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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佛?”李淳风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继而哑然失笑。
“佛在心中,杀人不过是生存的需要,和杀猪宰羊没有不同。”罂妃知道他笑什么。
“喔还有呢?”李淳风想起当初在金三角魔窟,差一点被罂妃玩死的经历,不知道她对此又能有何解释。
“所以我信佛,信命,因果报应,才有我现在这个样子。”罂妃正色道:“我手里沾满血腥,但没有一个不该杀的人,这个世界人人都是带罪之身,罪不可恕者必须死,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看我这模样是不是佛指定最好的人选?”
“也许,可能。”李淳风无奈点头,有信仰的人精神有寄托,可往往也是最偏激的,无法以常人相待。
罂妃的侧脸漾起庄严的神采,踏出电梯时,她忽而问道:“你呢?”
“我没有。”李淳风笑道:“我只相信自己。”
“你真可怕。”罂妃摇头注视着他,“你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的神,总有一天会输得很惨。”
“我不觉的。”李淳风边走边说,打开了房门:“这要看对待什么样的敌人,对付猪一样的敌人,需要搬出神佛护佑?”
“如果是神一样的敌人又该如何?你的自信管用?”罂妃拉开衣柜。
“是神,他给我睡着,是佛,他给我卧着,何况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神,只有伪装神的神棍罢了。”李淳风点燃一支烟,站到窗前背对着她,抬手拉开了洁白窗帘。
黑暗笼罩了他,烟头星星点点的微弱火光下,房间里一个性感的女人躯体伸展开来,曼妙迷离,抖开一蓬长发……
奉恩寺坐落在首尔市中心繁华的闹市区中,比邻商业中心和五星级大饭店,是一片稀缺的净土。首尔的寺庙原本就少,教堂却多的出奇,因为处在市区和富人区的缘故,奉恩寺的香火一年四季异常鼎盛,也是为数不多的佛教徒必瞻之地。
游客如织,虔诚的佛徒是不分国界的,悬挂在大殿广场正上方的祈愿莲灯,垂下上万条祝福的丝绦,四方香炉里,永不熄灭的香火随钟声飘扬在这静谧的寺院,释迦牟尼巨型立像前跪满了弯腰屈膝的人们,明如镜几的大理石地面映射出一张张肃穆谦卑的脸。
“这就是奉恩寺?怎么搞得像花楼?”站在寺庙外的李淳风举目看向其中花花绿绿的莲灯、祈愿幅,口无遮拦地笑了。
打扮一新的罂妃也搞不明白,这间寺庙和传统的佛殿怎会差别如此之大,彩灯从庙门直伸向远处,交织迭宕的五光十色铺出一条七彩的路,抬头看去,遮蔽天空的许愿灯不禁让人想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场景,这哪像寺庙?完全变质了!
本源自
第二百九十章 剑道大国手()
两个人摇头无奈相视时,台阶上奔过来一位干练的女秘书。
“李先生,我是朴诚宇先生的助理李兰恩,请这边走。”这位举止大方的秘书偷看一眼蒙着面纱的罂妃,向他们挥手示意。
原本想质问一句,朴诚宇为什么不亲自来,想想还是算了,和人家打工的小姑娘较什么劲。
穿行在寺庙中,李淳风越看越觉得人心污浊,真心侍奉佛祖的人估计没有几个,来这里求财求官的倒舍得花钱,价值几千万上亿韩币的香火和祈福灯随处可见,它们高居正殿门楣、摆放在最显眼的大香炉中。
排着长长队伍等候亲手为佛祖小金身持汤浴的人们手握厚厚佛券,面上皆挂着虚伪张扬的笑容,他们代表了首尔最富足的阶层达官贵人。
穿行五道廊,花花绿绿的世界方才显出素雅宁静,这是奉恩寺的内院,寻常游客不允许入内的庄重之地。
在一间房门紧闭的大殿前,李兰恩垂手站立,微微鞠躬:“就是这里,李先生,可以进去了。”
李淳风“嗯”了一声,走上前,推开大殿两扇门。
上百个身影都转过头来,注视着他的出现。
他们席地而坐,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身着朝鲜族传统服饰,人人身下一块蒲团,鞋子端端正正摆放在侧。
这个大殿可容纳千人,但是没有坐满。为数众多的烛台照亮了大殿,照亮了大殿中央的圆形法台,这里是高僧向信徒宣扬佛法的地方。
从这些目光中,李淳风看到了敌视、不屑、高傲、甚至鄙夷。
从他们的气场上来看,每个人都有不凡的地位或者财富,起码在首尔都是上流社会的杰出代表。
朴诚宇就坐在大殿最后一排的门旁,起身向李淳风打招呼:“很准时,为这次挑战,我们邀请六百七十位贵宾做评判,他们是韩国的支柱,商界、政界、军界的人才和前辈们,他们有……”
“别说那么多废话。”李淳风不耐烦打断他的话,“我管他们是人是鬼,是你们的大国手先上,还是那个医生先来?”
