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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对我催个眠看看!”胡主任突然回头,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往往很多人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意志力坚强,不容易被催眠,但事实上越是这类人越容易被催眠,因为他们聪明,理解能力强,所以很容易就能接受催眠师的暗示。
“其实催眠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何时何地都能进行,这儿太嘈杂。真正的催眠治疗环境,灯光不明不暗,环境安静幽雅。不过我可以瞬间控制你的想法。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催眠术吧。”
“你来!”胡主任捋起袖子,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不要去想卫生巾!”我紧盯着胡主任的眼睛。
胡主任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你有点门道啊,哈哈。”
其实这个小催眠术也像个小魔术,很简单,让你不要去想某物,你在听到这句话时,肯定就要去想某物,这是人的思维定式,任何人都逃脱不了。
催眠就是这样,是一种让你处于主观意识沉淀,潜意识浮上水面,半睡半醒又很舒服的状态,且在不知不觉中服从催眠师的指令。
催眠究竟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其实不神秘,大多数人都体验过。催眠是一种知觉窄化聚焦状态。例如你在非常投入的玩游戏时,往往听不见妈妈在厨房叫你吃饭;你在非常投入的和情人颠鸾倒凤时,你压根也没听见旁边电话响了好半天。这时你的知觉只专注于游戏或性爱,而忽略别的任何事物,被催眠时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我是那种百搭的脸,或者可以说是变色龙一样的脸,你把我扔一群厨师里、一群民工里、一群白领里或不管什么人群里,你都找不出来我,我这张脸穿什么衣服就像什么人。穿西装就像卖保险的,穿丁字裤就像卖菊花的,穿道袍就像跳大神的,裸体抱个被单瑟瑟发抖就像个被抓的嫖客,这是天赋,没办法。
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一般有两种外形比较取巧,一种是特别有气场的,看起来特别强大和自信,能让病人产生信任感和服从感。另一种就是像我这样外表的,长的和善,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让人放松警惕。
由于我是外地人,要给我安排宿舍,最后胡主任带我去参观了一下医生宿舍,和我当年的学生宿舍差不多,三四十平米,桌椅板凳齐全,一台电视,环境还算幽雅整洁。
临别时胡主任拍拍我的肩:“在这儿上班,有三条规则你是必须要牢牢记住的,可以忘记吃饭拉屎,但绝不能忘记这三条,如果忘记,或许连命都会送掉。”
听到这么严重,我赶紧作洗耳恭听状。
“第一,无论走到哪里,第一件事是记得关门,这儿有严格的门禁制度。第二,走到哪儿都要背对着墙壁,永远不要让你的背后有人,尤其是病人。有些躁狂症病人,会突然的攻击人,他把你杀了都不用负刑事责任。第三条,永远记着前2条。”
当听到胡主任说不要让你背后有人,我还差点笑出了声,我以为是捡肥皂那样的笑话。听完才知不是玩笑,不觉间,已是大汗淋漓,今天才来医院报道时,我身后可是站了不少病人,能活到现在是不是祖宗保佑啊?
第四章 第一个病人()
我送胡主任出宿舍门,他突然又回头道:“对了,还有一条,不是绝对要你遵守,你自己看着办。这条就是千万不要相信病人的话。很多病人在自己脑海里构建了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己能感应到的世界,有严谨的逻辑,里面的人物有名有姓,看起来就跟真的似的,他们不是故意要骗你,因为他们确实相信自己说的就是事实,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是最好的演员。曾经有位姓张的老先生一直说他是党派来执行重要任务的卧底,还能说出很多中央领导的名字,你问他什么时政新闻,他都能对答如流。他还写着一手飘逸潇洒的毛笔字,看起来还真有点大官的派头。当时很医生都信以为真,对他也另眼相待,不吃药也不敢勉强他。直到某高层领导来医院视察,才发现这个卧底的故事只是张大爷的幻想。在这里,不要相信病人的嘴,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我已经完全无语了,这些都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和想象力之外,只能一味机械的抓着胡主任的手表示感谢。听他说这些,我感觉这儿不仅像个监狱,还像个外星球,和地球上的规则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精神病院的第一夜,我失眠了,我不知道我将要碰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回老家。
我的工作是心理咨询,主要接受还没有演变成精神病有轻微心理问题的病人,负责沟通开导,严重的,可以用催眠手段。如果我搞不定,病人再转去精神科,服药治疗,因为我没有处方权。
几天后,我了解到这里的病人主要分为二大类,第一类,情感事业严重受挫致精神病,第二类,吸冰毒成精神病的,这类病人较年轻。第二类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丝毫不同情。
我人生的第一个病人是个银行小职员,他性格严谨,工作上一辈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有点内向。
男科医生判断他是精神性阳萎,需要找心理医生来疏导。
他反复的向我倾述,妻子有外遇,但他不能离婚,害怕儿子没有个完整的家庭而受苦,他潜意识里觉得妻子脏,无法完成性行为。
我问:“妻子真的有外遇了吗?有证据?”
