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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在崛起后没有与荀彧有过一次接触,哪怕是书信,都没有。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他们既然是知己,就了解彼此。
荀彧要保的是大汉江山,他投效曹操是因除了曹操,此时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能够匡扶汉室的枭雄,可荀彧不知道等到曹操坐拥半壁江山后,曹操的野心将会昭示天下。
这些,不光郭嘉,也许很多人都能预见,可是郭嘉没有证据,仅凭猜度就去劝说荀彧吗?
即便没有了曹操,荀彧也不会来帮助郭嘉,因为荀彧也了解郭嘉。
他知道郭嘉不是一个会为了汉室赴汤蹈火的英雄。
因此,郭嘉不劝说荀彧,荀彧也不游说郭嘉。
数年不见,可这一份默契似乎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刻意回避彼此会产生的交集,但这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掩饰,他们都知道在不远的将来,会被现实无情的击碎。
一阵琴弦单调的响声传来。
郭嘉右手顺势一拨,闭目聆听音色。
琴本五弦,宫商角徵羽,文王加了一根弦,少宫,武王加了一根弦,少商,琴的音色表现力大涨,流传下来,就成了文武七弦琴。
郭嘉自家府邸中有一把名传千古的焦尾琴,是蔡邕传给蔡琰作为嫁妆用的,郭嘉从未碰过那把蔡琰最爱的七弦琴。
古琴制作很有讲究:“选材良,用意深,五百年,有正音。”
今日面前的七弦琴制作精美,是益州豪族精心挑选后刻意留在离宫中,变相赠给了郭嘉。
面对一把陌生的琴,要弹奏先要试音,感受一番。
右手拨弄空弦,聆听音色,左手不触琴弦,这样发出的声音厚重,叫散音,也叫地音,象征大地。
郭嘉先试了试散音,然后左手轻轻触摸琴弦,右手再次拨弦,一阵空灵清和的琴音响起,这是泛音,又称天音。
右手动作不变,依旧拨弦,左手在琴弦上滑动,琴音变幻万千,可谓随心所欲,这就是琴音中的“天地人和”。
深呼吸一口气,郭嘉心中平和,左手轻轻触摸着琴弦,右手开始拨弦,琴曲以天音而始。
优美轻柔的琴音汇成了一曲悦耳动听的天籁。
古琴重韵、而不重声;重意、而不重形。
郭嘉在琴技的造诣比不上蔡琰,也比不上蔡邕,他与戏志才以及荀彧在一起切磋琴艺时,都谈不上大家名手,他们弹不出阳春白雪,不会曲高和寡,却阻挡不了他们以琴会友,增进感情。
皇天降祉,施民以乐。
音乐是艺术,艺术从来没有固定形式。
全世界会弹琴的琴师把名曲名谱模仿一遍,也弹不出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的知己意境。
意由心生,随心即兴,郭嘉虽然做的都是大逆不道激进**之事,可他骨子里却还是一个平和的人,所以他弹琴总以天音而起,同为知己的戏志才喜欢以地音起手,琴风大多也都是金戈铁马大气磅礴。
遥想当年少时与戏志才,荀彧谈笑天地,纵论古今,饮酒赋诗,自在无忧,闭目抚琴的郭嘉亲不自禁嘴角浮现一抹温馨笑容,琴音轻缓动听,充满无限欢愉。
往事历历在目,回味无穷,无限追忆。
眨眼间,从一个懵懂孩童到如今称雄一方的君主,郭嘉的脑海中闪过最多的画面,却是蔡琰,甄姜,大乔小乔等等,回想昨夜妩媚动人的貂蝉,郭嘉嘴边笑意更盛。
琴曲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可以通过琴曲来传达心情心意。
不管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还是孔子的《猗兰操》,都是这般,就算是《三国演义》中的空城计,诸葛亮如果不是遇到了同样精通琴律的司马懿,恐怕他在城头抚琴迎敌只会羊入虎口,正因诸葛亮琴音不乱,稳如泰山,司马懿从琴音中听不出任何破绽,加上诸葛亮作风谨慎,否则司马懿又怎会中了空城计?倘若换个不懂风雅的莽汉将领,哪管诸葛亮在弹什么,直接进城一探究竟了。
已经习惯了伺候人的貂蝉每日作息都十分有规律,天蒙蒙亮时,她必然醒来,准备每日的工作,绝不懈怠,无论刮风下雨,除非身体有恙。
破天荒的在天已大亮时还未苏醒,身上盖着轻薄单子的貂蝉皱着柳眉,终于睁开了明亮的双眼,柔光似水的眸子绽出惊慌之色。
从床榻上挺起身,被单从身上滑落,她才恍然发觉不着寸缕,双手拉起单子掩在身前,披头散发带着几分慵懒,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魅力的貂蝉左右望了望,房内无人,床榻边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裳。
红霞满面的貂蝉做贼心虚似的盯着房门,一手慢慢伸向自已的下身,眉头紧锁,微微的疼痛和不适令她心乱如麻。
白虎大凶。
要是真给郭嘉带来了厄运,她该怎么办?
如果两位夫人知道了这些,会不会将她逐出府去?
