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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岩,尤其是我和秦海洋,还有方涵和陈扬,我们四个站在陆岩办公室门口,面面相觑。谁都没料到事情发展这么快。
没等我们周旋,一个个都逼着陆岩还钱,三天之内要是还不清,砸了公司不说,还要送陆岩坐牢。
原本说请他们吃饭,酒桌上好聊天,可一个个的油盐不进,这种关头,纷纷闭紧了嘴巴,不吃,不喝,只要钱。
那些人一直在公司闹,闹到下午两点钟,然后有执法人员来下命令,说我们的工程有问题,必须马上停工,勒令整改,没有上级的批准,不能恢复施工。
一切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张倒了,全部都倒了…
第一天,公司员工在窃窃私语公司是否能渡过难关。我们开始联系各大银行贷款,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冒着风险贷款给我们。
第二天,有的人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递交辞呈,有的人还在观望,但做了二手准备,已经在上网找工作,投简历。各种催款电话打爆了。
真个公司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董事会召开,决定罢免了陆岩代理董事长的职责,取消他执行总裁的身份,推选新的董事长。而董事会,也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召开。
虽然目前陆岩拿着陆氏地产最多的股份,百分之三十五,但是因为他工作的失误,董事会是容不下他继续赔钱的,这种时候,他们只会把陆岩推下水。
我不由地捏了一把汗,冲进秦海洋的办公室请他帮帮陆岩,可秦海洋说,“周若棠,我现在也是焦头烂额,毫无办法,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那些人别着急赔钱,我们缓口气儿还能撑过去,二是现在有一大笔钱解燃眉之急。要是这俩办法都搞不定,只能听天由命了。最终公司破产,拍卖,而二哥很有可能会坐牢。”
“这两个办法,明显都不太可能…”
“第一个不太可能,第二个,却是可能的,只要我二哥”秦海洋话没说完,意味深长地盯着我,顿了顿说,“只要江明远肯帮忙。”
我瞪大眼睛看着秦海洋,有些气急,“秦海洋,你明知道陆岩不会跟他认错的,这根本不可能!是他逼得陆岩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根本不可能和解!而且江明远出手的意思,不仅仅是要陆岩服软,而是要彻底摧毁陆氏地产摧毁陆岩!像当年摧毁陆建安一样!”
秦海洋坐在皮椅里,黑色的西装和椅子一个颜色,看起来特别黯然,他忽地起身,走到我跟前,抓着我肩膀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佩珊愿意帮忙。”
“可江佩珊可能帮忙吗?”
秦海洋定定地看着我说,“可能,只要他们不离婚。”
我就知道秦海洋想说这话,我冷笑着,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秦海洋又说,“周若棠,要不是为了你,我二哥不会想到跟佩珊离婚,现在搞成这局面,你觉得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么?你能置身事外吗?你知道我二哥多辛苦在把陆氏地产做到几年的局面吗?为了你,这些年努力的成果将毁于一旦,你忍心吗?”
我怔怔地看着秦海洋,摇头说,“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周若棠,如果你真的爱我二哥,就应该放手不是吗?”秦海洋说,“他大仇未报却进了监狱,你忍心吗?”
最后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秦海洋办公室的,我脚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回到位置上呆坐了半晌,身边的电话不停地响着,我置之不理。
陆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没有人能进去,他一整天不吃不喝,看着手机,似乎在等一个电话,但我们都不知道他在等谁的电话。
我去洗手间方便时,两个女同事正在说,“我瞧着公司也没这么容易倒闭,这陆总是江董事长的女婿,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江家小姐多少要帮着陆总说两句话吧?两个亿而已,江董事长掏掏腰包的功夫钱就来了!”
“要帮忙早不帮,这都第二天了,你瞧着大厦门口堵着的记者媒体,水泄不通的,都成风景线了!我觉得,江董事长不肯蹚浑水,怎么说也是两个亿,你以为人家的钱大风吹来的呢?”
“哼,那是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前段时间陆总和江小姐在闹离婚!我才江董事长不出手,肯定跟这个有关系!”
“啊?不是吧?难道是因为周若棠啊?咱们这陆总再怎么风流也不能这么糊涂啊,小三转正?”
“切,这小三转正算个毛线,我看她是扫把星,跟着陆总,然后公司就垮了!我跟你打赌,公司垮了,周若棠跟陆总也玩完,她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能跟着一个穷光蛋?还负债两个亿!”
她们说道这儿时,我踏进洗手间,前面的话也听了个全部,其实我心里特别火大,可这时候,哪儿有力气跟他们生气?根本气不起来。我装作没看见似地,径直进隔板间,然后那俩同事就冷哼埋汰我,“哼,你瞧她哪儿样儿,不知道在咱们跟前神气什么!”
我累极了,站在盥洗台面前看着深沉的黑眼圈和蜡黄的皮肤,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啊周若棠,一定不能放弃,给陆岩加油打气!
