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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刘领命而去。
曹操又向郭嘉道:“奉孝,再派人前往宛城。代本相向陈到宣天子诏命,敕令陈到为虎贲中郎将,领东郡都尉!定要让他明白叛投马屠夫和刘表是不会有好下场地,只有效忠本相,效忠朝廷才会前途无量!”
郭嘉拱手一揖,恭声道:“领命,在下这便去办。”
……
县城外,凉军大营。
贾诩伸手掀开马跃中军大帐地牛皮帐帘,举步走进了大帐,正背对帐帘地马跃闻声转过身来,向贾诩道:“文和,曹军开始撤退了吗?”
“已经开始撤退了。”贾诩道,“不过曹军地警惕性很高,阵形也保持得非常严谨,穰县城中的中军撤退时,左右大寨都按兵不动,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戒备,窃以为曹军的撤退可谓滴水不漏,简直无懈可击!”
“哼哼。”马跃冷笑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曹阿瞒生平喜欢截人退路,又岂会留下破绽让我军追杀?”
贾诩道:“主公,还有件事颇为蹊跷。”
马跃道:“何事?”
贾诩道:“细作从宛城传回密报,昨天夜里南阳太守陈纪与从弟陈到大吵了一架,今天一早陈纪便率领三千军队出宛城南下,直奔新野去了!令人费解的是,一直盘踞在筑阳地荆州军也在昨夜突然挥师北上,往新野急进。”
“哦,竟有这等事情?”马跃凝眉思索片刻,沉声道,“莫非陈纪要叛投刘表,而陈到不从,故而兄弟反目?”
“很有可能!”贾诩道,“主公,是不是派人去宛城与陈到接触一下?丹水之战陈到的南阳军虽然败了,然而此人的用兵却还是颇有值得称道之处,可谓一员难得的良将。奇*書网收集整理眼下曹军的败退已经是无可避免了,如果陈到足够明智,就应该选择投效主公,而不是负隅顽抗、自寻死路。”
“嗯。”马跃点头道,“可以让子严去宛城试试。”
“遵命。”贾诩欣然道,“诩这便去找子严。”
……
深夜。
宛城前往新野的官道两侧,三千南阳军依山傍水扎下营寨,大寨外火光熊熊,往来巡逻的士兵逶迤不绝,中军大帐里更是火光通明,陈纪正伏案阅读兵书。
轻盈的脚步声中,帐外人影一闪,金尚、刘已经联袂而入。
“金长史?刘先生?”
陈纪微微抬头,神色镇定自若。
金尚神色阴沉,默然不语。刘却是上前恭恭敬敬地一揖,朗声道:“参见刺史大人。”
陈纪摆了摆手,淡然道:“罢了。”
刘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
陈纪道:“请讲。”
刘道:“大人不在宛城,率军前来新野所为何事?”
陈纪地目光忽然变得一片寒凉,淡淡地回应道:“本官出兵为何,好像先生无权可问吧?”
刘面南拱了拱手,肃然道:“难道曹丞相也无权过问吗?”
陈纪微微一笑。忽然转向金尚道:“金长史。伏于帐外地刀斧刀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大可以让他们破帐而入了。”
金尚脸色大变,失声道:“陈大人你?”
陈纪淡然道:“其实,率军离开宛城之初,本官便料到你会向曹丞相告密!”
金尚吃惊道:“既然你知道下官会向丞相揭发你,你为何还要执意率军南下?”
“丈夫处世,有所为有所不为。”陈纪的表情忽然变得一片坚毅,沉声道。“为了陈家血脉的延续,必须有人做出牺牲!三弟才华、勇略胜过本官十倍,再加上本官又是长兄,牺牲自己成全三弟也是
“不好!”刘一点即透,霎时就洞察了陈纪地用意,转向金尚厉声道,“金尚先生,请立刻派出快马。截住陈纪派往宛城的信使。否则宛城休矣!”
“来不及了!”陈纪淡然道,“你们才踏入中军大帐,本官派出的快马就已经离开大营前往宛城了!”
“嗯?”金尚听得满头雾水。困惑地问刘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刘顿足道:“陈纪是要以自己的死,替陈到投奔马屠夫扫清障碍啊!”
“啊?”金尚还是不解,问道,“陈到投奔马屠夫?这又是怎么回事?”
刘道:“还还不简单,陈家兄弟想要投奔马屠夫,却又担心马屠夫心记前嫌不肯重用,甚至有可能猜忌加害!所以,陈纪才会为了陈到,或才说是为了陈家而选择牺牲自己!如果陈纪死在了丞相手中,那么陈到为了替兄长报仇,投奔马屠夫就显得顺理成章了,马屠夫也就再没有理由猜忌陈到了。”
“原来是这样。”
金尚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再看向陈纪时神色间已经一片肃然。
陈纪淡淡一笑,向刘翘起了大拇指,赞道:“不愧是丞相帐前的心腹谋士,这么快就猜到了下官地良苦用心,来吧,把帐外地刀斧刀都召进来吧,下官心意已决,是绝不会轻易授首地,两位先生当心了!”
“看剑!”
