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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营也有心无力。
千人死士最终回到张辽军阵中只有七百人左右,这已经是个奇迹一般的数字。
箭雨息止,张辽下令收兵,望着张颌大军退去,朗声道:“隽乂兄,多谢手下留情。”
张颌率军回营,张辽的话在风中回dàng,他情不自禁扭头遥望张辽,尽管二人相隔甚远,身影模糊不清,但张颌仿佛能够看到张辽的英姿。
“此生之劲敌。”
张辽一日之内,防守取胜,劫营两次获胜,三战全胜,气势高涨,函谷关内的守军更加坚定了信心。
袁军这边,淳于琼损失惨重,三战皆墨,损失超过六千人,张颌也损失了近千兵马。
或许损失的兵马不算什么,可淳于琼却对张颌暴怒发难。
“张颌你究竟与张辽是什么关系?为何你屡屡见死不救?”
淳于琼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暴跳如雷,而张颌,仍旧一言不发。
张颌神sè淡漠地跪坐帐中,他可以解释,却不会有任何效果。
淳于琼已经认定张颌与张辽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张颌在淳于琼面前是百口莫辩。
跟淳于琼解释,只是对牛弹琴。
“淳于将军,不要中了张辽的计谋,他这是挑拨离间。”
张颌淡淡道。
他不解释,却只点明事情要害。
仅仅一日时间,张颌便与淳于琼水火不容,淳于琼身处漩涡,陷入mi局,张颌尽管也是被张辽设计之人,却能跳出局外,看清本质。
同时,张颌对张辽的确升起了丝丝敬佩。
淳于琼冷笑不已。
“挑拨离间?哼哼,他率军一万五出城,而你有三万兵马,结果呢?他一兵一卒未损,而你却损兵近千,张辽谢你手下留情,是你留情还是在向郭嘉示好?你是不是早已打算投敌?”
张颌皱眉仰视淳于琼,沉声道:“淳于将军,我若有投敌之心,难道你现在还活着吗?”
淳于琼不光是在靠着自己的猜测而给张颌定罪,甚至是无理取闹,他若是睿智之人,稍加揣摩,就能分辨出张颌是否有通敌之嫌。
可淳于琼恶气难消,他的兵马接连遭受损失,一战未捷不说,损兵六千。
而他能有的理据无非是张颌在两次敌军劫营时没有施以援手,外加张颌与张辽在关外兵马对峙,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却小败而归。
这些,放在张颌来看,简直是嗤之以鼻。
对方就千人劫营,再勇猛难敌,有万人的兵马来抵御,不但能够从容应对,要葬送对方也易如反掌。
败,那是你无能。
怨天尤人,更加无能
“哼,我这就给主公发去消息,一切听凭主公定夺。”
淳于琼撂下狠话便拂袖而去。
张颌闭目一叹,心中略微发苦。
淳于琼这是要恶人先告状,用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来转移袁绍的注意力,同时也推脱他战败的责任。
果然是皇城出来的将军,政客的伎俩玩的炉火纯青。
在洛阳对函谷关捷报翘首以盼的袁绍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得到了一份来自淳于琼的状告信。
言之凿凿,理据充分。
张辽与张颌在函谷关前lu出惺惺相惜的姿态。
张辽劫营,只打淳于琼,张颌两次都袖手旁观。
张辽与张颌两军对峙,张颌不战而退,反倒折损近千兵马。
……
袁绍心惊不已,在房中来回踱步。
张颌,难道真的投敌了?
得知消息的谋士们全部赶来面见袁绍。
审配见到袁绍时第一句话便是:“主公,隽乂将军断不可能通敌。”
郭图和许攸没表态,既不为张颌辩解,也不支持淳于琼。
毕竟事情的真相,他们不是当事人,仅凭淳于琼一面之词,不能轻易下结论。
他们在河北怎么争权夺利打压异己,现在可是在洛阳,大战在即,事情轻重,他们还分得清。
袁绍犹疑不定,他不信张颌通敌,可淳于琼的理由看起来很有道理。
沮授适时出列,走到袁绍跟前,用只有二人听得的声音郑重道:“主公,阵前将帅不和,兵家大忌,还望主公早作决断。”
优柔寡断是袁绍的缺点,那往往都在关键时刻,现在嘛,袁绍倒是脑子清醒,兵法他懂一些,打仗要靠将帅齐心,这是个读书人都明白。
所以,不能让张颌与淳于琼同时留在函谷关外。
可,调谁回来呢?
