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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盖大招再次被他化解,崔永权脚步回摆,静立在他面前,眼睛里冒起一道决然之色。
身为大国手,崔永权连续的进攻中,已经察觉对手的意图,如果全力进攻,对方有百分百的把握击败自己,而他没有这么做,反而以自己为对练的靶子,见招拆招,这是一种羞辱,一种让任何武者都无法坦然面对的打法。
我不是你的老师,凭什么让我做你的靶位教练?
如果这样还不能理解崔永权的心情,那么换个方式,我不是你爹,凭什么给你零花钱?
自知不是敌手,崔永权仍不愿轻易放弃,他还有资本,他有一拼到底的精神,修炼跆拳的哪一个没有拼劲狠劲?
一声响亮开声大喝,崔永权收势站稳,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跆拳道中没有这样的对敌方式。
砰!他单手触地,人已倒立起来,迅速以手连续拍击台面,平地起风,掌风内劲将他整个身体高高抬起,双腿打成直线,倒竖着旋转,卷起一阵风,向李淳风绞过去!
你不是能挡能扛吗?这样高速旋转的腿法,转起来和扇叶一样猛烈,看你怎么招架。
崔永权这一招式从未显露人前,这是他自创的上势回旋十九连踢,凭借康宗气功才能施展,普通跆拳道高手只有眼馋的份。
这是实实在在的杀手锏,场下许多人都已发出了喜悦的振奋吼声。
他们要胜,他们的大国手要在奉恩寺力挫华夏人!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隐而不发的爱国心,荣辱心,尤其是在这个缺少信仰的年代,他们因为共同的愿望聚集在一起,这种愿望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击败他,整个大韩民族仿佛都能将华夏踩在脚底。
骤然爆发的呼喊声将这个大殿淹没。
咔嚓!骨头折断的声音在这些热情呼喊中被淡化,被忽略。
当防守不再有效,最强的防守就是进攻!
与崔永权的切磋,让李淳风意识到在这种表演台上的战斗,完全无法提高自身武技,因为对手不是杀手,他们空有超出常人的技艺,却没有杀气,没有杀气的人又怎能使出杀招?
这一式倒踢脚给了他充分的理由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继续下去的比试。
崔永权的腿仍然惯性旋转,左脚脚趾却已全部断裂,剧痛之中,他涨红了的脸上汗水唰唰而下。
没有再打第二拳,一拳足够。
最脆弱的脚趾头骨折了,他还能踢下去?
崔永权跌倒在地,脸上的痛苦和失败一样惹人注目,他的左脚紧绷着,无法动弹。
惨败来的如此突兀,让许多惊喜的脸无法承受,他们的表情,如慢放的电影镜头,从惊喜缓缓转为无神、震惊、痛苦和落寂。
几个腰系黑带的弟子想冲上台去,他们的眼中饱含着怒火。
崔永权一只手撑在地板上,抬起右胳膊,五指张开,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这个老人,以受伤的脚跟着地,支撑着身体,毅然站稳在台上。
静。万籁俱静。
“我输了。”他对着对手,微微弯了腰。
然后转身,向台下对他报以厚望的韩国同胞们深深鞠下躬去,苍白的雪发在烛光中凄凉抖动。
“让大家失望了!”他沉声鞠躬,久久不动。
有人无声流下泪水,跪坐在那里屈膝还礼,他们受不起这一拜。
有人站起来,向崔永权大国手深深鞠躬。
他败了,他的精神没死,他的意志还在。
崇庆法师双手合十,亲手将崔永权送下台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韩国杏林医道的活丰碑医圣赵圭山身上。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失传的按跷()
高帽翎立,韩服抖擞,美髯飘胸,恍如不世出的仙家作派,赵圭山脸色红润,在众望所归的掌声鼓励中站立起来。
“看,赵神医八十八岁,气色比我们还好。”
“那当然了,医圣每日服用的药品,你听都没听说过,这叫养生。”
“报纸上说赵医圣的夫人上个月诞下一子,是真的吗?”