“混蛋!你敢骂我们是鬼?”有不知死活的人站出来,立即得到众多响应。
指责声如一团苍蝇追逐着暗室里透进去的亮光,吵得人心神不宁。
这就是客场作战的劣势所在,他们有拉拉队员,李淳风没有。
不过他有罂妃,这个裹着风衣长靴的女人向前一步,拉开脸上的面纱,震惊四座时,手中舞起招牌动作,两把刀子的精光谋杀了无数喉舌。
令人恐惧的女人。
“可以开始了吗?”李淳风望着朴诚宇。
不敢正视他的咄咄逼人眼神,朴诚宇向大殿前方看去。
迎着他的目光,一位身穿赭红僧衣的老者走上了殿台。
所有人都起立向他致意,这位僧人的地位惹得李淳风刮目相待。
面宽耳阔,慈眉善目,双掌合十,倒还有几分出家人的风采。
“我是崇庆法师,”和尚言语一出,更让人毕恭毕敬起来,但是他说的是华夏语,是在专向来客做介绍,“弘扬武道,交流文化,奉恩寺当仁不让,武可论道,医可救人,不分界限。大韩剑道采贵国古时武艺,而今融会贯通,发扬光大,借此机会再与内家功夫比试,当能知长短优劣,幸甚!”
崇庆老和尚说的话让李淳风有种错觉,他不会是中原寺庙跑过来的和尚吧?怎么会说出公道话了?这可比朴诚宇之流有深度,有见解。
“郑肇天。”法师向台下一角看去。
“是,法师。”那位比他年纪小不了几岁的老人应声站到台上。
从外形上看,大国手郑肇天年轻时定体格健壮,魁梧有力,如今已步入甲子,仍双目如电,威严不减,他着一身黑衣,赤脚,手握一杆挂在腰中的笔直长剑,比崇庆法师高出一个脑袋。
“普通剑道,专注比赛观赏,脱离实战表现,今晚,我!郑肇天要向华夏人证明,什么是真正的剑道!”郑肇天慷慨的话引发全场掌声,他展臂一挥,喝道:“取剑给他!”
当世剑道,完全脱离了这项武学的本质和精髓,甚至武器都不是剑,而是刀。
流传于东洋、韩国的剑道运动,演练比试前需佩戴护具,将头、肩、胸腹、手背和下身都完好保护起来,再以竹子制作的刀为剑,互相劈砍,以点击命中计算胜负,博愚者欢笑,相比真刀真枪的武士,实在不足挂齿。
郑肇天没有披挂护具,他手里的剑是真的剑,单从这一点上说,可以配的上大国手称号了。
国粹武学,总要拿出点真功夫,不然,光摆花架子,和杂技文工团有什么不同?
台下无数期待仰慕的脸,将大韩民族特有的夸张表情一一绽放。
李淳风接过大国手弟子送上的长剑,跃上这个法台。
“你不穿护具?”郑肇天虎目大张,喝问如雷。
“这身足够。”李淳风弹弹白衬衫的衣角,抬手轻轻拔开剑鞘。
雪白剑锋,分外锐利,货真价实。
单手耍了个花活,李淳风退后几步站稳,向郑肇天招手示意,“开始吧。”
嚣张自负的表现让许多观众无法容忍,不愧是大国手,郑肇天没有怒气,向崇庆法师鞠躬致意,退后站定。
比试即将开始,一双双眼睛睁到极致,坐于台下的两位特殊人物,更将视线紧紧凝聚。
头发雪白,一身白衣的老者,是跆拳道黑带九段大国手崔永权。
身穿韩服,长须垂胸,头戴黑色纱网高帽,打扮如古代宫廷宦官的是一代韩医、被尊为医圣的赵圭山。
他们也即将与李淳风一较高低,郑肇天如果败了,他们还能从观望中吸取经验,为接下来的比试做足心理准备。
“开始!”崇庆大师低沉发令,从两人中间退后数步。
主场作战,人气达致颠峰,六十二岁的剑道大国手郑肇天没有抢先攻击,双手持剑,脚步原地兜起小圈子,眼睛怒放精光,寻找对手破绽。
几十年的剑道修身养性,郑肇天绝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莽撞,外表浮躁,实则内心强大冷静,剑技精湛。
做他的对手,剑道这行,可以说天下少有敌手,除了东洋那两个老家伙,郑肇天在剑道上的造诣已登峰造极。
但是,这毕竟不是血战厮杀,他有比赛场上取胜的技艺,没有杀人的本领。
李淳风抢夺先机,奔袭而来,单手挥剑砍向郑肇天,先发制人!
很简单的当头一剑,郑肇天有十足把握迎接,并且反击。
他手中的剑举起挑拨,对手的攻击却突然转变方向,从劈砍变为横扫。
转变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郑肇天瞳孔剧烈收缩,左脚跨出半步,手中剑由上扬变为笔直竖起,身体侧移,躲在剑后。
铿!第一次交击无比惊险,剑柄处传来的激烈震荡让郑肇天深切感觉到对手的强大,两人的剑碰撞之后,他竟无法趁机反刺,剑身被牢牢压制住半秒。
郑肇天有点心惊,这不是他常遇到的套路,一个人可以在攻击中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