袁绍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张颌调回洛阳,让淳于琼独自领兵攻打函谷关。
这是袁绍对张颌不放心,若调淳于琼回洛阳,张颌如果真的通敌,那形势将会急转直下。
同时,也是袁绍对张颌的试探,命令他将兵马全部jiāo给淳于琼指挥,如果张颌不肯jiāo出兵权,则是心中有鬼。
张颌与淳于琼,袁绍闭着眼睛不用想都知道谁的忠诚更加令他放心。
单骑快马,张颌不但完全遵从袁绍的命令jiāo出兵马给淳于琼,而且快马加鞭地朝洛阳赶回。
夕阳西下,洛阳近在眼前。
张颌面沉似水,狠狠挥舞马鞭。
赶到洛阳后,张颌第一时间就要求见袁绍,却没料到袁绍根本不愿见他。
在袁绍下榻府邸外,张颌面对这个消息目瞪口呆。
望着那阔气却又紧闭着的大门,张颌表情呆滞地转身。
“主公,函谷关的五万三千将士,恐怕永远也回不到家乡了……”
张颌失魂落魄地走在洛阳萧索的街头,心凉如冰。
函谷关城楼上,张辽望了望天边晨曦,而后朝身旁宽衣广袖的贾诩一拱手道:“先生妙计,张颌已遭袁绍猜忌,眼前这个淳于琼将不足为虑。”
贾诩面sè如故,淡然似烟。
挑起敌军将领之间不合,只能算是雕虫小技,不过贾诩设计,攻心为上,将略其次,张辽佩服贾诩的地方也在此处。
函谷关外的统军敌将只有淳于琼,张辽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郭嘉jiāo代的任务,他已有八分把握如期完成。
第五十八章天定之子
夏侯兄弟领着两万老弱残兵依旧在武关东面营造对峙之势,随着时间推移,扎下稳固的防御措施后,二将开始遵从曹cào的军令,隔三差五sāo扰武关,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小战役,锦帆军已经被调离,坐镇武关的严颜与庞统损失不大,而曹军每次攻城要么损失数百,要么损失近千,在武关的军事力量对比,逐渐在兵马人数上的差距开始缩小。''
淳于琼接管张颌留下的兵马,他汲取教训,开始稳扎稳打,张辽也不再劫营,稳如泰山地防守令淳于琼寸步难进,每隔三日,淳于琼便会攻打函谷关,每一次都铩羽而归,五万三千的将士,在一个月内,已经迅速缩减到了三万不到的数量。
天下谁也没想到袁绍和曹cào合兵攻打关中,一个月过去了,竟然是如今这个局面。
郭嘉,似乎在关中安枕无忧啊。
益州涪陵郡
自从郭嘉实行科举取士后,张白骑便搬离了太守府,而是自家兴建了一处新的宅邸,他行太守之职也在当年徐和叛乱后被郭嘉撤去。
毕竟他当年是有过si自扩军的举动,这放在别的诸侯帐下,已经是死罪难逃了,而郭嘉不夺他的兵权,只是把他本就有名无实的行太守官职撤去,换了其他从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官员担任涪陵太守,同时,郭嘉保留了张白骑的俸禄,原本是一年两千石,后来郭嘉推行高薪养廉政策,提升到了两千四百石。
从实际出发,郭嘉一开始手下能用之人少之又少,文武不分家,武将担任太守或其他内政型官职,都不为过,可郭嘉科举取士后能用的人才多了,也就指派新的官员上任地方要职,不光是张白骑,周泰,张燕等人都被撤掉了治理地方的文职,就连汉中太守的职位,郭嘉也在拿下关中后,让阎圃取代了张辽。
如果一个武将在地方既有兵权,又有治理地方的权力,军政之权集于一身,是不易掌控的,郭嘉要分权,既要防范政要结党营si后拥有兵马大权,同时也要防范武将在地方养兵自重。
这是长远规划,不是针对谁,打压谁,在这方面,郭嘉是一视同仁。
张白骑本是粗野雄壮的汉子,这些年养尊处优变得大腹便便富态横生,府中莺莺燕燕,张白骑实现了古往今来不少男人的梦想之一:妻妾成群。
“老爷,老爷……”
妻妾十余位在府中娇声轻唤,张白骑身处huā丛之中,应该是人生得意之时,他却穿庭过院,愁眉不展。e^看
享受,人之常情。
可他总觉得自己现在过得是苦日子。
他喜欢听歌观舞,他喜欢高朋满座饮酒狂欢,他喜欢锦衣美服珠光宝气,他喜欢众美环绕……
在立足涪陵郡初期,这些,他都拥有。
他自家就有舞姬歌伎,美酒美食,绫罗绸缎,他一样不缺一样不愁。
可是,时间流逝,风光不再,不是郭嘉给他的待遇降低,而是张白骑府中的收支不平衡,支出巨大,收入只有每年稳定的俸禄。
他的妻妾越来越多,伺候妻妾的下人越来越多,他的儿nv越来越多,他府中要张口吃饭的嘴巴自然也就越来越多。
如今的他别说挥霍,能够勉强养活家人已经是不错。
以供他si人消遣的歌舞团遣散出府,绫罗绸缎只能换成粮食弥补府中紧缺,摆下酒宴也要jing打细算。
有时,张白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人活着活着就变得如此负担沉重呢?
财政往往光靠节流是不够的,张白骑也想过开源,只是益州豪族先前还巴结过他,后来张白骑在郭嘉麾下地位逐渐降低,他的价值,甚至比不上涪陵太守。
张白骑,只是一个普通将领,他对郭嘉的功劳,算不上丰功伟绩,即便是顶天的功勋,也只是在郭嘉心里,外人眼中,张白骑无足轻重。
不能怪郭嘉不重用他,而是张白骑在来到涪陵后就逐渐壮志消逝,他在涪陵的享乐,郭嘉每个月都能耳闻,不过郭嘉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