貂蝉心怀不安,却在心底有着莫名的窃喜和得偿所愿的甜蜜。
低头看了看床铺上斑斑痕迹,尽管脸红似火,她还是出神地盯着那里许久,连她自已在傻笑都没有发觉。
“难道还不满足吗?使君垂爱,此生足矣。可是……”
人都是贪婪的,美女也不例外。
昼思夜想的貂蝉觉得自已的太贪心了,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已从前永远不敢奢望的,却还想要得到更多。
神色喜忧交织,来回变幻不定,从前心思单纯的貂蝉陷入了自已的郁结之中。
郭嘉说过不在乎她是白虎这个事情。
可是到底会不会呢?
就在她苦恼神伤的时候,隐隐约约,她听到了琴音。
今日没有伺候郭嘉起身已经是罪过了,貂蝉拍拍自已的脑袋,有些自责地喃喃自语:“胡思乱想什么呢?”
先不管别的,伺候好郭嘉才是她从始至终不会改变的心愿。
起身穿衣,忍着身体酸软疲乏,貂蝉匆匆忙忙梳洗穿戴。
不多时,聘婷多姿的貂蝉来到庭院之中,遥遥可见在凉亭中抚琴的郭嘉。
那动听悦耳,缠绵悱恻,能够扣人心扉的乐曲萦绕耳边。
美眸痴迷,貂蝉呆在原地。
她不是一个除了服侍别人就一无是处的女子,她擅长歌舞琴曲,听得出郭嘉所弹琴曲中所传达的心意。
每个响动的琴音组合成令人怦然心动和情不自禁憧憬的音乐后,貂蝉忽然眼圈泛红,心底百味杂陈,患得患失。
身子摇摇欲坠。
她不知道此刻在凉亭中的郭嘉究竟在想什么。
从前,她只在府中内院为郭嘉起舞助兴,陪在郭嘉身边的都是蔡琰,甄姜,大乔小乔,她只是偶尔才会参与其中,羡慕地退在一旁等候差遣。
现在,她怕郭嘉在弹如此情意绵绵的乐曲时,心里没有她。
天音起,天音终,余音袅袅,琴韵不散。
如小桥流水的惬意收场,郭嘉缓缓睁眼,十指发热,长长呼出一口气。
目光一转,不远处的貂蝉映入眼帘,郭嘉目光温柔地朝她招招手。
第三十章 趁虚而入
一夜颠鸾倒凤,翻云覆雨,貂蝉初尝**,娇躯酸软,迈着碎步朝郭嘉走去,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
螓首蛾眉,貂蝉之美流传千古,闭月美名足以为证。
但她终究是一个女人,一个不可能像英雄豪杰那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她心有所属,却因白虎命相而悲苦难言,哪怕是已经委身郭嘉,仍旧如履薄冰,好似在等待着宣判一般。
天下忘恩负义的男人屡见不鲜,贪图美色一时昏了头的男人也如多如繁星。
古人信命,越富贵之人越信。
美色当前,郭嘉失去理智是人之常情,他克制的住,坐怀不乱,那才是有异常人。
不过数十步的距离,貂蝉走得仿似天涯之遥,脑中胡思乱想,心里砰砰作响。
一个像郭嘉这样雄踞一方的人主,现在情欲散去,冷静下来后,会不会惧怕白虎克夫的命数?
貂蝉很悲观,因为凭她对郭嘉的了解,她认为郭嘉十分信命,否则就不会对左慈和于吉那么尊重和厚待,既对他们如师如友,又为他们建立道门而扫清佛门竞争。
既然郭嘉信命,则必然不会再将她这个不祥之人留在身边。
梦,该醒了。
惴惴不安地来到郭嘉面前,貂蝉垂着脑袋,等待发落。
一点儿初尝雨露后的郎情妾意都没有。
神清气爽的郭嘉不知道她现在的内心挣扎,误以为她在害羞。
也许失魂落魄的她根本不知道她雪白的脖子上有数个吻痕。
伸手轻轻抚在貂蝉脖子上,郭嘉温柔地用指腹在那些吻痕上来回抚摸。
他有一个习惯,或者说是癖好。
他喜欢在吻住女人肌肤时用力吮吸,过度的用力会让对方感到轻微的疼痛,但他这点儿力道火候还能掌控精确,不会令对方因疼痛而抵触,反而能更添情趣,只是事后会留下需要数日才会消去的吻痕。
别看蔡琰与甄姜整日端庄雍容,仪容典雅高贵,撕开她们的衣裳,经常能够在赛雪欺霜的肌肤上看到大大小小的吻痕,偶尔疯狂时甚至是“遍体鳞伤”。昨夜郭嘉在与貂蝉行周公之礼时,郭嘉鬼使神差地在她雪白玉颈上留下了这些痕迹,那一刻,郭嘉才知道他早对貂蝉有了贼心,只不过欲望的种子经过多年的生根发芽,到爆发时才令他失控忘我,沉浸其中。
她,到底还是一个尤物啊。
“我已命人去发请柬,十日之后,我纳你为妾。”
郭嘉温柔的爱抚没有令貂蝉的心安稳下来,可听到这句话,她却难以置信地仰起脸,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郭嘉。
难道,使君真的不在乎吗?
“奴婢,奴婢不敢奢……”
她的话还未说完,郭嘉就抬起手掌贴在她脸上,大拇指轻轻滑过她的嘴唇,止住了她的话音。
貂蝉只想留在郭嘉身边,一辈子做一个奴婢都可以。
郭嘉不嫌弃她是白虎命相,她觉得已经是上天待她不薄了。
可是,郭嘉不这么想。
他不否认世上有些人,只要有情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