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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你最近心情起伏太大的缘故,你身体底子不好,孩子营养跟不上,加上你最近四处奔波,有点影响孩子了——不过,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最后的几个月少走动,少劳累,没问题的。”
“你是怎么说服医生的?我看他很生气。”我望着程思远的眼睛说,“被骂很惨吧?”
程思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没事儿,医者仁心嘛,担心病人有时候过于着急了,正常的,你忘啦?我也是个医生,不会计较这些的。我跟他说我也是医生,知道怎么照顾好你,他就没说什么。”
随即,他蹲下身去,伸手去脱我的拖鞋,我有些不好意思,立即把脚往后挪了一下,阻止道,“我自己来吧!”
他蹲在地上,抬头对我笑了笑,“你现在不能乱动,还是我来。”说毕,他将我脚上的拖鞋脱掉,又轻柔地帮我穿上袜子换上棉鞋,还关心地问我,“这鞋子穿着暖和吗?要是不暖和,我再给你买双雪地靴,天渐渐冷下来,你要注意保暖。”
“这个已经够了,谢谢你,程思远。”我感激地说。
他站起身来,在我脑门儿上敲了一下,爽朗地笑道,“谢什么谢,咱们这可是革命的友谊,用不着谢谢!”他拎起床上的包,然后向我伸出手,温声道,“走吧,孕妇。”
或许是怕我尴尬,他赶紧补了一句,“路滑,我牵着你稳当点。”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缓缓伸出手扣住他的,“好。”
程思远的手心很暖,一直都暖,被牵着的手被捂得热乎热乎的。不像陆岩,手指手心永远是冰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一路上程思远都很照顾我,叫我小心脚下,绕开人多的地方走,搭电梯的时候人越来越多,他就把我护在他怀里,让人碰不到我,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我问道程思远身上淡而清香的肥皂味,那股味道很清爽,带着薄荷的清凉,特别容易让人镇定。
他比我高出很多,我站着只能到他肩膀的位置,所以他能轻易地护着我,而我站在他前,就像面前挡着一座山似的,格外有安全感。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他让别人先走,我们最后走,这样就没人跟我们挤,真的是贴心到家了。
为了以防万一,程思远给我戴了一顶红色的绒线帽子,有长长的耳朵,末端还有两只毛线球,非常娇俏可爱。我没有围巾,他就解下自己的围巾给我围上,他的围巾真的是很长很长啊,绕了两圈,还垂在我大腿上,但总算是把我遮得只剩眼睛啦。
出了医院,我们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程思远护着我坐进去,然后再自己进来,坐稳了才跟司机讲好,三百块送我们回乡下,司机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启动车子,缓缓开出去。
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陆岩的车子从眼前开过,司机正是小尹!我有些惊恐地摇下窗户看,果真是陆岩的车子!那辆车子我记得很清楚,小尹一直开着送我!因为只是一闪而过,我没看到陆岩在不在里面,但他若不在,小尹来这里干什么?
他怎么会来这里?
不对!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医院?
巧合?不可能?
“若棠,你怎么了?”程思远见我开了窗户,人也呆住了,疑惑地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连忙帮我把车窗户摇起来,担忧地看着我。
我茫然地转过脑袋看着程思远,怔怔地说,“程思远,他来了——”
程思远温暖的手握住我冰凉的手,安慰道,“别怕。”他顿了顿,思考了许久,然后认认真真地问我说,“若棠,你有没有想过,你躲几个月生下孩子,那些人就不会再找你了吗?你生下孩子,他会放弃找你吗?很显然,他不会。陈深说他现在几乎把北城翻了个遍,不找出你,誓不罢休,我觉得,你这么一直躲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程思远说的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考虑过,我只知道躲,躲着生下孩子,可我没想过,生下孩子过后,我该怎么办?正如程思远所说,陆岩不会放过我,更别说我生下他的孩子。
我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我这么努力的逃离和躲藏,不但没有甩开陆岩的影子,还惹得秦海洋四处追杀,嘉楠进了派出所拘留,我舅舅还躺在医院,更有一桩案子等着上法庭,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我焦头烂额。
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遇上陆岩,和他开始,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渊,泥足深陷,万劫不复,导致我现在的生活一团乱,一团糟。
可我没办法,从我选择离开陆岩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无法让自己成为破坏她婚姻的小三,无法让孩子做被人指点的私生子,那我只有离开。而现在,我既然离开了,就坚持到底。
我坚信,时间久了,他也该松手了。
