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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李典官邸。
自从夏侯惇率领八千大军回援许昌之后,洛阳城里便只剩下了李典地两千兵马,除此之外便只有虎牢关还驻扎着夏侯惇胞弟夏侯廉地两千军马,除了这四千人马,洛阳周围再无曹军一兵一卒。
这天李典正担心许昌战事时,忽有小校气喘吁吁地进了大厅,疾声道:“将军,出~~出大事了。
李典心头一跳,霍然站起身来,厉声道:“出什么事了?”
小校脸有惶急之色,颤声道:“夏侯将军的八千大军,让马屠夫放水给淹了!”
由于黄河水完全淹没了废弃的水关,也将洛阳通往许昌地唯一通道给彻底截断,驻守在虎牢关、洛阳的曹军便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得颖川曹军的消息,更不知道马屠夫的四千西凉铁骑也同样被大水给淹了。
“什么?”李典大吃一惊,一把揪住
衣领,大吼道。“这是不是真的?”
小校颤声道:“千真万确。”
“李典将军!李典将军何在?”
小校话音方落,厅外忽然响起一把惶急地声音,门口人影一闪,夏侯廉的身影已经匆匆而入,急声道:“李典将军,我大哥和八千大军被淹的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李典深深地吸了口气,迅速镇定下来,沉声道:“末将已经知道了。不过将军不在虎牢关坐镇。来洛阳做什么?”
“嘿。虎牢关外已成一片泽国,守与不守又还有何意义?”夏侯廉道,“眼下洛阳与颖川的联系已经完全中断,洛阳已成一座孤城,而且城中守军不过两千,加上末将的两千虎牢守军也不过四千之数,马屠夫既然放水淹了我大哥的八千大军。就肯定会趁虚来夺洛阳,这可该怎么办啊?”
“是啊。”李典忧心冲冲地说道,“这洛阳只怕是守不住了。”
夏侯廉道:“将军,不如弃城吧。”
“弃城?”李典蹙眉道,“往哪里去?”
夏侯廉道:“往南借道南阳返回颖川。”
“此事万万不可!”李典断然道,“末将身负元让将军重托,肩负守卫洛阳之重任,岂可半途而废!?”
“那怎么办?”夏侯廉急道。“等大队凉州叛军杀到。你我就插翅难飞了。”
李典眸子里掠过一丝疯狂,沉声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冒险一博了!”
“冒险?”夏侯廉道,“如何冒险?”
“奇袭函谷关!”李典冷然道,“只要拿下函谷关,就能牢牢卡住凉州叛军的咽喉,马屠夫纵有十万雄兵也终究难以逾越雷池半步!”
“你疯了?”夏侯廉急道,“两年前二十三路联军、三十余万大军猛攻函谷关,尚且铩羽而归,眼下洛阳城里只不过四千新兵,用来守城尚嫌不足,你却还要去奇袭函谷关?这不是找死么?”
“正因为如此,奇袭函谷关才有成功地机会!”李典冷然道,“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函谷关守军以为我军守城尚嫌不足,绝无可能主动出击,然我军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必可杀个措手不及!”
夏侯廉大叫道:“李典将军,你这是在拿三军将士地性命作赌博!要去,你自己去,末将可不愿陪着你去送死。”
李典道:“如此,请将军率本部人马留守洛阳,末将只率本部两千人马去夺关便是。”
说罢,李典再不犹豫,转身扬长而去。
“疯了。”夏侯廉望着李典地背影,喃喃低语道,“这厮一定是疯了,本将军可不会留在洛阳等死。”
……
水关前。
在清理完战场之后,张豹便率领江夏贼追上了马跃的大队人马,正合兵一处向官渡港方向开来。
“停,停船。”
贾诩忽然高举右手,示意张豹停船。
“文和?”马跃回头疑惑地望着贾诩,问道,“出什么事了?”
“主公,官渡港不能再去了。”贾诩道,“曹操和郭嘉既然让关羽来掘黄河大堤,在官渡港就不可能没有安排,如果我军一头撞了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毕竟主公麾下已经只剩不到一千骑兵,势单力孤啊。”
“嗯,有道理。”马跃回头向张豹道,“张豹。”
张豹急挺身上前,疾声道:“末将在。”
马跃道:“带上十几个弟兄,乘小船(黄河是地上河,把一条小船从平原扛上河不是问题,如果要把一条大船弄上去就难了)去官渡港,让甘宁将军立即率军撤出官渡港,前来水关河段接应。”
“遵命。”张豹答应一声,纵身跃上一条小船,向小船上的十数名江夏贼喝道,“走,去黄河。”
……
函谷关,伍习官邸。
伍习正巡视关墙时,忽有小校匆匆奔上城墙大声道:“将军,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伍习停住脚步,问道:“什么好消息?”
小校喘息两声,答道:“刚刚探马回报,主公在水关掘开了黄河大堤,一下子淹死了曹操手下头号大将夏侯惇和八千曹军。现在洛阳城里的曹军都已经炸了锅了!夏侯惇地弟弟夏侯廉和李典大吵一架,率军投奔南阳陈纪去了,还有李典他……”
伍习急道:“李典怎么了?”