“废话!怎么会假?你敢怀疑医圣的能力……”
台下的人们小声私语中,赵圭山踏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台,仙风道骨,沉着冷静。
“崇庆大师。”赵圭山向主持者打了声招呼,随即面向四方观众,稳健而郑重行鞠躬礼。
这一次,台下的每一位精英,都坦然接受了他的礼仪。
这不是崔永权谢罪式的九十度鞠躬,而是打招呼式的问候。
每个国家,都有他们独特的礼仪,这是精纯的文化传统。
热烈的掌声同时送给这位韩医泰斗,今天,能有幸目睹他展示神技,是许多官宦精英奢望不来的梦想。
“医术无国界,今天,我们不争论历史,不探讨起源,只以医术服人,分高下,我既是作为挑战者,想问一下,不管什么样的难题,你都敢接吗?”赵圭山鞠躬之后,以流利的华夏语向李淳风发起诘难。
研究医术法典,必须先学会华夏文字,许多药方典籍、中药论述,都是以古华夏文字记载的,赵圭山在这方面可谓活化石般的人物。
崇庆法师将他的话原原本本以韩语翻译给大众,博得场下众人的兴奋喝彩。
“只要有关医术,我接。”李淳风手插在口袋里,洒脱一笑。
“这个华夏人真可恨,他以为自己可以和医圣并论吗!”有人窃窃交头接耳。
“四肢发达,头脑一定很简单,他输定了……”
听着这些不知所谓的言语,罂妃冷酷的笑容在角落里静静舒展,她听不懂韩语,但是知道狗嘴里一定吐不出象牙来。
“医道不是武道,一战定输赢不合常理,三场比试,你准备好了吗?”赵圭山眼神里透出狡猾的光彩。
“三场是吗?十三场我也奉陪!”李淳风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前头郑肇天、崔永权都败了,赵圭山想以此在医道上多胜出几场,为失去的比试找回更多面子。
赵圭山满意点头,旁边的崇庆法师甘当翻译。
“我们学习医术救死扶伤,比试就应以治病救人为题,奉恩寺里拜运求福的人很多,有些人身患重病,期望健康延年,不如就从他们里面选出两位,由我们分别开方诊治,你觉得可行吗?”赵圭山提出了他的建议。
“这个没问题,但是要公正公平的话,谁可以做评判?”李淳风说道。
“我们邀请到韩医联合会会长尹皓平先生,首尔国立医院名誉理事长金大俞先生,以及来访的华夏中医协会会长万昆博老先生、上京医科大学校长许长春先生组成四人评审团,以他们的名誉做保证,没有问题吧?”赵圭山说着,台下就有四人先后站起,步入这方擂台。
这四个人都享誉一方,分别代表韩国、华夏两国的医学界,尹皓平、金大俞向他们的前辈赵圭山问候之后站到崇庆法师身后,万昆博、许长春与韩国同道一一握手,走向李淳风这边。
“你刚才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希望你为国争荣,为中医竖立标榜!加油!”万昆博老先生一身马褂长衫,带着白帽,手拄拐杖,虽有老态,但气色甚佳,大概是因刚刚的精彩表演兴奋的。
一身白西装的许长春笑了笑,拍拍李淳风的手低声说道:“我听佟泉溪那个老家伙说起过,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别让我们失望。”
异国遇知音,虽没有两眼泪汪汪,但也让李淳风心情略有激动。
这台下几百人里,就他们两个是自己的同胞,一份鼓励的话,一个笑容,就足以让他觉得刚刚的表现值!
四位评判站在台上,赵圭山向朴诚宇示意可以开始了。
三位助手,包括朴诚宇在内,匆匆步出大殿,寻找今夜在奉恩寺中最幸运的病人。
“我知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们韩医也有类似的四象体系,我本人以方剂、内经、针灸、火罐、养生为研究方向,在这些方面略有成绩,请问你有什么特长?仅仅是针灸?”在这个间隙,赵圭山借谈话之机,向他的对手试探,同时也隐蔽地炫耀了自己的医术本领。
“你说的不完全正确。中医以阴阳五行为基础,望闻问切只是行医手段中的一种,从远古开始,中医就已发展出砭石、针刺、汤药、艾灸、导引、按跷六种治疗方式,东汉时期医圣张仲景总结出汗法、吐法、下法、和法、温法、清法、消法、补法共“八法”中医治疗手段,外科圣手华佗创麻沸散、五禽戏,大唐孙思邈收集独创近万药方,世人尊为“药王”,李时珍编《本草纲目》,收录天下药材灵珍,他们都没有在人前显摆过,我这点微末技艺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李淳风这一语双关之话让台下听者皆感叹中医原来竟有这么多的名家名方,大大弥补了他们可怜的文化知识,同时也将赵神医羞得耳根发红。
研究和创新,完全是两道隔着天堑的行为,在前辈取得的基础上研究,说白了就是抄袭,拿来使用而已,而真正的创新,才是历代大家名医真正让人敬仰尊崇的地方。
赵圭山何德何能?
他有的只是剽窃、摘录的手段,如果能够创出新意,拓展新医道,他就不只是闻名首尔的韩医了。
赵圭山听出来对方话里的讥讽,台上的那几位医学界大腕也同样了然于胸,韩方评判们脸色尴尬,许长春、万昆博两个含笑不语。
大殿外的病人陡然撬动了这里的微妙气氛。
朴诚宇他们扶着一位老人和一个孕妇,急匆匆冲进来。
出了什么事?
“请神医给她先治!我不急!”老人看到这里有这么多席地而坐的人,神色显出几分紧张,从他们的穿戴和气质,可以看出人人都不是凡品,阵仗有点大,气场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