陈纪一声断喝,拔剑便向刘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帐外人影一闪,两名曹军精锐已经闪身入内,举刀横劈陈纪,陈纪眸子里霎时绽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不退反进,竟以自己的胸膛向着两名曹兵的刀锋迎了上来,噗的一声,血光崩溅,陈纪的身体已经被锋利的刀锋整个戳穿。
……
次日晌午。
山道崎岖,白雪皑皑,曹操正亲自率兵断后。
曹操、郭嘉正策马缓缓行进时,急促地马蹄声忽然从前方山道上响起,惨白的雪原下,一骑如飞正疾驰而来。
“丞相,刘先生谴快马急报!”
快马冲到近前,曹操才发现是大将藏霸。
“哦?”曹操急道,“子扬怎么说?”
藏霸道:“刘先生说,南阳太守陈纪已经畏罪自杀,留守宛城的陈到很可能会叛投马屠夫,让丞相早做提防!”
“嗯?”
曹操闻言一震,回头与郭嘉交换了一记眼神。
短暂的震惊过后,曹操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曹军金蝉脱壳的可能!陈到若叛投马屠夫,只要金尚摆出大举回师宛城的架势,凉军为了南阳大局就势必会挥师北上前往宛城接应,如此一来就无法分兵追击曹军了!
郭嘉神色一冷,急向身边的大将于禁道,“于禁将军,可速谴快马通知刘先生,让他务必说服金尚先生率军北上、回师宛城!就算丞相随后便会亲率大军赶到宛城,然后在宛城与凉军决一死战!”
郭嘉此话既出,于禁顿时神色一冷。
于禁也算是百战宿将了。如何不知道郭嘉的直实用意?这是摆明了要牺牲金尚地三千南阳军来吸引凉军地注意力,以便曹军能够及时摆脱凉军的纠纷缠,及早回师许都。何谓弃卒保车,这就是弃卒保车。
“遵命!”
虽然洞察了郭嘉的用心,可于禁却没有任何犹豫,坚定不移地执行了命令。对于禁这样地铁血军人来说,牺牲三千南阳杂兵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必要的时候就算牺牲主公的三千亲卫又当如何?
为了大局着想。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如果有一天曹操为了大局决定牺牲于禁。于禁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这便是武将地宿命,自从于禁宣誓效忠曹操地那一天开始,武将地宿命便已经注定了。
待于禁去远,郭嘉又向藏霸道:“藏霸将军,速谴快马通知十路伏兵,伏击凉军的计划取消。全军以最快的速度撤回颖川!”
“遵命!”
藏霸轰然应诺,策马疾驰而去。
目送藏霸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曹操不由幽幽叹息了一声,喟然道:“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回南阳了!马屠夫可不比陈纪好对付啊,一旦让他在南阳站稳了脚跟,再想把他撵走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郭嘉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相比较兖、豫两州的得失。主公基业的存亡,南阳郡的得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军完全没必要冒着根基被毁地危险在南阳与凉军死磕!退一步讲,就算南阳郡失守。也并不意味着兖州、豫州腹地就会空门洞开,我军只要凭借洛水、轩辕山、颖水险要重新构筑一道防线,还是能将凉军的铁骑挡在国门之外。”
“罢了,事到如今奉孝就不必替本相开脱了。”曹操浩然长叹一声,低声说道,“无论如何南阳之战都已经结束了,这一战是马屠夫赢了!还朝之后,本相当上奏天子自请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
县城外。
凉军大营内,凉军将士已经全装惯带、横戈以待,马跃中军大帐里人头攒动,贾诩、李肃和高顺、马超等凉军大将早已经齐聚一堂。
“报~~曹军中军已经撤出县,正往东急进。”
“报~~曹军左军已经撤出大寨,正向东缓缓而进。”
“报~~曹军右军已经撤离大寨,正向东缓缓行进。”
掩护左右两军先行东撤!“
探马将曹军的动向如流水般报回大帐,眼看着曹军大举后撤,帐中诸将都跃跃欲试,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盼着马跃下令追击,可马跃却对此视若无睹,整个人冷静得可怕,或者说压根就不曾打算追击曹军!
“主公!”虎将许褚踏前一步,瓮声喝道,“再不追击,曹军就跑没影了!”
“对,是时候追击了!”
“再不追击就晚了!”
“绝不可纵虎归山哪!”
“主公,一定要趁机置曹阿瞒于死地呀!”
许褚一言即出,其余众将纷纷出言附和,一时间帐中群情激愤,就像一颗火星投入了干柴堆,烈火腾地便燃了起来。
“不急!”马跃不动如山,冷然道,“不等曹军撤出百里之外,绝不可轻易追击!”
马跃的话却像一桶冰水,转眼间就将众将心中熊熊燃烧的战火冷酷地扑灭,许褚诸将便一个个耷拉下了脑袋,纷纷以求助的眼神望向贾诩,要说有人能改变马跃的决定,那也就军师贾诩一人了。
“你们别看我。”贾诩淡然道,“看我也没用,主公不许追击是有道理的,曹操用兵素来滴水不漏,郭嘉、荀攸更是智计绝世,岂会留予我军可趁之机?此时我军若大举去追,势必中其埋伏,反而损兵折将。”
“伏兵怕个鸟。”许褚道,“放火烧山,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