小校道:“李典也率军离开了洛阳,看样子是要去河东投奔张济。”
“不会吧?”伍习道,“树倒猢狲散?难道说……主公的大军已经攻下许昌、活捉了曹操?”
“这个不太清楚。”小校摇头道,“小地只知道洛阳已成一座空城,将军如果这时候分兵去取,这份功劳是唾手可得啊!”
伍习目露向往之色。显然这份功劳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不过最终伍习却只是摇了摇头。喟然答道:“算了,关内只有两千守军,不能分兵,更何况主公出征前曾有严令,本将军的职责是守好函谷关,而不是袭取洛阳!”
小校急道:“将军,机会难得啊。错过了多可惜。”
伍习脸色一沉,喝道:“万一这是曹军的诡计怎么办?”
小校急道:“以小人对洛阳城的熟悉,曹军在城内如果有埋伏还能察觉不到?”
“行了。”伍习火道,“不要再说了。”
……
许昌,相府。
当郭嘉的身影走入南书房时,镇定如曹
不住霍地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奉孝,怎样
郭嘉脸上掠过一丝黯然之色。惨然道:“主公。元让将军和八千将士全部遇难,而凉州叛军由于及时获得消息转移到了高地,只淹死了三千多骑兵。马屠夫、贾毒士以及一些主要将领全部幸免于难。”
“啊?”
曹操闻言猛地一呆,一阵剜心地疼痛袭来,顿时一屁股跌坐回了席上,好半晌曹操才回过神来,以手撑地顿首低泣道:“元让,元让啊,呜呜呜~~”
郭嘉黯然道:“请主公节哀。”
“官渡港呢?”曹操霍然直起身来,咬牙切齿地问道,“于禁和藏霸可曾截住马屠夫和他地残军?”
“也没有。”郭嘉叹息道,“马屠夫可能是料到了我军地安排,抢先一步令甘宁从官渡港撤军,然后在水关附近地河段将马屠夫和西凉残军接应上了大船,于禁、藏霸两位将军发现不对再去追击,为时已晚。”
“唉~~”曹操击节长叹道,“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又一次让马屠夫跑了。”
“主公不必气馁。”郭嘉道,“只要马屠夫的性格不变,还是这般喜欢以身犯险,那么总有一次他会栽在我军手上。”
曹操切齿道:“是啊,上回在三江口是一次,这回又是一次,常言道事不过三,如果再有下次,也该马屠夫走背运了!”
“主公!”曹操话音方落,刘忽然疾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急道,“不好了,出事了!”
“子扬?”曹操急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公子~~”刘喘息两声,急道,“公子昂带着公子安、公子民,还有少将军曹休、夏侯楙、夏侯德、夏侯尚、夏侯威、夏侯和把关羽将军地官邸围了个水泄不通,曹洪将军本想带兵去阻止,可不知道为什么和关羽将军吵了起来,现在正指挥士兵往关羽官邸外堆积柴禾,扬言要放火呢!”
“啊?”曹操失声道,“子修、子烈简直就是胡闹!子廉是长辈,竟然也跟着瞎掺和,真是岂有此理。”
郭嘉轻声道:“主公,这可不是小事,关羽将军护送天子御驾前来许昌,对朝廷是有大功的。”
“走!”曹操大袖一挥,朗声道,“奉孝随本相一道去关羽官邸。”
……
函谷关前往洛阳的官道上,伍习正率领一千五凉州步兵向东急进。
白天地时候,伍习虽然严辞斥责了小校,可到了晚上,伍习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机会。先不管主公的大军在颖川是胜是负,如果自己能在只有两千军队的前提下,一举夺取洛阳城和虎牢雄关,这绝对是份天大的功劳。
与这份天大的功劳相比,擅自出兵的责任反而不值一提了!伍习躺在床上是越想越心动,最后终于没能抵御这诱惑,给副将留下五百人守卫函谷关,自己则率领一千五百人马连夜出关,径直杀奔洛阳而来。
夜空寂寂,晚风习习。
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洛阳的伍习浑然不知,李典的两千曹军已经以瞒天过海之计骗过了凉州军地斥候,此时已经悄悄掩到了函谷关附近,正隐藏在官道两侧地篙草丛里,刚才如果不是曹军抢先发现了凉州军,两支军队就有可能在官道上迎面遭遇。
》。|“将军,打不打?”
“不打!”李典冷静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传令全军,不可轻举妄动,放他们过去!”
小校不解道:“为什么?”
李典道:“本将军自有道理。”
小校虽然不解,却还是将李典的军令传了下去,两千曹军按兵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凉州兵从眼皮底下开了过去。直到凉州军去远了,李典才将十几名曹军将校召集了起来,如此这般吩咐一遍,十几员将校各自领命而去。
大约是后半夜时分,函谷关外忽然火把通明,杀声震天,火光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外来回奔走、耀武扬威,守关的副将担心关中兵力太少,便急令十几骑快马同时出关,拼死冲破重围去向伍习报信。