“程思远,我现在别无选择,真的,我别无选择。”说着,两行眼泪倏忽滑落。
程思远抿着嘴唇,凝重地看着我,安慰地说,“你现在先安心养胎,其他事情,我来想办法。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我们回到乡下张嫂家时,已经是中午两点,程思远什么都不让我做,扶着我躺在床上,然后打短话给陈深,询问嘉楠案子的情况,陈深在暗中派了律师去帮忙,小寒也代替我去安抚外婆,探望舅舅,在我最为难的时刻,我的朋友们都默默帮助我,做了我不能做的事情。
夜晚程思远没有回去,张嫂以为我俩真的是夫妻,所有没有安排别的房间,我和程思远都不好拆穿,只能闷着,等他们都睡了,程思远回道房间,看着我不好意思地挠头说,“今晚咱们只能将就一下了,你睡床,我睡沙发,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我噗嗤地笑出声来,这是我这几天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程思远不好意思地挠头,重新说,“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然后我分了一条毯子,一个枕头给他,他非常自觉地抱着毯子和枕头去沙发上睡,夜晚怕冷,然后开了空调,他躺在沙发上,侧过身子看着我说,“你半夜有事儿随时叫我。”
我点了点头,然后关灯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有程思远在的缘故,我有点失眠了,半夜睡不着,躺在床上数星星,数了一圈都没睡着,肚子大了,又不能太闹腾,连侧身都困难。
夜特别静,程思远的呼吸声一深一浅,我听得清清楚楚。以前我只听过陆岩的声音,陆岩呼吸很平稳,像他人一样,十分有规矩。
“若棠?你睡了吗?”忽然程思远叫我一声,他声音小小的,是试探性的。
我眨了眨眼睛,淡淡说,“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吧。”
我嗯了一声,“说什么?”
黑暗中,程思远半晌没说话,我们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才问我,“你是不是很爱他。”
我没想到程思远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有点懵。我和程思远认识虽然不久,但是友谊进展得很快,我知道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我有难,刚好他愿意帮忙,而我也刚好利用了他。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很深入的话题,他对我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我什么身份,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谁,他应该清楚。但他从来没问过。
我装傻地说,“谁?”
程思远像是看穿了我的装傻,轻轻笑了笑说,“孩子的爸爸。”
“哦,他呀。”我忽然鼻尖泛酸,但我现在不想哭,所以我极力地忍住了泪水,睁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云淡风轻地说,“爱呀,怎么不爱。”
程思远没说话,好像在等我继续说似的,我自嘲地笑了笑,“可人生啊,不仅仅是只有爱情的。程思远,比起爱情,我可能更需要生活。他已经结婚了,我就不能再放肆了,有些爱可以很伟大,也可以很无耻,更可以很廉价,我控制不了别的任何东西,但我还能控制我自己的感情,我自己的选择。”
“他应该也很爱你,这么天南地北的寻找你,我是男人,我明白。”程思远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我冷笑,嘲笑自己,也嘲笑程思远,“或许吧,但他是个自私的男人,比起爱我,应该更爱他自己。”
然后我和程思远都沉默了,静静的夜色一点一点地流淌着,无声无息。
但我们都是清醒的。
过了好久,程思远忽然叫我,“若棠。”
“嗯。”
“既然不想躲了,不如找个安稳的肩膀,如何?”程思远忽然说。尽管夜色很黑,我看不见他的脸,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他的语气太认真,太正儿八经,太恳求,我感到恐慌。
我猛地转过脑袋去看沙发上的程思远,黑暗中他只是缩在沙发上的一团,我努力寻找着,隐约看到了他明亮的眼睛,他问我说,“若棠,我们结婚吧。”
脑海中忽然闪过在深圳时,在乔辰家客厅,乔辰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淡然地笑着,肯定地告诉乔辰,假如有机会,他一定会照顾好我肚子里的孩子,视如己出。
我尴尬地笑了笑,“程思远,你疯了。”
我是不可能答应的,我和陆岩是两个世界的人,和程思远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先撇开说我对程思远没有感情,其次,我这么肮脏的一个人,配不上干净温暖的程思远。
程思远忽然从沙发上做起来,认认真真地说,“若棠,我说真的,我们结婚吧。”
“程思远,我要睡了,你也赶紧睡,你太累了,已经神志不清了。”我捂着被子,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去。
然后我听见程思远叹了一口气,里头有着说不尽的惆怅和无奈,他顿了顿,肯定地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会等你,直到你有了答案。”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