方眼神互相的碰触,再到莫若离不带任何留恋的撇开杏眼,欲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苏景年都没能从莫若离的眼里读出任何情感,没有任何的留恋,没有任何的温度,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冰冷。
苏景年鬼使神差似的几步冲到莫若离身边,拉住她的柔荑。怕是晚了一分一刻,这个人就要消失于人群,消失于苏景年的世界。
苏景年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个女子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宫仙子,如果她稍稍放手,这个女子就要就地飞升飘散,消失于八方,再不可寻。
那情景不忍多想,太可怕,比破心的消失更可怕,更让苏景年不可言状的害怕。一种名为恐惧的情愫,滋生于心间,刺得心房紧紧的疼。
身边的打斗和叫喊好似都不存在了,苏景年只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的一切只剩下自己和眼前的白衣仙子,一眼万年。
待仙子转过头凝望她,她不禁看痴了。
茶白色留仙裙,裁剪太过得当,既衬托了美人玲珑有致的身段,又不紧绷露骨流于媚俗。面上带着精白色面纱,双目以下的美貌若隐若现,引人遐想。杏眼中美眸含霜,欲冰封住与之对视的任何事物。略施粉黛,肤若凝脂,柳眉微蹙,好一个清雅淡漠的冷美人。
“登徒子!!!!!!!放开!!!!!!!”
第4章 南皇鸿门宴请诸王,邪王用计诛杀异己()
“登徒子!!!!!!放开!!!!!!”
墨羽炸毛了,这个可恶的半瞎,仗着自己略有几分姿色,不仅窥视她家公主,还敢动手非礼!
可惜眼前的苏景年此时根本听不见她的娇喝,也早已经忘了男装的自己与女子有着的男女大防,她眼里只有眼前的女子,心里只有唯一的想法,她不能让这个没有打过招呼,就闯入她生命的陌生女子就这么离开。
对视着布满寒意的冷眸,苏景年宛若听见了雨滴拍打窗棂的节拍,又仿佛闻见的是空谷幽兰绽放的律动。
心底某处淡淡的酸楚,混合着欣喜,被悄然打开。如墨入宣纸,瞬间肆虐扩张,势不可挡;如海啸侵岸,眨眼摧枯拉朽,毁天灭地。苏景年已无法思考,亦无从思考,只能身心颤抖着感受着这奇怪的感官带来的冲击。
墨羽上前打算强行分开苏景年握着莫若离的手,对方却感受到威胁,越握越紧。一时间气氛尴尬不已。
九儿和忠耀已经赶来,“阿难!阿难!你怎么了???这女子是谁???”
九儿警惕的问道,印象中的阿难无论面对谁,什么样的艰险,不曾这样失态过,纵使阿九抱着她的胳膊摇晃她,她都纹丝不动。阿难抓着的女人美丽冷傲,难道阿难喜欢这种???
忠耀已经呆了,他家王爷这是怎么了???当时劝他充盈后宫的时候,王爷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非凡夫俗子,对肉/欲情感无甚兴趣,今日却怎又如此的放浪形骸???莫不是病了吧???
“看够了么?”莫若离冷声问道,欲抽出被握住的手。这人刚刚还一派风流,怎地突然这般孟浪痴傻,看来墨羽说的没错,歪瓜裂枣委实碍眼的很。
“没。”苏景年痴痴的说道,继而回神过来,忙松开手,握成半拳,放于嘴边,干咳两声,“咳,咳,是,是在下失礼了。”眼神连忙从莫若离身上撇开,好不尴尬。
“在下苏难,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方才见姑娘举止飘然,一时难以自持,还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在下失礼之举。”苏景年躬身行礼,言语恳切。
“你个登徒浪子!!!哪里配知道我家小姐芳名!我看你是半瞎想吃天鹅肉!!!”墨羽愤然。
“什么?!半瞎?!笑话!阿难的眼睛。。。唔唔唔。。。”苏景年一把捂住九儿的嘴,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让她紧贴自己。待九儿不再言语,单手环住九儿的小蛮腰。九儿因着靠近苏景年的一系列亲密动作,脸畔不由得升起两团红云。
“呵呵呵,是了,在下不过是锦州一半瞎布商,见姑娘与二位姐姐的服饰华美,用料上乘,不似本地工艺,特来结识,鲁莽了些,是在下错了。”苏景年歪笑着,打量这主仆三人。
仙子的武功修为虽藏的深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