回到办公室后,我和方涵挨个儿打电话给那些资方请求谈判,但是人把电话给挂了,只有一个人说愿意给我个机会,只要我能说服他,缓缓日子还钱不是不可以。围狂巨划。
那个人就是前两天来公司大闹的煤老板,姓袁,我们都叫他袁总。我忙不迭答应说,“袁总,太感谢您了!今晚请您吃顿便饭,您看看几点方便?我定一下酒店。”
姓袁的直接说,“就星湖饭店吧!我离那儿近!那儿的龙虾特别好,晚上那儿见!”
我心想不妙,那星湖饭店是江佩珊家舅舅开的,我这去那儿吃饭成么?可人都决定了,我也不好拒绝,便硬着头皮上了,让方涵帮以私人名义定了个包间,夜晚我代表陆岩去会一会这位袁总。
原本我想告诉陆岩的,可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愿意出来,秦海洋也不见人,我知道去了法务部,叫律师做了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协议书,同意暂时缓和赔款事宜,准备晚上灌酒,灌完了好签字。
我特意给于姐打了个电话,让她夜晚帮我留两个会说话的妹妹,开个包间等我去。安排好了,我还有点儿不放心,又打电话给林蝶,要她今晚务必抽时间给我拿下一个客人,她说好,我这才舒了口气,林蝶的功力我是信得过的。
下午下班我早早溜号了,大厦前门被堵了,我是从后门走的,打车去了市医院看南源,亏得他腿脚好了许多,能回家休养了,我去时他躺在床上嗑瓜子儿,特别逍遥自在,我废话不多,让他抓紧了六年前的杀人案查下去,江明远很可能才是真正的凶手。
南源说,“周若棠,我腿都成这样儿了,你这是要整死我的节奏呢?”
我正儿八经地回答,“南大侦探,这一次真的麻烦你,豁出去也得把把柄给我抓住,不然我真的没辙了,生死一线,全仰仗您了。”
南源倒也敬业,只是嘟哝了两句,转身给他小伙伴打了电话,开始继续追查当年杀人案的事儿。我看着他打完电话才放心离开,飞奔去星湖饭店。
到了包间时,袁总还没来,我心里有点怕,然后打了电话给小尹,让他马上来星湖饭店接我,我心想,要是一会儿人喝醉了对我动手动脚,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顶不住的,小尹身手好,在我身边顶着,怎么都安心些。
袁总来的时候,差不多七点钟,他中年发福了,腰身一圈肥肉跟游泳圈儿似地,穿着花衬衫,粗金链子特别豪放,一上来就点了四份龙虾,一桌子菜,还叫了一瓶白酒,拉我一起喝,我约人吃饭,这点儿道理还是懂的,他笑眯眯问我,“怎么你自己来?我以为你们老板要来,你个小姑娘倒不害怕我。”
我小说,“袁总您客气了,陆总本身是要来的,您也知道,这催款的人一拨又一拨,陆总实在是分身无暇,这不,叫我无比要跟你吃好喝好,您高兴了,咱们也松口气是不?我们陆总说了,等这阵子心烦事儿过去,他好好跟你喝酒!给你赔罪!”
袁总开心一笑,几颗大金牙在灯光下一晃一晃的,闪瞎了我的眼睛,我笑眯眯地接着他的笑,他说,“瞧你这是老板娘的架势,都说陆岩的小秘书不得了,果真,小嘴儿跟抹了油似地!那天去公司还没发现,你小嘴儿咋这么能说捏?”
我招呼服务生上酒,倒了慢慢一杯白酒在自个儿杯子里,给袁总也倒满了一杯,我端起酒杯子笑道,“袁总,这一杯算是我敬您,我干了,您随意!”
说毕,我把满满的一杯酒全部喝下肚去,那股子热辣辣的尽头在喉咙里燃烧着,特别辣,特别烈,许久不喝酒的缘故,我快辣出眼泪来了,但面上强颜欢笑地看着袁总,他一口没喝,笑吟吟地看着我说,“妹妹,你这是想灌我酒呢?”
我连忙解释说,“袁总,您这话说的,我哪儿敢跟您拼酒量?这一会儿饭吃完了,我还给你安排了第二局,到时候咱们再慢慢喝,这点儿酒充其量是热身的!”
一听说还有第二场,袁总两眼放光,看着我奸邪一笑,“真懂事!吃饭!吃完了赶紧!”
说真的,这袁总真能吃,我看着他一个人把三盆龙虾都剥干净了吃下,剩下一盆我动了几只,其余的都浪费了,酒足饭饱,我结了账,然后小尹在门口,袁总是带了司机的,我给司机说了地址,便往夜总会去。
九点一刻,正是夜生活的好时候,夜总会门口的保安早就换了,但吧台的小鲜肉酒保还认识我,远远地朝我点了点头,我便带着袁总往二楼去,于姐带着姑娘在楼梯口等我,这姓袁的一看就是个好色的,看着清一色露大腿的姑娘眼睛都亮瞎了,口水直流,预计领着我们进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