“有天妻子晚归,急着去洗澡,我装作无意间走进浴室,捡起她的短裤一看,上面有白色的东西。”
听完这句话,我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整天疑神疑鬼敏感过度的丈夫。
“你有没有问妻子那是什么?”
“我问了。”
“她怎么说?”我皱着眉头,尽量表现的跟他一样愁眉苦脸。
“她说那是白带!”
“你不信?”
“对,我不信!”他突然变成咬牙切齿的凶狠样子。
我向座椅后靠了靠,尽量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我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个问题还真有点棘手。女性白带和精斑残留在短裤上,如果不靠医学仪器,单靠肉眼确实很难分辨,它们都是白色,都有些粘稠,而且闻起来都有一种略腥的气息。
我尽量让他忘却我是医生的身份,以一个朋友的感觉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很久,但收效甚微。我是医生,我只是想治好她,关于他老婆是不是真的出轨不管我的事,所以站在我的角度,我是愿意假设他妻子没有出轨的。这种事无凭无据,只是主观猜测,忘记就好,但问题就在于他无法忘记。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病人,在有经验的心理医生看来,这绝不算什么太棘手的问题,但偏偏让我感觉很头痛。
在第二次见面后,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眼镜后面的不信任眼神,我差点就开口劝他离婚算了,换一个女人,精神性阳萎自然不复存在。
他或许开始觉得心理医生跟网络上贩卖心灵鸡汤的所谓成功学大师没什么区别。
我打电话求助导师,导师的回答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如果你的解决办法就是劝人离婚,那要心理医生何用?这男子如此纠结妻子出不出轨又不愿离婚,就说明他很爱他的妻子,潜意识里他应该是不希望妻子出轨的。你想办法证明那条内裤上确实是白带而不是男人体液,让他信任你,这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我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要收集带男性体液的内裤并不难,我随时随地可以制造,但要找带白带的短裤就非常困难了。
我打电话问一个大学同学有何对策,他是毛片专家,据他说,他能倒背如流几千个影片番号及演员名字。
他说:“你啥时好这一口了?原味内衣还不简单,淘宝一搜,微博一搜,许多二流小模特卖呀。”
我茅塞顿开,百度了一下,还真是铺天盖地都是做这生意的。
东西搜到了,但是接下来难处在于我的要求有些诡异,我要求必须有2条一模一样的短裤,一条必须有白带,而且要绝对新鲜;第二条必须是新的,没穿过的。我要求是最快的快递,在有白带之后二十四小时内要送货到我手。
不知道被多少人骂了多少句变态之后,才算找到个愿意立马给我量身定做的店主。
店主很幽默:“白带可遇不可求啊,你以为是男人那玩意,撸撸就有啊?先生,你等几天吧,再说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办,必须得加钱,四百块,还价你就别回信了。”
几天后,望穿秋水的我总算收到了货,我像犯了毒瘾一样,迅速撕开快递,并争分夺秒的对着那条干净的短裤制造了一坨体液。
完成工作后,略显疲惫的我对着阳光,观察2条短裤有什么不同,都是白色泛黄,稀稀拉拉,略微粘稠,真的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随后我立即打病人电话,要求他务必前来,他到了我办公室之后,我将2条短裤放在桌上:“这2条短裤上一条有精斑,一条有白带,请你告诉我哪条有白带,哪条有精斑。”
病人看了看,呆了半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好吗?想好就听我的!”我用手指敲着桌子,用不容置疑的口气。
“这我哪分得出来?”病人惘然。
“那你又凭什么说你老婆短裤上一定是精斑?”
“感觉!”
“行啊,那你再感觉一下,你看哪条短裤上的痕迹像你那晚看到的。”
病人将2条短裤放在手上摩挲,左看看,右瞧瞧,对着光眯着眼反复观察,并抽动鼻子去嗅,差点没伸出舌头舔一舔。我很想笑,但是真的不敢笑,因为此时真的很严肃,能否挽救一个男人,挽救一个家庭,成败在此一举。
“是这条!”病人举着其中一条很肯定的看着我道。
“对不起,这条是白带!另外一条才是我亲自弄上去的体液!所以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